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聞雞起舞祖逖北伐

聞雞起舞祖逖北伐

有個著名成語,叫做聞雞起舞,意思是說,聽到雞叫就起牀舞劍,比喻有志報國的人,發憤圖強,即時奮起。這個成語,來源於東晉初期的軍事家祖逖。

《晉書》記載,祖逖是河北淶水人,他家世代爲官吏,父親當過上谷太守,是北方幽州一帶的名門顯族。祖逖兄弟六人,多數都是豪放而有才幹的人,但後來也出了一個敗類祖約。

祖逖少年時,不愛學習,不拘小節,不修邊幅,但他輕財物而好行俠仗義,慷慨大方,經常拿出糧食布帛救濟窮人,在當地名聲很好。

祖逖長大以後,逐漸懂得了知識的重要性,發奮讀書,涉獵古今,豐富了知識,增長了才幹。同時,他喜好武藝,精於擊劍,熟讀兵書。祖逖成年以後,被推舉爲孝廉,踏入仕途。許多人認爲,他有輔佐君王、治理天下的才能。

祖逖入仕後,擔任了司州主簿,與同僚劉琨關係密切,兩人同居一室。他倆都有豪邁之氣,立志做一番大事,每當談起天下大事來,往往情緒激動,不能入睡,常常半夜披衣起坐,互相勉勵,並且約定,只要雞一叫,他們就起牀,或讀書,或舞劍,從不懈怠,這便有了聞雞起舞的故事。祖逖和劉琨兩人,都學成了文武全才,成就了一番事業。

在八王之亂的時候,因爲祖逖有名氣,諸王紛紛拉攏他。但祖逖見諸王之間的戰爭,純粹是爲了爭權奪利,毫無正義可言,造成百姓苦難,因而心生厭惡,便借母喪爲名,守孝不出。

不久發生了永嘉之亂,大批中原人士渡江南下,躲避戰亂,祖逖也帶領宗族南遷。逃難路上十分艱苦,祖逖躬自步行,把車馬讓給老弱乘坐,把糧食衣物分給別人,遇有盜賊,還要組織抵禦。祖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樹立了威望,成爲祖氏家族的主心骨。

祖逖親眼目睹了中原民衆的顛沛流離,親身體驗了國亡家破的痛苦,心中充滿了悲憤,暗下決心,一定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祖逖到達江南的時候,司馬睿已經在建康站穩了腳跟,正在招賢納士。司馬睿知道祖逖有名望和才幹,任命他爲徐州刺史。祖逖欣然應命,他到任後,安撫百姓,招募士兵,訓練軍隊,準備一有機會,就率兵北伐,恢復中原。

公元313年,西晉皇帝晉愍帝任命司馬睿爲左丞相、大都督,詔令他從建康出兵,率兵北伐,驅逐漢趙,扶助皇室。可是,司馬睿當時並沒有這個能力,而且他一心經營江南半壁江山,根本不想出兵北伐。

祖逖聽說了此事,立即去見司馬睿,請纓出征。祖逖慷慨激昂地說:“皇室動亂,是因爲諸王自相殘殺,才使夷狄有了可乘之機。如今,中原百姓備受欺凌,人人都有奮擊抗敵之志。王師大軍一到,各地豪傑必定羣起跟隨,那些悲觀失望的人也會振奮甦醒,復國雪恥大有希望。我請求領兵北伐,收復中原,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祖逖說得合情合理,正氣凜然,司馬睿沒有理由拒絕他。於是,司馬睿封祖逖爲奮威將軍、豫州刺史,讓他主持北伐。但是,司馬睿並沒有給他軍隊,只給了他一千人的軍糧和三千匹布,讓他自己去招募士兵,組建軍隊。

司馬睿的消極態度,並沒有動搖祖逖北伐的決心。祖逖先把宗族的數百戶人家召集起來,義憤填膺地表示,要帶着他們打回老家去,驅逐夷狄,重建家園。宗族的青壯年熱血沸騰,紛紛響應。

祖逖又開展募捐活動,募集了一些資金,用於招兵買馬,打造兵器。時間不長,祖逖就招募到士兵兩千多人。人數雖然不多,但都是忠義勇猛之士,士氣十分高昂,具有很強的戰鬥力。

祖狄率領這支親手組建的部隊,北渡長江,毅然踏上了恢復中原的艱苦歷程。祖逖乘船渡江,想到山河破碎和中原百姓蒙難,心中憤懣,熱血沸騰,豪氣沖天,他望着滾滾東去的長江水,敲着船楫,大聲發誓說:“我祖逖如果不能肅清中原,拯救百姓,就像這長江水一樣,有去無回”。成語“中流擊楫”,就來源於此,比喻立志進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祖逖率軍很快到達兗豫一帶。這一帶,漢趙政權的控制力不是很強,大大小小的豪強各霸一方,猶如一盤散沙。祖逖打着晉朝皇帝的旗號,出師有名,他又大力宣傳團結一致,保國抗敵。於是,許多豪強紛紛歸附,百姓也踊躍參加,使祖逖的隊伍迅速壯大。對不肯歸附的地方勢力,祖逖就派兵征剿。這樣,經過幾年努力,祖逖在長江以北,佔據了一大塊地盤。

公元317年,祖逖兵進蘆州,意圖奪取譙城,打開北伐通道。盤據在這一帶的地方豪強,實力最大的是張平和樊雅,各有數千兵馬。他們不肯歸附晉朝,只想擁兵自重。祖逖巧施計策,殺了張平,逼降了樊雅,聲威大振。

祖逖佔領譙城以後,繼續引兵北上。漢趙政權見祖逖率軍北伐,直指中原,感到了威脅,便派大將石虎領兵阻截。祖逖軍隊士氣旺盛,同仇敵忔,把石虎打得大敗而回。此後,祖逖多次打敗漢趙軍隊,使得漢趙政權在黃河以南的勢力迅速萎縮,不得不退回到黃河以北。

公元321年,祖逖已經成功收復了黃河以南大部分地區,設置官吏,體恤百姓,施布恩信,發展生產,深得民心。有一次,祖逖設宴招待當地父老。父老們感激流涕地說:“我們老了,沒想到還能過上安穩日子,多虧了祖將軍,才使我們沒有成爲夷狄的俘虜”。

後來,漢趙政權衰落,漢趙的大將石勒自立爲帝,建立了後趙。石勒很有謀略,他見自己的北方並不穩固,暫時不宜與祖逖爲敵,便千方百計與祖逖修好,表示要與祖逖以黃河爲界,和平相處。

石勒把祖逖母親的墳墓修繕一新,以此示好。雙方還開展了貿易活動,經常互派使者。祖逖心裡也清楚,憑着當時的實力,還不足以打過黃河去,收復中原。於是,祖逖表面上同意修好,暗地裡卻抓緊積蓄力量,訓練軍隊,等待時機。

這個時候,司馬睿已經建立東晉,當上皇帝。他見祖逖收復了河南,立下大功,深得民心,勢力不斷強盛,擔心不好控制,便派心腹戴淵爲徵西將軍,出鎮合肥,節制並監視祖逖。

祖逖見皇帝不信任自己,心情鬱悶,又聽說王敦與朝廷矛盾日益尖銳,擔心內亂爆發,北伐大業難成,以致於憂憤成疾,一病不起,不久病逝,終年五十六歲。

祖逖一死,王敦大喜,他想叛亂,最忌憚的就是祖逖。祖逖知道王敦有野心,曾經警告他說,如果他敢反叛,自己只帶三千兵馬,就能滅了他。王敦知道祖逖的才能,心中畏懼,一直沒敢作亂,如今祖逖死了,王敦沒了顧忌,第二年就舉兵叛亂了。

祖逖死後,弟弟祖約接替了他的職位。祖約與祖逖雖然是一母同胞,卻有着天壤之別。後來,祖約不僅喪失了哥哥辛苦打下的河南之地,而且參加蘇峻之亂,最後投降了後趙,卻被後趙滅了族。

祖逖胸懷大志,文武雙全,他把滿腔熱血報效於國家和人民,可惜生不逢時,有東晉那樣自私昏暗的朝廷,祖逖怎麼能有作爲呢?

祖逖北伐大業雖未成功,但他“聞雞起舞”和“中流擊楫”的精神和品質,卻流傳千古,受到人們的景仰和讚譽。

東晉的第二任皇帝叫司馬紹,他胸有智謀,文武雙全,賢明豁達,是一位不錯的帝王。由他執政,晉朝復興或許還有希望。可惜天不保佑,司馬紹很快就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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