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郎好,家主讓我把這個送來”
“凌郎好”
一個個侍女陸續端着東西走進,皆是進來一個便喚一聲。
棠妮瞥見旁邊黑臉的男子,抿脣輕笑,見人看來,她忽然有了個想法。
她現在是發現了,逗小澈澈的時候反應特別有趣,時常能可愛到爆炸。
“你們送完了先站着”
“是”
棠妮單手撐着下巴,身子微微前傾,壞笑道“寶貝,說句好聽的話,我讓她們把稱呼給改了”
“……”凌澈盯着她晦暗不明,有些不悅“說了不要喚我寶貝,叫那麼親暱做什麼”
棠妮故作走神了片刻,然後愣愣的問“嗯?不要喚你什麼?”
“寶貝”他簡言回答。
“誒,你的寶貝在這呢,怎麼啦?”棠妮輕笑了一下,饒有興趣的看着他的反應。
看看,瞬間黑臉,那幽怨的小眼神,嘖嘖嘖。
房門口的一衆侍女紛紛低頭輕笑,兩位的感情可真好,跟家主和郎君一樣。
棠妮捂肚大笑了起來,覺得有失體面,又抽出手捂臉繼續笑。
“寶貝,你太可愛了哈哈哈”
凌澈氣猛地合上桌上的藥盒,咬牙吼了一聲“棠妮! ”
“嗯,在呢,寶貝喚我的名字也是這麼好聽”棠妮掩脣打趣着,忽然覺得這次回家沒白回。
凌澈緊握拳頭,忽然神色一閃,女子鼻尖上沾上了些許血跡,臉頰是也有丁點。
他瞥向她剛剛捂臉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攤開手皎白的冰絲手套上染紅了一片。
棠妮一愣,本能的就想收回來,卻被男人緊緊的握住了,只好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小傷”
“……”
凌澈緩緩將她手上的手套取下,卻見她手在抖,擡頭看去,蹙了下眉,偏頭吩咐門口的侍女。
“拿剪刀來跟藥”
一衆侍女擡頭看了一眼,看見自家小姐手上的血跡,連忙分頭拿東西去了。
很快,剪刀拿來,凌澈冷冷警告了一聲“別亂動,若多出幾道傷口可別怪我”
棠妮切了一聲,撇了撇嘴,嘟脣輕聲抱怨“還不是因爲你”
凌澈手移一頓,又跟他有關?
剪開手套的兩側後,凌澈輕輕將手心上的絲步拿開,白皙的小手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都外翻了,手掌橫側一長條。
看着像是被並不鋒利的東西狠狠劃傷的一般。
“怎麼弄的?”
這個傷口應該剛填不久,畢竟先前在閣樓上的時候還沒有,唯獨她剛剛來時,手上多了副手套。
想到她先前大笑拍桌,又突然不笑了,想來是忘記手上有傷了。
還真是蠢……
棠妮努了努嘴,沒好氣道“就現前在樓頂你把我推開的時候啊,蹭到了瓦片上”
還狠狠的摩擦了過去,當時別提多痛了……
凌澈抿脣蹙眉,這麼深的傷口,竟然一聲不吭,難怪最後下樓的時候,她還特意走到他另一邊,帶他下去。
“誰讓你活該,你是不覺得痛嗎?當時還有閒情一直打趣我,只覺得好玩,傷口也不顧了,我看你這也不用包紮了”
說着便氣得直接甩開了她的手,撐着額頭看向門外。
“……”果然知道事情緣由,就說她活該。
棠妮看了眼自己的手,委屈巴巴的微嘟粉脣,傷嘛可以慢慢恢復,可難得有機會逗逗小澈澈。
她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嘛……
“小姐,凌郎,藥拿來了”
“不要叫我凌郎,我跟她沒有關係”凌澈憤憤的說了句,眉頭緊蹙,心裡沒來由的火大。
棠妮擺了擺手,不耐煩道“拿開拿開,我這傷口不需要包紮,自然風乾就好了”
端着藥盤的侍女一臉爲難,這好好的怎麼吵架了?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我家寶貝一手醫術出神入化,他說不需要包紮那就是不需要,趕緊給本小姐都撤走”
棠妮嫌棄的揮手,隨即又道“通知府裡所有人,往後看見我家寶貝不要再叫凌郎,叫姑爺,速去通知”
凌澈偏頭看去,莫名有些無語,一口一個寶貝的,也不知道她怎麼就叫得那麼順口。
醫術出神入化?他說不包紮就不包紮?
這女人……換着法子逗他開心?
棠妮伸出自己的手,笑了笑“寶貝,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幼稚”
凌澈白了她一眼,起身端過藥盤,走到軟榻上,一手翻着藥瓶,一手伸了出去薄脣輕啓。
“手”
小澈澈這是在關心她?
棠妮思索了一下,將手搭了上去,手心握手心,她忽然又想到逗小澈澈的,想看看某小可愛臉紅的樣子。
凌澈手一抖,猛地擡頭,見她不顧疼痛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氣得怒吼。
“你有病啊! 要是不想上藥就別傷了! ”
要不是見她是因爲自己受的傷,都懶得管她!
“別這麼兇嘛”棠妮微嘟粉脣努了努“我先問一個問題再上藥”
“……”
凌澈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模樣,莫名的心下一軟,陰沉着臉輕啓薄脣“說”
“我曾經聽到過一個問題,就是我手上一個道口子,然後你手上再劃一道口子,這什麼?”
“有病”不是有病是什麼,好好的給自己劃一道傷口。
棠妮輕笑着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認真道“不對,這叫兩口子,夫妻同心的意思”
凌澈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眸瞳深如大海,看着她溫柔甜美的笑,他抿了抿脣。
冷冷道“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各種套路,稀奇古怪的”
棠妮手指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緩緩開口“俗話說得好,自古唯有套路撩人心”
“……你閉嘴”
什麼俗話,他怎麼沒聽過?
這張嘴什麼話都扯得出來,還能做到不違和。
凌澈緊抿着脣,用絲巾擦拭了一下她手上,傷口其餘地方的血漬,又擦了擦自己的手。
棠妮撐着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着他,瞥見那微微泛紅的耳垂,又細心給她上藥的模樣,心下軟的一塌糊塗。
真是的,小澈澈這麼好,那個渣女女主竟然不珍惜,就只知道榨乾他的價值。
現在她來了,那就由她來珍惜。
“寶貝,你這是不是在關心我呀”
凌澈手一頓,抿了下脣,瀲眉冷冷道。
“你哪來的錯覺,我現在好歹住你家,你因我受傷,我不管不顧,你母親爹爹能放過我?”
棠妮盯着他神色昏暗不明,難不成先前千燁說的都是他們的錯覺?
小澈澈似乎瞧着對她並沒有什麼不同啊,就跟他說的話一樣。
在棠家她若出事,還是因爲小澈澈,就母親爹爹對她的寵愛程度,說不定真會怪罪他。
就跟書中有段劇情一樣,那跟小澈澈有婚約的公主,爲了陷害慕柚可,自服毒藥,還是小澈澈房間新配置的。
結果小澈澈在客棧,一人在房間照顧了那女子一夜,只因那人是公主,他覺得慕柚可是因爲他,生了嫉妒心對那那公主下的手。
那毒藥又是新配置的毒,唯一配製的解藥也不見了,若是公主出事,他們一家都逃不了干係。
莫名的,棠妮心裡一陣酸楚,瞥見正欲給繃帶打結的手,悶悶的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
“不用你管,反正我帶着手套,我爹孃也不知道,不會怪罪你的”
見她忽然間冷下了臉,語氣中透着滿滿的生疏,凌澈眉頭微蹙,這突然的又是怎麼了?
“那隨你,晚點我配些好些的膏藥給你,你自己塗,怎麼說也是因我才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