是夜,養心殿內,殿角的長明宮燈散發着昏黃的燈光。那龍案前一盞琉璃宮燈光影重重。
案前,雲逸翻閱着奏摺,神情清冷,垂着的眸子教人看不出思緒。
這時候,小穎子匆匆從殿外走了進來,行禮後道:“皇上,皇后娘娘適才去了賞鯉閣,打發了三皇子從前的貼身太監小安子,還從賞鯉閣後院枯井裡撈出了一具女屍。”
拿着奏摺的手微微一頓,雲逸眼中閃過莫名,他疑惑道:“女屍?怎麼回事?”
小穎子便將此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通,話到最後,小心翼翼道:“皇上看這小安子該如何處置?”
重重放下了手中的摺子,雲逸神情凝重,語氣不善道:“沒想到,宮中竟然還有如此惡僕,若是不嚴懲,如何以儆效尤?”
說罷,他眸光一沉,冷聲道:“傳令下去,杖斃小安子。”
小穎子當即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當夜,小安子便被杖斃,同時也搜查出了他變賣宮中財物所得的銀錢,足足數十萬兩。這一件事轟動了整個宮廷,一時間鬧的有些人心惶惶。
第二日天色將明未明時分,姜傲芙便得知了這個消息。她微微頷首,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撩開了幔帳,起身下牀。水藍水綠連忙上前伺候她更衣洗漱。
“娘娘,那小安子被杖斃了,可真是大快人心。聽說,從前三皇子在時,小安子可恭順了,日日表現的勤勤懇懇,沒想到三皇子這一去,他便一人做大,還以爲這宮內無人能奈何得了他似的。”水綠一邊替姜傲芙繫着腰帶,一邊憤憤不平道。
姜傲芙微微垂眸,輕聲道:“杖斃了也就罷了,日後別再提了。”
水綠乖巧的哦了一聲,又道:“那三皇妃該怎麼辦?娘娘可有打算了?”
這下把姜傲芙問住了,她凝眸思慮了片刻,卻是不知該如何處理。讓她回賞鯉閣吧,姜傲芙是不放心的。若留她在重華宮,只怕也不是長久之計。
水藍見狀,嘆息道:“好端端一個美人,成了如今這模樣,當真是教人心疼的。”
聽着這話,三人都沉默了些許,姜傲芙搖搖頭道:“此事先不提,先讓三皇妃在重華宮住着,日後再做打算吧。”
簡單的梳洗打扮後,姜傲芙正欲坐下用早膳,卻是聽的宮人通報,太后駕到。
她忙起身接駕。
“起來吧,不用行禮,你這身子也不方便,不用這樣拘着理。”太后讓燕姑姑把姜傲芙攙起來,語氣雖是溫和,可是眉眼中卻是帶着幾許不悅。
姜傲芙何等聰慧,自然知道太后不高興的是何事。
她陪着太后坐下之後,便輕聲道:“母后,昨夜兒臣...”
“昨夜,哀家一夜未睡。”太后卻是突然打算了她的話,凝眸將她仔細瞧着,姜傲芙微微怔了怔,恭順道:“母后可是哪裡不舒服,可有叫太醫瞧過了?”
燕姑姑這時候應道:“太后是心緒不寧,憂心了一夜呢。”
“母后有何煩惱,兒臣願意替母后分憂。”姜傲芙輕聲說道。
太后看着她,眉頭倏地蹙起,不悅道:“從前本宮一直覺得你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可是昨夜裡,卻是爲何那般忤逆哀家,去了那賞鯉閣。”
“發落了那小安子便也就罷了,這樣的惡僕死一百個哀家都不覺得有什麼。可是,你如今是皇后,又懷有龍裔,何苦這般親自走一遭,哀家還聽說,你還命人從枯井裡打撈了一具女屍,你讓哀家如何說你纔好。你就不怕髒東西衝撞了你的孩子?”
說到最後,太后已然動了真怒,不滿道:“你就是不爲自己想,也得爲哀家的孫兒着想。”
姜傲芙連忙起身,行禮道:“兒臣知錯,是兒臣沒有思慮周全,還望母后息怒。”
“息怒,你得做出讓哀家能息怒的事啊。”太后呼出一口氣,眉頭仍然緊緊皺着:“起來說話,別跪着了。”
姜傲芙緩緩起身,託着肚子坐下,輕聲道:“母后,有一句話,兒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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