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池指出的地方,是一片看似十分普通的湖泊,名爲鏡湖。
湖水清澈見底,兩側山林繁茂,還能看見有好些魚兒在水中游蕩。
她小心翼翼的從少年懷裡起身,然後纖白的指尖揮動,打出一道法決來。
剎那,湖水洞開,顯現出裡面的真實面貌。
放眼盡是青山雲霧繚繞,靈氣氤氳不下南山,別有洞天。
姜秋池做完這些,眉間一蹙,神色閃過一絲痛楚,眼看身子一軟就要栽倒下來。
好在陳安見狀不妙,趕緊伸手扶住。
她也就順勢倒進了少年懷裡。
“怎麼回事?”
陳安皺起眉。
姜秋池搖搖頭,在他懷裡仰起了腦袋,她眨眨眼,輕聲道:“沒事,就是剛剛動用靈力,不小心牽動到了體內傷勢。”
“不礙事的。”
她說完,忽然又小聲補充了句。
“我師尊她老人家自五十年前就開始閉關,鏡湖內現在沒有其他人,你們安心待着便是。”
話雖如此,但陳安見她面色蒼白,心中還是不由涌出些愧疚,聲音也連帶的溫柔許多。
“嗯,那你也要好好養傷纔是。”他輕聲迴應。
沒想少女聽了,不知是想到了啥,剛剛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忽又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她低下頭,小聲嘟囔着,“好,養傷,養傷……”
唯有慕三娘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
這種感受,就好像是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好不容易等到成熟,卻竟然被別人半道截了胡。
她心想,可真是好一個‘病弱’美人。
……
……
鏡湖之中,立有兩座雅緻的小閣樓,想來是之前姜秋池她們師徒所用。
如今人去樓空,什麼物件都沒剩下。
按姜秋池的說法,自打她外出遊歷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回到家門。
大天地陰陽交歡宗也的確不是傳聞中那樣,天天縱情聲色,淫靡之聲徹夜不停。
反倒是山清水秀,靜謐幽深,風景這邊獨好。
加上週遭靈氣充沛,是極佳的修行之所纔對。
陳安本想自己再單獨修建一處屋舍,以供休憩,不過卻被慕三娘拒絕了。
這一次,她的態度並不強勢,只是拉着弟弟的手,靜靜看過來。
少女抿着脣,眼眸閃動着,雖然還沒出聲,但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不要……”
那聲音很是細微。
陳安怔了怔,似乎沒想到姐姐還有這樣柔弱的一面。
他神色不禁有些猶豫。
其實對於慕三娘,他心裡的愧疚,並不比對姜秋池來得少。
無論有再多的藉口和理由,他終究是欺瞞了少女。
鼻尖,傳來熟悉的淡淡香味。
陳安擡頭,才發現是慕三娘不知什麼時候貼到了近前。
她沒有搬出姐姐的那套架子了,只是小聲說着話,那語氣軟糯軟糯的,和以往清冷的形象大相徑庭。
“就像我們小時候那樣好不好,三娘不想再和你分開了……”
“求伱。”
少女眨了眨那雙淡藍的眸子,如此說道。
陳安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心跳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加快。
他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暴擊。
……
總之,在鏡湖清修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陳安沒有招架住慕三孃的攻勢,加之想要彌補姐姐一下之類的,最後也就半推半就了。不過三人行中的另外一人,倒是對此十分有意見。
在將慕三娘安撫好了後,陳安獨自一人來到了姜秋池的閣樓。
閣樓裡的陳設格調很高,佈局亦然雅緻。
特別是在二樓延伸出來的月臺上,還架設着一個由藤蔓構成的鞦韆。
陳安走上月臺,便看見少女正蜷縮在鞦韆上,她秀氣的赤足在地上一點,鞦韆便跟着輕輕搖晃起來。
少女身上的紅裙,在這一片綠油油的環境中,有些顯眼。
陳安走上前,輕聲開口。
“你傷勢那麼重,不好好打坐養傷,還有心情在這玩。”
他語氣不重,只是下意識的關懷。
姜秋池扭頭,看了他一眼,又繼而赤足點地,自娛自樂。
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酸溜溜。
“怎麼,現在知道關心起人家了?”
陳安無言,只是站在一旁,伸手替她輕輕推動着鞦韆。
姜秋池不用再自己操控,便乾脆將裸露在外的赤足也蜷縮進了鞦韆裡。
她座下的鞦韆不是一塊木板,而是一個內裡非常寬敞,由藤蔓編織的半球形。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陳安率先打破寧靜。
“其實,我還一直沒跟姐姐說我們之間的事。”
少女聞言,單手撐起腦袋,然後轉過頭來看他。
她撇撇嘴,倒顯得十分無所謂。
“有什麼好說的,說了也是徒增煩惱。”
姜秋池的回答,讓陳安一愣,他猶豫了下,還是將自己的考慮說了出來。
“這樣,不好。”
少年停下了手中動作,他眉間閃過糾結。
“一直隱瞞着,不論是對你,還是對姐姐,這樣都是不好的……”
“只是我一時半會又找不到機會開口,而且我總感覺,要是讓三娘知道了……”
陳安聲音一頓,似是想到什麼,聲音稍微小了些。
“說不定會發生什麼很不好的事。”
“那就不要讓她知道好了。”
姜秋池即答。
她看着陷入兩難的少年,忽然莞爾。
“呆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你姐姐的關係。”
她巧笑嫣然,“你看我什麼時候在乎過?”
“平日裡那些話,也不過是逗她玩玩而已。”
姜秋池說着,眸子裡閃過一絲惡趣味,她擡起腿,紅裙隨之滑落,顯出一抹令人心搖神晃的白膩。
玲瓏赤足,順勢攀上了少年的腰間。
陳安神情一呆,思緒也被她這番操作攪亂。
姜秋池笑吟吟的看過來,“你還記得,之前在洞府我讓你叫我什麼?”
“妖女……姐姐?”
“那不就得了。”
陳安輕咳一聲,腦袋還是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緊接着,他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了蜷縮着的少女身上。
許是在陳安面前,她從不怎麼在意形象,那紅裙大片大片的滑落,根本遮不住四溢春光。
不知不覺間,兩人就靠的極近。
少女臉頰緋紅,眉眼俱是化不開的媚意。
“來,替你姐姐我療療傷。”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