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馨！”美人望着李默，咬着嘴脣想了一會，才微笑着回答，走到桌子前，望了一眼電腦評出的分，十分驚訝，“你這個人，沒個正經！我剛纔做的也是這套題，比你低了幾分，你是混混，那我是什麼？”
李默收起臉上的笑容，神態嚴肅，“林馨，嚴格地說我確實是個混混！不想欺騙你。”林馨見他說得認真，不由一愣，他突然又笑了，“不過混混也可以讀書的，是吧？好象沒那條法律不允許這個。”林馨大概沒接觸過李默這樣類型的人，定定地望着他。
李默轉移話題，“你一個女孩子，回去晚了你父母不擔心？”林馨微微笑笑， “我會武功，不怕！”她看着他的目光似乎會說話，警告他千萬不要打歪主意。
李默搖頭，自打國家十六年前在義務教育階段強行推出六套經過二十多年研究搞出來的拳術，並象空手道、跆拳道這些國外功夫學習實行等級制後，這一代的年輕人，只要認真依照順序兩年一個套路地學下去，達到拿高中畢業證要求的業餘第六級，都可以說會些拳腳功夫，可有幾個是真才實料？不管了，“那我們倆乾脆一起把這套題重新過一遍！今天這個分我並不滿意。”
“好啊！”林馨同意，兩人並肩坐在一起，一道題、一道題地討論，直到大體都弄懂，這時午夜已過。兩人收拾好書包，李默看見林馨的包上插着個長條形的東西，好奇地多看了幾眼，象是把劍。林馨把書包背上，略微調整了一下那東西，露出肩頭一截，做到正好方便她那修長的手臂去抽，看那動作，似乎確實是個長年練劍的，比他熟練。
林馨家不遠，難怪這麼晚還在外面，李默靜靜地把她送進有保安守着的院子，站在外面依稀看着她走進單元，這才轉身。這裡住的人並不是什麼有錢人，是有一定年頭的園丁小區，給教師住的，這讓他心裡很高興，條件不是很懸殊，大家在一起應該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現在已經很晚了，李默不想回家，朝魏強的網吧走去。城市的夜晚是美麗的、多姿多彩的，同時也是污濁的。社會越發達，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就越大，這種差距不僅僅是在經濟上，還主要表現在人的心理上！他自己呢，唯一的想法就是能跳出自己現在生存的這個圈子，成爲一個正常人，可實際呢，卻是那麼難！
“帥哥，陪我喝杯酒好嗎？”正走着，旁邊的出租車上突然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攔住李默。他微微皺着眉頭，打量對方，從穿着上看，這女人不是那種在街上亂竄的流鶯，衣服很有品位；從相貌、打扮上則更加不是，漂亮又顯得有股貴氣；從下車時的動作看，只略微有些酒意，心中大怒，他李默再怎麼渾，也還沒到這份上，就想開口罵。
“怎麼？要多少錢？你說一聲！”那女人見李默不說話，說着就到包裡去掏錢。他還沒揍過女人，不想開這個戒！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繞過對方，繼續向前走。那女人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咬了咬嘴脣，覺得很有趣，追到他身後道歉：“對不起啊！我是第一次來這個城市，心情不好，想找人陪我喝酒！剛纔那出租車司機帶我來這裡，還說你就可以，所以……對不起啊！”
李默停住腳步，看看周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來到城中心酒吧林立的地方，突然想起個問題，問道：“我看起來象是那種人嗎？”
那女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坐在出租車上，見到李默一個人靜靜地在街道上走着，身體姿態幽雅而有動感，相貌英俊，眉目中帶有淡淡的悽苦，很誘惑人！被司機蠱惑，心中衝動，才做出這種事情，這可沒辦法說，微笑道：“沒有！我纔來這裡，就是想找個人陪着喝酒，你看着讓人感覺着安全可靠，不會給我帶來什麼麻煩，所以才冒昧開口。”李默點點頭，算是接受對方這個理由，轉身想走，那女人輕輕拉住他，跟着馬上放手，笑道：“要不？我請你喝一杯，就當是賠禮道歉！”
李默側眼打量着面前這個女人，人挺漂亮，全身充斥着女人成熟的美感，喝一杯也無妨，隨意走進一家，掏出張鈔票，放在吧檯上，“蘭姆加金加湯力水！”調酒師望了他一眼，不說話，調好一杯送上。那女人這時已經在他身旁落座，要了兩杯有檸檬的龍舌蘭，調酒師順手放了一碟鹽在旁邊。
女人把一杯酒慢慢推到李默面前，“我叫杜亞蘭，名字很一般。你呢？”李默不吭氣，觀察着酒吧裡，看看有沒有礙眼的人或是下手的對象。杜亞蘭並不在意他說什麼，她大概就是想找個人陪着說說話，“你看起來很寂寞！”
李默沒有否認，杜亞蘭接着自顧自地說道：“現在的人都很寂寞！我也是！人的夢醒了，剩下的就只有寂寞。”說着長嘆口氣，就着手背上的鹽，一口把杯裡的酒喝乾，跟着再要。李默把面前的酒推回去，見他這動作，她自嘲地哼了一聲。
李默慢慢地把自己的酒喝完，火辣辣地感覺從空蕩蕩的胃部升起，有些燒心，望着自己的杯子，“一個夢醒了，換一種心情，還可以再做！這沒什麼。”
“是麼？少男少女們都善於夢想，五彩繽紛，不是白馬王子就是漂亮的公主。卻也不想想，王子、公主們確實漂亮、出色，可怎麼會看得上一個普通人！無論怎麼追求，最後的結局都將會是一場夢。我累了，不想再做夢！”
李默又要了一杯，給杜亞蘭也要上，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懷裡已經多了個錢夾，從厚度來看，足夠自己用上兩、三個星期的。小口、小口把酒喝光，慢慢站起朝外面走，那杜亞蘭又追上來，問道：“等等我，怎麼這就走了？”他不理她，沿着江邊走，來到一家賣餛飩麪的小攤子前，要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