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過來一位30多歲的男人，白襯衫，藍領帶，淡青色的西褲。頭髮梳得很整齊，顯然打了摩絲定了型。人顯得精神幹練，依舊掩飾不住淡淡的愁容。
握手問候，通名報姓。
原來，馬順通與幾位同學合夥開辦了這家騰運科技公司。
這層樓，10年前他們也是租賃的。
科技公司趕上了時代好運，大賺特賺一筆。
有了錢了，放在家裡純粹是一種浪費。怎麼花呀？總得搞個投資纔算是有其用武之地。幾個人一商量，便把這層樓買了下來，也算作是房地產投資。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由於光急着賺錢了，研發的投入就少了，這也怪幾個人眼光短淺，技術更新跟不上時代的進步。他們研發的軟件被其他同行超越了。
正所謂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儘管後來增加了研發投入，也是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面，市場份額越來越少。從去年開始，竟然出現虧損，居然是斷崖式的虧損。
幾個人一致同意，若想斷臂求生，必須背水一戰。用辦公樓作爲抵押，跟銀行貸了款，全部投入研發。
結果，市場太無情，錢是投進去了，卻沒有回報。眼看着還有兩三個月還貸日期臨近，卻籌措不來資金，這可急壞了經理馬順通。
其他幾位同學各有各的買賣，他是這家公司的實際負責人，別人賠得起，他可賠不起。
他倒是想讓其他合夥人再籌些錢，把銀行的債還了。到了這種程度，公司前途着實令人堪憂，那幾個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不願再出錢，大不了把房賣了還債。出租錢來的太慢，每年收的那點錢對貸款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這房子若真是賣出去，銀行的債務就能夠還清。
“那公司呢？”
我僅僅是好奇而已，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馬經理苦笑一聲。
“人都走光了，就剩小何了，幫我看家來着。我在彙總賬目，除了銀行，看看還欠誰的，誰還欠我的。能清的儘量都清了，不想留尾巴。”
辛苦10年，卻落得這個結局，我很同情他。
接下來商量房子的事，他願賣，我願買，價格比較公道，比市場價還低一些，足以看出馬經理真的急需用錢。
最後，我以18000萬的價格買下了這一層。
簽好協議，馬上到銀行辦理手續，直接付款還賬，解除抵押。剩下的2,000萬我轉給馬經理，他還要還別人的債。
離開銀行，他又陪我到房產局更換了房產證。
在房產局門口分別，馬經理使勁握了握我的手。
“謝謝陳先生，謝謝你幫我度過了難關，我總算從困境中解脫出來了。麻煩陳先生親自跑一趟，回濱州大廈，小何會在那裡等你，把所有的鑰匙交給你。
“屋子裡的傢俱電腦，所有的東西，我不要了，要也沒有用，更沒地方放，賣也不值錢，值不得折騰。就留給陳先生，想用您就留着用，不想用就隨便處理吧。手續辦清了，我就不陪陳先生回去了，我會給小何打電話的。”
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我不免感慨。
從他在濱州大廈跟我嘮叨的話語中得知，樓賣了，還清了債，錢基本不剩。
他說自己無債一身輕，還年輕，可以從頭再來，就是不知道他從哪裡開頭。
再感慨那也是人家的事，我得趕緊去找小何要鑰匙呢，那層樓屬於我了。
小何已經在前臺等我了，將一個拴着一圈兒鑰匙的塑料圓環交給我。
“陳先生，所有的鑰匙都在這了，馬經理讓我交給你。我的任務完成了，也該離開這裡了，我失業了。”
我沒接鑰匙，看着有幾分無奈的小姑娘，跟剛纔比起來，沒有了愁容，倒顯得一身輕鬆，嘴角掛着甜甜的笑容。
小何看起來很美，馬順通讓她坐前臺是有道理的，生就一副耐看的容顏，很討人喜歡，開口說話非常親切甜美。
“若是何小姐沒別的打算，想不想繼續在這裡工作，爲我陳某人效力呢？”
“陳先生想留下我？”
小何眼睛一亮，像是很驚喜。
“如果你不嫌棄。”
“可是我沒有一技之長，在科技公司上了兩年班，一直站前臺了，來了客人就會打個電話，通知要找的人。或者是領顧客去某個辦公室，充其量再倒杯茶水。再就是樓道里的衛生我負責清理。別的工作沒幹過。不知陳先生讓我幹什麼？不會還站前臺吧？”
我倒是沒有讓她站前臺的意思。這層樓剛剛買下來，需要有人打理，我不可能一直在這盯着，除非從黃土縣再調個人過來。與其那樣，不如直接僱傭小何。科技公司她是留到最後的一名員工，僅此一項，可以看出她的忠誠度。這一點是我尤其看重的。
我不需要她會什麼專業技能，她擁有姣好的面容，可以爲我充當門面。我的食品批發站，不需要前臺，我可以設個導購員，引導顧客直奔商品，也顯得我考慮的周到。
這是我臨時起意，別說我見色起意就好，有那心也沒那膽兒。
“這層樓總是需要人管理的，剛買下來，還沒有別人來這裡。何小姐對這裡熟悉，我覺得你比較合適。若是有意，就請你留下來繼續在這工作，如何？”
見我誠意留她，小何倒是願意。
“不知陳老闆給我開多少工資？”
“馬經理給你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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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
“3000是不是有點少啊？”
“是呀，我工資最低了。若不是我不需要交房租，中午公司管飯，生活費都不夠。”
瓊洋市消費水平比黃土縣要高得多，在黃土縣3000塊錢已經算是低工資了，何況在瓊洋市。
“6000，夠花了吧？”
“您不是開玩笑吧？一下子翻一番。讓我幹什麼呢？不可能一直讓我看着這層樓吧？你買下來肯定有用的，別讓我幹不了幾天就把我辭退了，還不如現在我就走，找個穩當點的工作。”
小何由興奮到平靜，然後略顯失落，她覺得我開這麼高的工資有點不真實。
“呵呵呵呵！”
我的笑聲更讓她以爲開玩笑。
“得！你這一笑，這事黃了。陳先生就別逗我了。我早點回家，我……我媽還等我回家包餃子呢。從我上班以來，今天是我回家最早的一次。”
她把鑰匙放在前臺桌子上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