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親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白落雪和小楊都覺得不好意思，紛紛洗手前去幫忙。母親自然是樂不可支。
和小楊一起來的那個司機，就在村頭地邊轉游，他好像是頭一次到山裡來，對這裡感到很新鮮。
姚經理獨自坐在馬紮上，在紙上勾勾畫畫，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我上前一看，原來他在畫了一幅草圖，正是我家房間佈局。
他一邊勾畫，一邊給我介紹。四間臥室，兩個客廳，一個廚房，兩個衛生間，還帶一個車庫，一個大門，中間是一個100平米的小院落。
聽他這麼一講，我們家的院子改成之後，雖然不是二層小洋樓，也寬敞的很，在農村也是別具一格的。
當即我就拍板定了下來，就要這種佈局。他跟我說，蓋下來大概得30萬。
我心裡咯噔一下，原先計劃10萬，現在需要30萬，稍一猶豫，最終還是答應了。
“沒問題，就是它了。”
姚經理知道我心疼錢，怕我這個小工連同土裡刨食的父母一起也拿不出來。
他用鉛筆敲敲腦袋，“我再給你琢磨琢磨，用咱們的老工人，從人工上給你省些錢。砂石磚瓦鋼筋水泥，從我的老客戶那裡進貨，也能給你省不少。這設計費呀亂七八糟的我就不要了。山村裡的宅基地備個案就行了，這方面不用花錢。裡裡外外估計能給你省10萬，20萬連裝修都有了，就是沒傢俱。”
“傢俱的事以後再說，看到中意的我再買。”
姚經理這一細算給我省了不少錢，父親在一旁聽了自然高興，中午飯父親可着勁兒照顧姚經理，讓他多喝了幾杯。
幸好白落雪有駕照，她沒有喝酒，返程的車就由她開着。
小楊和她的那位司機，這頓飯同樣是吃得爽極了，二人直誇母親的廚藝好。實際上母親也沒做啥，無非就是燉了條魚，炒了幾個菜而已。
我給每個人準備了一個大塑料袋，裡面有魚有菜。他們嘴上都很客氣，但都收下了我的這份心意。
我還是要跟着車回去的。臨走時母親將我拉到一旁，悄悄問我，“張媒婆讓你聯繫的那姑娘比這兩個娃子怎麼樣？”
我神秘一笑，“您覺得這兩個娃可以嗎？”
“當然可以！”母親眉飛色舞。“先來的那個，漂亮，大方，穩重，能說又能幹。看切菜的刀工技法，就知道沒少下廚房。後來來的那個小姑娘，活潑，可愛，愛說愛笑，嘴甜，阿姨阿姨叫個不停。這兩個都招人喜歡。張媒婆介紹的那個如果有她們的一半咱就好了，不要再拖了。”
母親的心情我當然理解，即便是哪一個女孩子有白落雪一半的人才和一半的手藝，那也是相當不錯的人物了。就連那個小楊，長得甜美可愛，也是人見人愛的主，當然不錯。
我故弄玄虛。
“那……娘，如果你在這兩個人當中挑選一個做兒媳婦，你願意選哪一個呢？”
“我當然選頭一個了。”老孃沒猶豫，便說了出來。
“爲什麼呢？”
“氣質！一看那就是大家閨秀。而後面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卻沒有這個氣質，當然咱不是說人家不漂亮，也算得上小家碧玉。”
我真不知道母親還有這樣的眼光，看人看得這麼準。
“得勒！那就依您老人家的意見，咱把那個大家閨秀娶到家。”
母親自然以爲我在開玩笑。
“大白天的做夢娶媳婦，想那麼美！好好跟張媒婆說的那個相處吧，你能娶回來個女人就是你的福分。咱不能高攀，要量力而行，不要好高騖遠。”
“好勒！”
答應母親一聲，我趕緊去追趕車輛，白落雪在門口等着我呢。
這一次是姚經理獨自一人坐在後排，一上車說了兩句他便沉沉睡去，看來老爸給他灌得不少。而我就坐在副駕駛位置，陪着白落雪一路顛簸返回黃土縣城。
小楊和她的司機早就一路絕塵，向前跑去了。
因爲中午確實喝得有點多了，姚經理飯後就沒有實現要去看看魚塘的願望，便稀裡糊塗地鑽進了車裡。我家裡實在是太窄巴，不能供這麼多人就地休息，所以吃了飯就準備往回返了。
在車上白落雪問了我一個問題，對我來說是一個考驗。
“姚經理給你設計的房子，可以說是相當氣派。這個樣式，不僅在農村，即便是在縣城，在省城，都是相當前衛的，現代氣息感相當濃。儘管只是一個平房，也不亞於一棟小別墅。你在家裡蓋這麼高檔的房子，是打算在村子裡發展，還是在縣城發展？”
我知道她誇房子的話語全都是鋪墊，最重要的是後面這句話。
“我當然去縣城發展了。家裡蓋房子，一個是現在的房子你也看到了，太破舊了，再不翻蓋，過兩年就成了危房了。父母住在這，我也不放心，一定要翻蓋的。蓋好了，父母可以多享用幾年。如果將來他們願意去縣城，在縣城再買套房子就是。”
“噢！”
白落雪點點頭，一打方向盤，汽車駛上省道。
“那你在這裡投上二三十萬，是不是投資有點大了？”
“不大不大！爲父母花點錢應該的，錢花了可以再掙。”
白落雪掃眼後視鏡，姚經理已經打起輕微的鼾聲。
“你口口聲聲說要達到姚經理的條件，你知道姚經理什麼條件嗎？”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希望白小姐明示，我也好有一個明確的奮鬥目標。”
白落雪嘆了口氣。
“姚經理在縣城擁有一套200平方的小別墅。車呢，就是這一輛奔馳。一家合股的建築公司，註冊資金1,000萬，每年利潤大概1,000萬左右，他自己能分到200~300萬。他幹了幾年了，個人資產現在差不多一個億了。”
簡直就像一盆冷水潑在了我頭上，言外之意，三個月讓我搞來一個億，平均一天就100多萬。這是不可能的事兒！
聽到這，我的心涼涼了。剛纔跟母親還想象着未來的兒媳婦兒那股子美勁兒立刻消失了。
我呵呵而笑，未置可否。我不知道說什麼好。說我達不到這個條件，那是自我否定，直接失去了追求白落雪的資格。我說能達到這個條件，現在來說是100%的吹牛。
白落雪瞥了我一眼，神秘一笑。
“我看好你喲！”
誘惑！赤果果地誘惑！就這一句話，又激起了我要搏一搏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