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大街上，邊開車我邊看街道兩側的房子，不知不覺來到濱州大廈。
濱州大廈坐東朝西，大廈前面就是公共停車場，非常適合往來車輛在這裡停車待貨。
喬匯的商場開在一樓，每天顧客盈門，生意紅火，位置絕佳。做門店生意位置非常重要，酒香也怕巷子深。
大廈南面有個大門，直通後院。後院很寬大，方便裝車卸車。
即便是一樓沒機會了，二樓三樓也是相當不錯的位置，就是買不下來，能租到也行。
來喬匯商場的顧客多是周邊的常住戶，可以藉助他的客流量宣傳我的商品，只要他們買過一次，就不愁他們不來第二回，口口相傳的力量不可小覷。在黃土縣營銷的經驗告訴我，這比做廣告效果好的多。
主意打定，我進入大廈去找喬匯。他在這待的時間長，對樓上的情況多少應該有所瞭解，先問問他。
喬匯見我到來略顯驚訝。
“怎麼？還沒找到工作嗎？還是被美女迷了沒心情工作呀？我不是給了你苟老闆電話了嗎？提我，你提我，他肯定能給你份工作。別整天閒逛了，我要是楚小姐，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玩玩就算了。”
不管喬匯看得起我還是看不起我，話裡有輕視的成分，也帶着淡淡的關心。
我若無其事地坐在他辦公桌對面。
“工作的事兒不急，謝謝老同學的關心。苟老闆我打過電話了，我不想欠他人情，就沒有讓他找事幹，因爲我想自己幹。”
“自己幹？”
喬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你自己能幹什麼？拉攏一波老鄉，當包工頭？別逗了！要是包工頭的活好乾，我就不幹這買賣了！”
“做個小買賣不行嗎？”
“小買賣？那倒可以。不過現在不讓擺地攤了，做買賣得進店。在瓊洋，租金可是一筆不小花費呢。你可考慮好了，賺錢不賺錢的租金得先交了，沒這個財力就別冒這個險。
“依我說呀，不如跟着我幹。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在我店裡給你安排個職務，一個月掙個萬把千的，比當小工風吹日曬要好，比做買賣風險小。這根本就沒風險，即便是我賠了，也能開得起你的工資。怎麼樣？考慮考慮吧。
“別一天到晚的瞎逛了，來瓊洋這麼久了還找不着活幹，別跟我說是老鄉是同學，我丟不起那人！”
即便是好心，喬匯也看不起我，從骨子裡就輕視，但他畢竟是好意。我若還是以前的打工仔，說不定真會在他手下當一名店員。可現在我已經非昔日可比了，在他面前，我依舊不露聲色。
“謝謝喬總這麼看得起我。我想試試再說，實在不行，再跟着你幹。你說做個小生意也得租個店面，二樓怎麼樣？這有地方出租嗎？”
“二樓？濱州大廈二樓？開什麼玩笑！那是一家軟件公司，整個樓層都買下來了。三樓，三樓也許有出租的，你去看看。”
我擡屁股就要走，喬匯招手攔下了我。
“算了算了，你也別看去了，就是有出租的你也租不起。一個月六七萬的租金，對你來說有點貴了，一個月能掙六七萬嗎？
“我給你找個地方吧。濱州大廈往東10公里，有個集貿市場，那的房租便宜，租金貴的有四五萬的，最便宜的才兩三千，做買賣就是賠錢，也承受得起，不至於栽死跟頭。我建議你到那裡看看。
“幹什麼事得腳踏實地，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飯，有多少力氣搬多少磚，別好高騖遠。想做大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得慢慢來。”
喬匯在給我支招的同時，順帶又教訓我一頓。
人家是好意，我也不反駁，望望天花板，依舊說道：“我還是想看看樓上，萬一有便宜的讓咱趕上不就撿着了嗎？要是不去看看，錯過機會豈不可惜？”
見我不撞南牆不回頭，喬匯好像不耐煩了，頭一低，不看我了，向外擺擺手。
“去吧去吧。但願你能撞上好運。你應該運氣不錯，大不了回來我還收留你。”
出了喬匯辦公室，我順着樓梯爬上了二樓。
騰運科技公司。
整個樓層就掛了這一塊牌匾，樓道里冷冷清清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前臺也沒有人。
即便是科技公司，不必像商場似的很多客人進進出出來來往往，也總該有工作人員吧。難道說他們一屁股坐在辦公室裡就不動坑了？
我有點好奇，尋思着，這軟件公司跟硬件公司工作性質真的不同，人家敲敲鍵盤就把程序編好了。那些程序就是他們賣給顧客的商品，不需要大車小車的運輸，一個Email就傳過去了。
我正胡亂猜測，一個小姑娘突然從屋裡出來。
“你找誰？”
“啊……我……我看看。”
“看看？看什麼？看人還是看屋子。”
小姑娘一身職業套裝，青春靚麗，輕皺眉頭，顯得有些焦慮。
我上下打量了打量她。
“看人……”
小姑娘忽又說道：“看我幹什麼？你認識我嗎？”
“不，我看房，我想租房。”
“租房？”
小姑娘重新打量我一番。
“你租幾間？”
“一間……肯定不夠，兩間……也不夠用，三間……估計也不多……十間也不算寬敞。”
我指點着各個辦公室的門，慢吞吞數着。
小姑娘好像有點急躁。
“你這人好磨嘰。一間兩間的不租！你要是租，整個二層全租下來。要是租不起，免談。本姑娘忙着呢。”
說罷，轉身要走。
“哦！能租一層是最好。”
我依舊慢條斯理。
小姑娘迅速轉過身來，再一次打量我，她突然笑了。
“你不是開玩笑吧？真有實力租一層？”
她好像不太信我可以。
喬匯看不起我，我不急着反駁，跟這小姑娘素未平生，也許過了今天就不會再與她相逢。看她年紀也就20出頭，比我還小。我可不願讓漂亮的小姑娘看不起我。
“其實我並不想租一層。”
“那還不快走！淨耽誤工夫。”
小姑娘翻了我個白眼兒，“咔咔咔咔”踩着高跟鞋向樓頭走去。
“我想買一層！”
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戛然而止，小姑娘扭過頭來。
“你說什麼？買一層？”
“是呀！”
我鄭重其事地點下頭。
“咔咔咔咔！”
小姑娘又顛顛顛跑過來，滿臉堆笑。
“先生你是認真的？
“小姐，我與你素未平生，有必要開玩笑嗎？”
“先生裡邊請，進屋談。”
小姑娘做了個請的手勢，我跟她一起進了會客廳。
小姑娘邊沏茶倒水邊問我。
“先生貴姓？我馬上叫經理過來跟先生面談。”
“免貴姓陳。小姐怎麼稱呼？”
“陳先生請用茶，叫我小何就行。“
小何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馬經理，我們有救了。”
咦？她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