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窗簾的房間裡，長滿雀瘢的少女蜷縮着雙膝坐在電腦前，一遍遍的觀看着屏幕裡的畫面。
“哦~買~~噶，她和麥莉賽勒斯一樣厲害，實在是太漂亮了。”
精彩的電臀舞，讓少女目不轉睛，一遍、一遍、一遍的反覆觀看。
就像當年盯着麥莉賽勒斯的視頻錄像一樣，眼底充滿羨慕，‘如果自己也能和她們一樣漂亮，或許站在舞臺上的會是自己……’
就在她幻想自己登上舞臺，渾身散發着耀眼光芒，體育場數萬觀衆高呼自己的名字。
叮鈴~
後臺提示，UP主有新內容更新上傳。
眼眸一亮，少女飛快找到新內容，內心對此充滿期待，“這次會是什麼，和之前一樣有趣嗎？”
噔噔蹬蹬~
“They say oh my God I see the way you sahine……”
前奏一響，體內的音樂細胞跟着跳動起來，身體不自覺的隨律動搖擺，少女的動作越發放肆。
嘩啦~
椅子被一腳踢開，無人的房間裡，少女盡情搖擺着自己的身體，將內心壓抑的情緒完全釋放。
……
“上線了。”
酒店房間裡，李振宇將筆記本放在小腹處，頭枕胳膊不停刷新頁面。
他要看的是評論，點擊和播放量。
內容，上傳前他已經看了很多遍，泫雅的表現一如既往地穩定。
出道、退役，再次成爲練習生，兩年半的練習生涯裡，幾乎沒人會強迫她去做些什麼。
因爲，會長對她有獨特的安排。
所以，是否訓練大多數時候全憑自覺，金泫雅一直以來的堅持與努力，在這一刻得到回報。
鏡頭前的她，散發出的絕對自信，鏡頭感與表現無可挑剔。
就算是以歐美的標準來看，也是完美。
雖然，這個標準常因爲不同膚色，可以靈活上下調節。
但其含金量，仍屬於主流權威。
拳頭大，往往體現在各個方面，所謂的禮儀往往只在弱者面前表現。
“怎麼樣了？”
伊萬娜裹着浴巾，側身讓頭髮自然向下垂落，用毛巾輕柔認真的將它擦拭乾淨。
裹不住的熱辣，因重力粗暴的將浴巾撐開到鬆散狀態。
李振宇眼眸流轉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躺下和自己一起觀看。
“播放量已經過10萬，要感謝之前UP和粉絲們的自發宣傳，他們的口口相傳幫了大忙。”
這世上沒什麼是比‘口口相傳’更好，更容易令人深信不疑的宣傳手段。
只是很少有人，能夠用它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畢竟，宣傳的本質就帶有欺騙性，它的存在就是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使用語言和文字的力量，將事實隨意拆解、拼裝、扭曲、拋棄。
這也是爲什麼，廣告法明確規定不得以虛假或引人誤解的內容欺騙、誤導消費者。
可打開電視、網絡，上面的廣告內容依然‘精彩’到令人歎爲觀止。
誇張、藝術性、娛樂性，總有能夠解釋的理由。
何況，還有其無法改變的本質。
所以後來的廣告，發展到連產品都被直接忽略，以內容和洗腦爲王。 大多數產品的好壞，已經變的無關緊要。
更重要的是投放量，有多少人每天被這些廣告所環繞，廣告內容是否通俗易懂，卻又朗朗上口。
又是否能夠達到‘植入’大腦，逐漸改變其思想及行爲的目的。
想到每天被垃圾信息所環繞包圍，大腦在無窮無盡的洗腦內容衝擊下喪失基本的思考能力。
李振宇突然爲曾經的自己感到可悲，也慶幸自己獲得第二次機會。
“看，已經50萬點擊量了。老天，她可真棒。”
伊萬娜指着刷新後的數字，一臉驕傲的看向他，思維飄散的李振宇也重新回到現實。
“是的，她是最棒的。”
聽到他意味深長的語氣，伊萬娜擡頭看到上翹的得意嘴角。
就像是大收藏家，將自己心愛的藏品得意的擺在展覽館中，盡情享受着衆人的讚揚與崇拜。
當然，還有那飽含複雜情緒的羨慕目光。
“所以，她是你的新寵。”
“什麼？”
李振宇一個機靈，表面不做聲，實則心裡已經提高警惕。
人果然不能太得意，露出馬腳了。
伊萬娜直起身，對着他的臉畫了個圈，“你剛纔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在爲公司擁有像她這樣的優秀人才感到高興。”
“你知道的，K-pop一直試圖闖入歐美市場，這是一次至關重要的嘗試。”
李振宇將她摟入懷中，不顧伊萬娜故作嗔怒的扭動，溫柔安慰道：“這次嘗試，對我和公司來說都很重要。”
明知他說的是假話，伊萬娜的態度仍因他的表現軟化。
女人要的不是答案，而是態度。
顯然，李振宇的表現令她滿意，並感到發自內心的愉悅。
這個男人在意自己的情緒，哪怕是故作驕縱的小情緒，依然願意花費時間與精力向她解釋，並取得她的‘諒解。’
雖然理由不怎麼充分，甚至有點敷衍，可結果總歸是美好的。
此時的伊萬娜還未發現，自己曾經堅持的底線與自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滑向萬丈深淵。
事實上，她的底線是否還存在，伊萬娜對此持懷疑狀態。
只是，她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或是該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伊萬娜就是那個‘裝睡’的人。
在李振宇又要作怪，發起新一輪戰爭前，伊萬娜憑藉僅有的理智掙脫他的懷抱，“親愛的，我很想留下來和你共度美好的午後時光，可你知道……
還有工作在等着我，那裡有一整個團隊，我不能放所有人鴿子。”
李振宇無奈嘆氣，“好吧，我送你去。”
“不，你留下繼續自己的工作，我自己開車去就好。”
伊萬娜拿起放在裝飾碗裡的車鑰匙，對着他晃了晃抱歉的出了門。
她纔不想要李振宇送自己去工作，因爲她很擔心兩人會在中途迷路，莫名其妙的拐進某個公園角落、地下停車場、或是骯髒無人的漆黑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