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時值隆冬,到處一片白雪皚皚,毫無生機。
毗城,燕脂邊境最大的邊防城市。相比於京都的繁華,這裡多了幾許肅殺之氣。站在城樓下,姜素心深深吸了一口氣,擡眸看着灰暗的天,搓了搓凍的發麻的手臂。
終於到了,這一路,她歷經了千辛萬苦,總算是到了毗城。
這一路,她風餐露宿,越靠近邊境,一路所見便越是荒涼,她身上的盤纏已經用盡,一路上只能省吃儉用,哈不容易捱到毗城,她也已經餓了兩日了。
她如今穿着樸素的粗布麻衣,曾經柔亮的長髮也被盤在了頭頂,隨意插了一根素銀簪子。素面朝天,形容乾枯,她如今早不如從前的風華美貌。境冬白脂暗。
可是她卻毫不在乎,想打馬上就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二皇子,她便覺得心頭一片火熱,也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進了毗城。
毗城內顯得很安靜,只有不多的行人在路上行走,大多數的商販也都關了門。如今邊境不大太平,他們的日子也過的苦哈哈的。
姜素心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在街上轉了半晌,也不知道該去哪裡見二皇子。
就在她着急的時候,只覺得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手中的包袱便已經被奪走了。她驚呼一聲,慌忙大喊:“來人啊,有人搶東西...來人啊...”
她一邊大喊着一邊跟着那小偷追,急的小說掉下來了。那包袱裡的東西她都不在乎,可是卻是不能丟了那支飛鳳銜珠。
眼看那賊人越跑越遠,她體力不支,快要追不上的時候,一道俊逸的身影擦身而過,動作迅疾的追上了那賊人,一擡腿便踹在了那人的腰間,那人吃痛悶哼一聲,便摔倒在地上。
那動作那姿態瀟灑乾脆利落,看的姜素心不由得一怔。15ak。
待得那人拿着包袱走回她的面前時,她纔回過神來,慌忙將包袱打開,見那支飛鳳銜珠還在,不由得欣喜笑道:“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那人原本不願和她多做糾纏,轉身欲走,可是在看到了她手中那支飛鳳銜珠時,頓住了腳步。
半個時辰後,那人帶着姜素心來到了一間大宅子前。
姜素心顯得有些忐忑,急急道:“二皇子真的住這裡嗎?”
那人點點頭,走了進去。姜素心連忙跟上,院子裡很安靜,站着兩排侍衛,個個神色冷厲,看的姜素心心底微顫。
不過她卻是更加肯定了這人的說話,這裡有這麼多的侍衛,二皇子一定會在這裡。
領着姜素心去了廂房,那人只淡淡道:“這裡戒備森嚴,沒事,不要亂走動。”說完,他就要離開。姜素心連忙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二皇子?”
那人轉頭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二皇子有事離開了一段時間,想來這兩日也該回來了。你耐心等着便是。”
“那...那你叫什麼名字?我若是有事...可以找你嗎?”姜素心又問道。
那人眉頭微微蹙了蹙,淡淡道:“慕寒。”
慕寒?
姜素心這時候纔想起來,她是見過這個慕寒的!他曾經替二皇子給長姐送過衣裳!她的心徹底放下來了,看來,她真的找對了地方。
拿出那支珍愛的飛鳳銜珠,姜素心歡天喜地的跳了起來。終於到了,她終於到了他身邊了。
就在當夜,風雪瀰漫着,一隊馬車回到了毗城,緩緩駛進了一間大宅子。
正廳內,雲榮軒疲累的靠着軟椅,慕寒命人準備了炭爐,屋子裡暖暖的,火光映照着雲榮軒清瘦的面上,將他眼底的一番猶疑照的清清楚楚。
“主子這一次,可有收穫?”慕寒恭敬的立在一邊,低聲詢問。
雲榮軒微微頷首,凝眸道:“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棋子,若是能爲我們所用,他日定當是一大助力。可是,也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慕寒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一絲憂愁,不覺道:“如今邊境動盪在主子的鎮*壓下已經平和了許多,相信距離大計成功的日子不遠了。”
雲榮軒沒有說話,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慕寒看了他一眼,又道:“對了,屬下今日救下一女子。她手中有主子曾經送個姜家大小姐的飛鳳銜珠寶釵,所以...”
雲榮軒一怔,語調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飛鳳銜珠?”
慕寒點點頭,沉聲道:“主子可要見見那個女子?她如今正在西廂房。”
這時候,雲舒走了進來,換了一身水天碧的長袍,那清淡的顏色將他本就清美至極的姿容映襯得更加柔美,教人眼前一亮。
雲榮軒擺擺手道:“好好安頓她,此事,稍後再議。”
慕寒點點頭,便躬身退了出去。
雲舒優雅的在雲榮軒下首座坐定,微微上翹的眼角帶着一抹柔柔的笑:“那個觀心還昏迷着,想來,也快醒了,你可想好了如何和她談談?”
雲榮軒看着雲舒,難得的多了一分笑意,起身走到他面前,將他發上的積雪掃去,口中道:“此事,我自有主張,這一路你也累了,好好歇着吧。”
雲舒微微頷首,眼中劃過一抹甜蜜。
跟着雲榮軒,他雖然從未對自己說過任何有關情愛的話!可是,他知道,在雲榮軒的心裡,他雲舒,應該是佔據着一個特別的位置。因爲只有面對他的時候,他纔會笑的這般自然,這般溫柔。
兩個男子的愛,想來,世人怕是無法接受!可是雲舒卻是不在乎這些,只要能守在雲榮軒身邊,哪怕只是短暫的日子,她也願意爲此付出全部。
雲榮軒彷彿能感知他的心意一般,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認真而篤定道:“相信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雲舒清淺一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是夜,雲榮軒來到了西廂房。屋內還燃着燈,她還未睡!雲榮軒也不知自己此刻是何心情,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姜傲芙的身影。
這屋裡的人,與她又是何種關係?
緩緩呼出一口氣,他敲了敲門。
很快,門開了,當姜素心看見站在門口的雲榮軒時,眼眶一紅,竟是竟那麼撲進了他的懷中:“二皇子...我總算找到你了...總算....”
雲榮軒怔住了,愣愣的看着懷中的女子,好半晌纔想起了她是誰,姜素心!姜傲芙的二妹!
聞着雲榮軒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氣,姜素心的心跳的飛快,眼淚也越加洶涌,她哽咽道:“我一路跋山涉水,好不容易纔來到毗城,能見到你真好...真好...”
雲榮軒有些尷尬的將她輕輕推開,疑惑道:“二小姐...你怎麼會來毗城?”
他的笑容很好看,就像是皎潔的明月,不染一絲塵埃,可是卻帶着一股淡淡的疏離,姜素心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和言語有多失態,她俏臉一紅,低下頭都:“我...我....”
雲榮軒微微一笑,柔聲道:“屋外冷,進屋再說吧。”
二人進了屋,在桌旁坐下,姜素心一直低着頭,不去看雲榮軒,可是胸口卻像是有一隻小鹿在不停的亂撞一樣,讓她喘不過氣。
這就像是夢境一樣,她竟然真的和二皇子獨處一室,而且...靠的這麼近。
看着姜素心拘謹的模樣,雲榮軒笑着道:“這一路辛苦了,你瘦了許多。明日,我命廚房給你做些藥膳,好好補補身子。”
姜素心臉色更紅,點點頭又搖搖頭,低聲道:“不....不用的...不用這麼麻煩....”
雲榮軒又是輕輕一笑,口中道:“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問。”
“二皇子請說。”姜素心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抿了抿脣低語道。
雲榮軒看着她,溫柔道:“二小姐千里迢迢來毗城,所爲何事?看你這樣,路上應該受了不少苦吧?難道,是府中出了什麼事?”
姜素心低頭看了看自己破舊的衣衫和繡鞋,面色有些窘迫,她壓低了頭道:“我...我只是想...”她支支吾吾半天也回答不出來,到嘴的話總是又咽下。
她想說,我是來看你的!可是卻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緊緊的攥着手,她懊惱自己的膽小。
她不回答,雲榮軒也不強求,笑着道:“二小姐應該累了吧,你先在這裡好好歇息,過兩日我再安排人送你回京都。”
說完,他起身,欲要離開。
姜素心一下子急了,連忙起身,拉住了他的衣袖,語速飛快且激動:“我...是專程來看二皇子你的!不要送我走,我想...想留在你身邊。”
雲榮軒怔了怔,轉頭看着姜素心,笑容已然那麼溫柔且疏離:“二小姐這話...”
“我是認真的。”姜素心打算了他的質疑,擡頭和他對視,急促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唐突,這麼魯莽。可是我...我是真的很想見您,想陪着您,哪怕只是一個婢女。只要能日日看着您,受再多的苦,我也願意。”
雲榮軒再次怔住,看着姜素心通紅的眼,心底涌起一股無法言語的滋味。
姜素心怕他不信,慌忙從懷中拿出了那支飛鳳銜珠,含淚道:“這根簪子,是您送給長姐的,長姐轉贈給了我。我一直貼身收着,視作珍寶,二皇子...我...”
“二小姐。”雲榮軒的目光在看到那支簪子的時候微微閃動了幾分,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落寞。他出聲打斷了姜素心的話,只輕聲道:“你累了,好好歇息吧。”
而後,他掙脫了她的手,擡腳走出了屋子。
姜素心怔怔的看着他離開的北影,眼淚悄然滑過了面頰。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已是一個月。
宮裡恢復了從前的平靜,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姜傲芙腹中的胎兒已經五月,撫摸着隆起的小腹,她便能感覺到一份悸動,一份安然!一個月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先帝威嚴的容顏還有云景天真可愛的笑臉還時不時的從眼前掠過。
坐在銅鏡前,姜傲芙微微呼出一口氣,神情間有一抹淡淡的疲憊。
這些日子,她總是睡得不安穩,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行動也越來越不方便,整個人懶懶的不愛動彈。
今日是雲逸登基的日子,也是冊封她爲皇后的日子,她不能再躲懶,只能早早的起來梳妝打扮。
水綠如今也留在了宮中,正在忙活着給她梳妝打扮。
姜傲芙看着她那激動的模樣,不覺打趣道:“那麼緊張做什麼,瞧你,這簪子都戴歪了。”16007714
說着她自己動手把髮髻上的簪子扶正,又挑了一對翡翠耳墜戴上。
水綠撅着嘴道:“奴婢自然緊張,今日,可是您冊封皇后的日子,多麼重要啊,不能出半點差池,想想就好緊張。”
姜傲芙不覺笑了笑,輕聲道:“罷了,我自己梳妝便好,你啊,定定神,可別出了紕漏。”
這時候,水藍和小穎子端了早膳進來,兩人眉目傳情,好不甜蜜。
水藍看了他們一眼,嘟了嘟嘴,無聲的表示了不滿,然後也上前去幫忙。
姜傲芙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脣紅齒白,眉目如畫,似少了從前的凌厲多了幾分柔和。她選了硃紅色的口脂,抹上後,整個人多了幾分莊重,再戴上那屬於皇后的鳳冠,整個人立刻便顯得雍容華貴氣度不凡起來。
水藍攙着她到桌旁坐下,伺候她用膳,口中道:“太子*妃可得當心點,今日禮節頗多,您可萬萬要注意身子。”
小穎子則是打趣道:“怎麼還叫太子*妃,咱們該改口叫皇后娘娘了。”
姜傲芙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時辰不早了,你們也早做準備,可別再似平日那般嘻嘻哈哈的,在羣臣面前失了禮儀。”
三人相視一眼,點頭稱是。
這一日,姜傲芙總算見識到了皇帝登基是多麼隆重的事,整個宮內幾乎都像是換了一番風氣似的,讓她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那隆重繁雜的禮儀讓她暈頭轉向,疲憊不堪。
可是隻要一看到龍椅上那高大俊美的身影,她便不覺露出了笑意。
儀式整整進行了一日,直到傍晚時分才堪堪結束。從前的皇后娘娘如今已是太后,遷往了慈安殿,姜傲芙則是順理成章的住進了重華宮。
雲逸如今已是皇帝,國事繁忙,此刻已經去了養心殿和羣臣議事,姜傲芙只能自己先回去歇息。
走過御花園時,她遠遠的瞧見了一道清秀的背影。
月色的長袍在月光下顯得那般柔和,寒風微微拂過他的衣袍,掀起了輕微的弧度。那樣雲淡風輕的身影,她再熟悉不過。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到來,那人轉過身來,衝着她微微一笑:“小王見過皇后娘娘。”
她倒是忘了,如今的他已經不是二皇子,而是靖王爺。
她微微還禮,笑着道:“靖王爺安好。”
雲榮軒笑容柔和,聲音更是溫柔動聽:“許久不見,皇后娘娘身子可還好?”
姜傲芙笑着頷首,低聲道:“勞王爺掛心,本宮身子很好。”
這一問一答的尷尬,讓水藍都有些不自在,她看着姜傲芙道:“娘娘,該是服藥的時辰了。”
姜傲芙點頭,而後對着雲榮軒行禮道:“本宮先回宮了,王爺請自便。”
說完,她便打算繞過雲榮軒離開,可是雲榮軒卻是忽然攔住了她的去路,衝着水藍道:“可否請水藍姑娘讓小王和你家娘娘單獨聊聊。”
水藍一怔,爲難的看着姜傲芙。
姜傲芙看了看雲榮軒,而後點點頭道:“你且去前面等本宮,本宮稍後便到。”
水藍點了點頭,便先行離去了。
“不知王爺有什麼事?”姜傲芙擡眸和雲榮軒對視,聲音清淡疏離。
雲榮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顯得有些苦澀,他輕笑道:“娘娘很怕和我獨處嗎?你大可不必當我是王爺,知道我是朋友,不可以嗎?”
姜傲芙微微眨動羽睫,輕聲道:“王爺說笑了,這裡是深宮,身份本就是一大芥蒂,時刻不能忘。”
“許久不見,你還是如當初一般,那麼...不近人情。”雲榮軒緩緩呼出一口氣,眼中有些許無奈。
姜傲芙無言,只偏眸看向一旁。
“其實,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娘娘,二小姐她,正在邊境。”
姜傲芙眉頭一擰,看向雲榮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榮軒微微一笑道:“娘娘不明白嗎?二小姐她,對我說了一些...讓我也不明白的話。我正在想,是該將她送回來,還是...”
“你若有心將她送回來,何必等到今日來與本宮商談。靖王爺,你到底想說什麼?”
姜傲芙的語氣有了一絲不善。在她心中,本就對雲榮軒有一絲戒備,儘管他對自己從來都是溫柔和善。可是她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如今雲逸已經登基,只怕那一日,也不遠了。
雲榮軒深深的看着她,笑着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二小姐不利,只是...卻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不如,娘娘教教我,該如何?”
姜傲芙擡眸看他,眼神顯得有些清冷:“她這是一時糊塗,並非真的對你有情。還請王爺將她送回京都。”
雲榮軒微微垂眸,笑了笑,低沉道:“爲何,你總是對我這般戒備,我到底有哪裡做的不好?讓你這麼...防備着我。”
姜傲芙緩緩呼出一口氣,正視着雲榮軒道:“王爺說笑了,你是皇上的弟弟,與我自然也是一家人,哪裡說的上防備。”
雲榮軒神情劃過一抹受傷,他看着姜傲芙道:“若非防備,爲何連我送你的一支簪子,你都不願留下?”
簪子?
姜傲芙微微凝眸,搖頭道:“皇上送的首飾本宮已經戴不過來了,怎麼還能要王爺送的。”
“那爲何要轉贈給她人。你可知....那簪子,是我母妃她留給未來兒媳的。”雲榮軒低聲說完這句話,姜傲芙不由得怔了怔,偏開眸子道:“本宮不知,實在抱歉。”
“娘娘比不感到抱歉,本就是我太唐突。”雲榮軒笑着搖頭,而後轉過身,輕聲道:“你我早已回不到從前,就好似我在你面前只說我,你卻已經口口聲聲本宮...”
“如今我才知道,你我之間,隔的有多遠。”
說完,他便緩步離開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姜傲芙心中涌起一抹複雜的意味,深吸了一口沁涼的空氣,口中淡淡道:“對不起,你我之間,註定...只能是敵人。”
這日夜深時分,又下起雪了。
姜傲芙坐在窗前,看着紛揚而落的雪花怔怔的出神,連雲逸來了都未曾察覺。
看着她出神,雲逸拿起披風,披在了她的肩上,輕聲道:“這麼冷的天還開着窗,也不怕凍着。”
姜傲芙回過神來,轉頭看着雲逸,嘴角勾勒了溫柔的弧度,她起身,將他肩上的積雪拂去,笑着道:“皇上不也是一樣,這麼冷的天,還在養心殿待到這個時辰。”
雲逸輕輕握住她的手,歉疚道:“我剛登基,纏人的事情太多,一刻也耽擱不得,只怕沒什麼時間陪你。”
姜傲芙無謂一笑,而後略顯擔憂道:“如今邊境如何了?戰況可有緩解?”
雲逸擰了眉頭,點頭道:“有二弟在邊境,倒也太平了許多。說來,二弟是個有能力的人,若非是他,只怕燕脂沒這麼安寧。”
姜傲芙卻是倏地皺了眉頭,看着雲逸,猶豫了好一陣才道:“你..很信任靖王爺?”
雲逸點頭道:“二弟爲人喜愛清淨,也不愛爭權奪利,是個雲淡風輕的人,我有什麼可不信的?”
姜傲芙突然握緊了他的手,認真道:“你如今是皇上,不可不信他人,也不可盡信他人。即便是親兄弟,你也該防備着點啊。”
雲逸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怎麼?今日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些來了?”
姜傲芙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解釋,只認真道:“你只需記住,身爲一個君主,不可太看重感情,要以天下爲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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