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這都過去兩月了，陶以升怎麼還沒出關？”
站在洞府前，羅塵遙望着陶以升洞府方向，心中納悶。
但不管如何納悶，他都不打算親自尋對方。
既然做好了欲擒故縱的打算，就得保持到底。
不然，在後續的交涉中，很大可能會處於被動地位。
現目前不慌不忙的，反而有機會佔據主動。
而讓羅塵這般不慌不忙的底氣。
正是來源於百脈貫通後的修煉速度加倍！
他大致估算出，自己是有機會在壽元將盡前，築基期圓滿的。
現在也不過才四十來歲。
放到大宗門裡面，那也追上了同齡天驕的修行速度。
後面還有兩百多年時光，他自信即便沒有青丹谷的高品階丹藥，自己也能另尋出路，再度提升修煉速度。
既如此，何必着急？
何況，他平常的日子，也是有着很多事情要做的。
別的不多說，光是血煞丹和玉露丹這兩門二階丹藥，他都還有提升空間。
“如今血煞丹和玉露丹的熟練度都達到了宗師級。”
“先將這兩樣刷滿，可以空出更多的時間來！”
羅塵選擇，先把血煞丹刷滿。
無他！
這玩意兒原材料沒剩下多少份了。
全力煉製的話，也就小半個月時間而已。
雖然他和王淵都已經百脈貫通，不需要利用血煞丹通脈。
但這丹藥，對於王淵煉體大有益處，羅塵自己也可以收穫一個成就點，沒道理留着原材料浪費了。
接下來的時間。
羅塵調整時間，將精力用到煉製血煞丹上。
半個月後。
羅塵看着空空如也的陰沉木，可惜的搖了搖頭。
黃泉陰煞徹底消耗光了。
堪堪將他血煞丹的熟練度，堆到了大圓滿等級。
爲此，羅塵從頭到尾收穫了五個成就點，百脈貫通，以及手頭上多出來的兩千多顆血煞丹。
其中上品居多，但下品和中品的也不少。
甚至還有幾十顆極品的血煞丹！
這些丹藥，羅塵打算只留幾顆備用，其他的都給王淵。
畢竟，煉製血煞丹的原材料，都是王淵這些年苦心收集來的。
幾乎已經把他的積蓄全都花光。
最近，都是靠着領取羅天會的薪俸過日子。
算是羅天會幾個築基真修裡面，過得最侷促的一個了。
不過想來有了這批羅塵爲他煉製的優質血煞丹，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需要再爲外物發愁了。
“如果我也有適合我修行所用的丹方，那就好了。”
欣喜之時，羅塵也不免感到惋惜。
如果有了適合他的二階丹方，他何必拋頭露面，苦心結交陶家姐弟。
大可以老老實實發展羅天會，賺資源，買原材料供自己煉丹。
驀地。
羅塵腦海中涌出一個念頭。
“冰堡那邊不行，或許我可以試着找陶家索求修行丹方？”
“陶家先祖，一代煉丹大師南山上人……”
喃喃自語間，他收拾好丹室。
然後，直接出了天瀾峰。
許久沒去羅天會了，偶爾也要露一下面，展現一點存在感的。
……
傳功殿外。
白玉廣場上，人影寥寥，唯有一少年正頂着烈日一招一式的打着一套拳法。
羅塵撤去騰雲，降了下來。
“小龍！”
那少年看見羅塵，眼睛不由一亮，“羅叔叔！”
他正想跑過來，一顆小石子就凌空飛出，打在了他後背。
劇烈的疼痛，讓他如遭重擊。
“打完這套明神五氣拳再說！”
冷漠的聲音自大殿中傳出。
曾一龍眼睛涌起淚水，委屈的看向羅塵。
“聽你師父的吧！”
羅塵搖頭一笑，朝着大殿走去。
路過少年身邊的時候，揉了揉他小腦袋。
“晚點再來找叔叔玩，有禮物給你。”
曾一龍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然後便開始一板一眼的打起拳法。
雖然看起來，還有些僵硬，但小胳膊小腿都在儘量舒展，四周遊離的天地靈氣，似乎也在絲絲縷縷的朝他身體涌去。
羅塵若有所思。
這套拳法，似乎兼具了煉體和煉氣？
就是看吸收靈氣的速度，有些緩慢。
莫非是王淵最新研究出來的功法？
進了大殿。
王淵擡眼看着他，“你來了。”
“嗯，我來了。”
羅塵應了一聲，指着外面打拳的曾一龍問道：“那是什麼拳法？”
“你剛纔不聽到了嗎，明神五氣拳。”
羅塵無奈，“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意思。”
王淵放下手中書，“雖然我還不能自行創造二階功法，但這些年的積累，也足以讓我糅合出一套一階功法來。”
“兼具了煉體和煉氣？”羅塵問出了心中疑惑。
“嗯！”
王淵點了點頭，臉上難得露出一抹自得之色。
“這套《明神五氣拳》，結合了明神破煞，氣體同源，五臟養生拳等多種功法爲一體。”
“既可以鍛鍊體魄，又可在靈氣充盈之地，吸收靈氣。”
“如此，便爲法體同修，可以在低境界時，鑄就無比紮實的根基！”
羅塵遙遙望着大汗淋漓的打拳少年。
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這套拳法，明顯結合王淵說的那些功法裡面的幾個優點，同時摒棄了煞氣、靈識等有限制的條件。
在最初打基礎的階段，倒是很有效果。
只不過……
“好像修煉速度有點慢？”
王淵點頭道：“的確如此，這也是這套功法目前最大的缺陷。不過小龍這孩子，本身是雙靈根資質，略微放緩一點修煉速度，換取紮實根基，絕對是有利無害的。”
“可以推廣到羅天會其他低階修士身上嗎？”羅塵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
面對這個問題，王淵皺起了眉頭。
他沉思片刻，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或許可以，但可能得做出個刪減版本的。”
“嗯？這是爲何？”
“目前的《明神五氣拳》，在兼具雙修的前提下，要求的是優秀的天資，充裕的外在輔助資源。一般人，根本沒這個條件。”
羅塵懂了。
曾一龍的條件，自然是不差的。
父親曾問死之前，給他留下了強大的人脈關係。
母親秀姑，也在羅天會擔任着重要職位。
再有王淵這個師父，他初期的修煉資源肯定是不缺的。
但換做別人，自然就不行了。
何況，還有資質這個先天條件。
“我後面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搞出個簡化版本吧！”
王淵不以爲意的說道。
研究功法，一直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不然他也不會欣然接受傳功殿殿主這個職位。
他看向羅塵，好奇道：
“一般你來丹霞峰，都是先找司馬總裁，爲什麼今天來我這兒了？”
“給你帶了點東西。”
羅塵目光盯着外面曾一龍，手上卻隨意遞給了王淵一個儲物袋。
王淵下意識外放靈識，探入其中。
然後就傻眼了。
血煞丹！
密密麻麻的血煞丹！
他取出幾顆，人更是震驚無比。
“上品血煞丹！”
“甚至還有極品的！”
他嚥了口唾沫，下意識說道：“這些，都是你煉的？”
“除了我，還能有別人？”羅塵反問。
王淵猛然搖頭。
“不是！”
“雖然我不太懂煉丹一道，但是你才煉製血煞丹幾年，怎麼就能煉出這麼多上品極品的來？”
“這太恐怖了吧！”
羅塵自然知道，他全力煉製一種丹藥，給人造成的震撼會有多大。
不過有些事情，說破就不太好了。
他微微一笑，“煉丹時間短，但這份丹方，我研究的時間夠長啊！你都把材料收集齊全了，我上手自然無比容易。”
他說得很輕巧。
但王淵依舊難以置信。
如此輕易的煉出上品，甚至是極品丹藥來。
這等存在，在修仙界也是赫赫有名的煉丹大師級存在了吧！
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一階丹藥。
而是二階丹藥啊！
看着雲淡風輕，過分謙虛的羅塵。
他忽而意識到，對方或許是想隱瞞些什麼。
既如此，他便不再多問。
而是感慨道：“有了這些高品質的血煞丹，我在血河境的修煉，怕是要一日千里咯！”
“那就恭喜你咯！”羅塵笑道。
王淵搖搖頭，捏着那輕巧無比，卻又無比厚重的儲物袋。
“你幫我這麼大忙，我真不知道要怎麼……”
“打住！”
羅塵伸出如來神掌，止住他接下來的話。
“我們兄弟之間，扯這些就沒意義了。”
王淵驀然失笑，“倒是我矯情了。”
羅塵點了點頭。
東西給到手了，也沒有繼續呆下來的說法。
羅塵從王淵那裡，要了一份《明神五氣拳》的抄本，就離開了傳功殿。
等他到惠心殿的時候，裡面正在開會。
與會者人數不多，主要就是司馬惠娘、顧綵衣、以及秦良辰。
羅塵站在外面，以強大的靈識，偷聽着裡面的會議內容。
大概是些，生意要怎麼展開，金殿和霞光殿的人手要怎麼安排之類的意思。
還提到了羅天會準備在天衣坊，羅剎坊開設店鋪的計劃。
細節有些繁瑣。
但在殿內三人仔細探討下，聽起來也頗有一種豐收的喜悅。
時間緩緩流逝。
殿內會議到了即將結束的時候。
“秦殿主，下個月安排你突破築基，記得交接好霞光殿的事務。”
司馬惠孃的聲音傳出。
秦良辰有些期待，有些忐忑，但臉上仍舊沉穩。
“放心，絕不會耽擱會內的事情！”
然後，便是散會後，內裡二人走出的腳步聲。
剛走到殿外，秦良辰就驚訝的發現，羅塵正百無聊賴靠在大殿外。
看樣子，像是來了很久。
“會長，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們聊第一批琥珀蠶絲生意的時候。”羅塵笑了笑。
秦良辰哦了一聲，那來得確實有點久了。
“對了，這個給你。上品還陽水，突破築基的時候，記得用這個，保命能力比下品的好數倍！”
羅塵取出個瓶子，遞到愕然的秦良辰身邊。
拍了拍秦良辰手臂，羅塵說道：“別因爲手的事情，在突破的時候有太多負擔，至少命是能保住的。”
被說中了這段時間以來，壓在心裡的心事，秦良辰不由赧然。
但握着那個玉瓶，到底還是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羅塵這份禮物，着實送到他心坎上了。
他感動的說道：“謝謝！”
羅塵微微一笑，大方的接受了這份謝意。
然後，就將目光落到了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顧綵衣身上。
她剛纔一直在盯着羅塵看。
如今羅塵看過去，她卻下意識的將視線轉移到了其他方向。
但剛轉移開，她心中莫名的就有了股酸楚感。
我爲什麼要逃避！
她強行正過臉，迎向羅塵打量的視線。
耳邊，傳來羅塵讚許的話。
“不錯，靈力波動比以前渾厚了許多，再有個一兩年，便可煉氣期大圓滿，築基可期啊！”
依舊還是這些老生常談的話。
顧綵衣咬着紅脣，說出了讓一旁秦良辰詫異的話，“你就沒有其他的話想對我說嗎？”
羅塵一愣，隨後恍然大悟。
在顧綵衣期待下，也取出一個玉瓶塞到她手心裡。
“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個月一顆，用我給你的那個法子，小心吸收藥力。”
說完，他對二人點了點頭，便進了惠心殿。
一內一外造成的光亮色差，淹沒了他的背影。
彷彿也淹沒了顧綵衣的心臟。
她死死捏着裝有下品玉露丹的藥品，面色慘白。
秦良辰是個大老粗，但並非愚笨之輩。
尤其他還身處局外，看得比誰都清楚。
見着女子這番神態，便知道對方大概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搖了搖頭，一邊走，一邊似若無意的說道：
“人啊，有些時候是該勇敢一點。”
“我築基的時候，可不能猶猶豫豫，畏縮不前，如此纔不辜負我羅塵兄弟的心意。”
顧綵衣一怔，擡頭看去，秦良辰已經走遠。
她回頭看了一眼巍然不動的惠心殿，最後視線落在手中玉瓶上。
“是我太懦弱了嗎？”
“明明是我先的，不管是認識也好，還是同處一院也好，爲什麼卻被人捷足先登了？”
“以前的我，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時候，我在他面前變得自卑了起來？”
思緒如潮翻涌。
邁出的腳步，是那般沉重。
……
惠心殿內。
司馬惠娘似笑非笑的看着羅塵。
“給的玉露丹？”
羅塵大大咧咧的擠到她座椅旁，將那碩大渾圓的臀部擠到一旁。
“怎麼，吃醋了？”
“呵呵，我哪有時間，又哪敢吃會長大人你的醋啊！”
羅塵撇撇嘴，“是給的玉露丹，但只是下品的。綵衣現在境界不足，品階高的她消化不了。就下品的玉露丹，也得分很長時間才能消化一顆。”
司馬惠娘無奈。
她很清楚，羅塵和顧綵衣的關係。
還在斜月谷擔任羅天會總裁的時候，她就沒少在互相交流修煉心得時候見到顧綵衣爲羅塵剝瓜子殼。
那般親密景象，早已宣示二人關係不淺。
“其實沒必要跟我解釋，我又不在乎這些。”
“那你在乎什麼？”羅塵扳過她的臉，注視着她：“你大哥突破築基失敗，生命垂危，爲什麼不跟我說？”
司馬惠娘臉色瞬間黯淡下來。
看着羅塵關心的神情，喃喃道：“人有各自緣法，你給的已經夠多了，豈能因這點小事還去麻煩你。”
羅塵哼了一聲。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在避嫌，但他司馬賢不僅僅是你大哥，還是我羅天會鬥戰殿殿主。”
“走吧！”
“帶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