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745.脊樑
“可是……我不理解的是……傶薇……不是喜歡女孩子嗎？”
書房裡，周杰侖一臉好奇的問道。
許鑫微微點頭：
“嗯，她是雙。”
“哇哦，男女通吃嗎？”
得到了好友的肯定，周杰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麼刺激？”
聽到這話，許鑫喝茶的動作一頓。
環視四周。
嗯。
大妮和萌萌去買飯去了，這會兒無內鬼。
雖然老話說人後不說人……
但他心底有個想法，如果不分享出來，總覺得憋得慌。
於是，他說道：
“想不想聽個更刺激的？”
“哦？”
剛剛端起茶杯來的周杰侖眼睛一亮，身體前傾。
表達出了濃厚的興趣。
“怎麼講？”
“我有個猜測。”
“嗯嗯。”
茶杯已經到了嘴邊，周杰侖用點頭來表達自己的專注聆聽。
而剛仰頭，就聽好友來了一句：
“你說……萬一七哥是攻老王是受可咋……”
“噗！”
“誒我草！”
下意識的偏頭，躲過了這一口茶水。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好友：
“你瘋了？”
“咳咳。”
周杰侖沒瘋……但臉上的表情也和瘋差不多了。
抹了一把嘴，他有些憨批的來了句：
“你親眼看到了？”
“……我特麼要親眼看到，那還會告訴你，我是猜測嗎？”
許鑫也是驚了。
心說大哥你什麼腦回路？
可週傑侖卻忽然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顯然，他腦子裡應該有畫面了。
“哇，好惡心喔。”
話音落，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扭頭對許鑫來了句：
“你該不會對這方面的事情有興趣吧？”
“巧了，你也感興趣？”
“哇！！你怎麼可以講出這麼恐怖的話！”
“哈哈哈哈……”
說笑之中，周杰侖放下了茶杯。
不自覺的搖搖頭：
“這種事情，他應該不會做的吧。”
“他做不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咱不能問。問他肯定不會說……”
“……嘿嘿。”
“嘿嘿嘿嘿……”
並不知道自己的光輝形象，在兩個王八蛋心裡已經扭曲到不成樣子的王斯聰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而說起來了好友戀愛的事情，許鑫下意識的就詢問起了他和昆綾。
“你倆咋樣了？”
“很好啊。本來一直說帶她過來大家重新認識下……但這幾個月狗仔拍的實在有夠兇喔，我也不想給她那麼大壓力。她還未成年誒，所以我們決定要隱瞞一段時間。可惜了，你要不是因爲電影的事，8月份我還想喊着大家一起去法國給她慶祝成年禮……”
“給你當電燈泡去？”
許鑫翻了個白眼：
“少來這套，她成年，你搞不好得和她炮火連天的，我們去了能幹啥？”
“喂！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子講話！什麼叫炮火連天，可不可以說的浪漫一些？”
周杰侖哭笑不得。
許鑫一攤手：
“事實如此啊。葉女士知道她了麼？”
“有提過，不過她的意見是說感情是我們兩個的事，她會抱着祝福的心情的。但更希望的是我不要再受傷，也不要去傷害別人。”
“……我咋感覺這話是在點你呢？”
“……”
周杰侖沉默了。
其實這話也就許鑫說。
其他人說他都不會承認或者去解釋。
但說這話的人是和自己最能掏心窩的那一個人。
於是，他也不隱瞞，直接點頭：
“其實她過的很好，平常有看一些動態之類的，她還蠻幸福的。我現在……也看開啦。雖然偶爾還是有過幻想，比如回到過去，回到代官山的前一天……又或者是……但是，人總是要想向前看嘛……”
看着好友做出來了一個筆直向前的手勢，許鑫點點頭：
“理解，就跟我再怎麼愛我媳婦，也始終忘不掉初戀是一個道理。不是說你現在對她還有什麼感情，只是這段感情在你心裡是一種巨大的遺憾。”
“對，就是這樣子。所以，媽媽勸我的話我懂，我也是很喜歡漢娜。但每次想到派蒂也還是會遺憾……”
“慢慢來。等過個三五年，基本就都OK了。要是有了孩子後，多了一份父親的責任就更是如此了。到後來你會發現，她確實在你的記憶裡越來越美，她的容貌似乎永遠停留在你的記憶之中定格，甚至是你最珍藏的回憶。可當孩子喊着爸爸讓你過來陪他玩耍，看到妻子在旁邊對你微笑……你會發現，回憶只是回憶。妻子對你的愛才是你看得見，觸碰得到的溫暖……”
“……”
本來就是閒聊。
可週傑侖這會兒卻有些哭笑不得。
心說怎麼你還給我開始上課了？
偏偏……還反駁不了。
因爲人家結婚了，並且過的還很好。
只好無奈搖頭。
行吧。
那就讓子彈飛一會兒。
……
“話說你的新專輯到底啥時候發？”
中午吃過飯，往廠裡走的車上，許鑫忽然想起來了這件事，納悶的問道。
“去年你就說在製作，然後我給了你提醒後，你還改了昆綾的《你好嗎》MV……那時候你就說快完成了，可這都快7月份了，《好聲音》也開始了錄製，你專輯還不發？打算啥時候發？”
“呃……”
聽到這話，不可避免的，一向是一年一發的亞洲天王臉上出現一抹尷尬。
“還……還沒製作完喔~”
他語氣不吞吞吐吐的還好。
一磕巴，許鑫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下意識的問道：
“你不會……這半年都沒啥動靜，都在玩吧？”
“你不要亂講喔！”
周杰侖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鍋了：
“我這半年很辛苦的！每天都在忙新專輯的事！我現在要突破自己！嘗試不同的風格！還要採風，要找尋靈感！纔沒有摸魚嘞~”
“噗嗤……”
許鑫還沒啥反應，反倒前面開車的大妮笑噴了。
而大妮要不拆這個臺，許鑫可能還不會多想。
這姐們一笑……
許鑫立刻明白了：
“靠杯！你果然在摸魚！”
“哇……”
周杰侖先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開車的女司機，然後才用一種很誇張的語氣說道：
“阿鑫！你難道還不信我嗎！音樂是我的戀人！我怎麼會背叛它！”
“那你的專輯呢？”
“……我在弄喔！”
“弄到什麼地步了？”
“呃……”
“你就告訴我你收錄了幾首歌吧。”
“……都收錄完了，在做後期……好啦，你不要再問啦！我怎麼會是你口中那種爲了戀愛而忘記音樂的人嘞。等《好聲音》錄製完畢，你就會看到啦！……誒，這一季《好聲音》廣告怎麼樣喔？”
“……”
許鑫無語了。
心說你這話題岔開的再生硬點？
再說……老王當時宣佈廣告招商結束的時候，還是咱幾個一起語音聊天說的呢。
這麼快就忘啦？
不過，爲了配合他，許鑫還是來了句：
“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14億這麼大個數說忘就忘了？”
是的，沒錯。
今年的《好聲音》比起去年12個億的收入，只多了2個億。
當然了，這話也就哥倆聊聊還行。
要是放到外邊……
啥？
一個爛慫綜藝節目，一年的廣告營收14個億？
你是瘋了不成？
偏偏，還真就這麼多。
只不過，今年的西鳳酒不再是冠名商，變成了和王老吉打了分手官司後，繼續站穩腳跟，讓自己變成“正宗”的加多寶。
西鳳酒這兩年銷量大火是不假，但問題是它的產值也有限。
酒，是需要時間的。
在加上如今《好聲音》越來越國際化，別的不提，今年加多寶爲了拿冠名廣告，直接砸了5個億下來。
西鳳酒也打不過。
賣酒的還真幹不過賣水的。
並且，天籟和萬達互通有無，在行業內部並不是什麼新聞了。
王斯聰執掌天籟後，開始拉着萬達的智囊團做評估。
給出了一個……怎麼說呢。
是必然的結果。
《好聲音》的紅利，可能最多到第四季，就差不多被消耗殆盡了。
國內如今這種轉椅子的綜藝越來越多，別的不提，連央視都搞出來了一個類似的綜藝。
並且，《好聲音》已經連續刺激了兩年國內的音樂類綜藝市場。
大家都開始絞盡腦汁的提高節目質量。
這種欣欣向榮的良性競爭，許鑫願意見到。
只是對《好聲音》而言，卻意味着收入減少。
當然了，“收入減少”這四個字也是相對的。
智囊團對於未來的判斷是未來的《好聲音》只要繼續堅持優秀品質的節目質量，那麼按照一年一季的標準來看，它以後得廣告費用會逐年縮減，收視率可能也會陸續降低。
但最後無論是廣告收入還是收視率，包括在觀衆心中的印象，都會停留到一個遠高於其他同類節目的平均值上面。
預計，最終《好聲音》的結果會以兩年一個週期，每年平均百分之10到15的收入遞減。
但最終營收，包括國內平臺的版權費用，每年不會低於3億。
而這個有效期，是十年。
許鑫能接受，楊蜜能接受。
輪子和朗朗也能。
畢竟，靠《好聲音》，他們已經攫取了足夠多的利潤。
大家的錢包已經是鼓到不能再鼓了。
可王斯聰卻不這麼看。
他已經開始策劃起了轉型。
而轉型的方向很簡單，他瞄準了國外的版權。
如今《好聲音》外國版權推進程度並不高。
一方面是劉墨墨分身乏術，另一方面是每個國家在嚐到了甜頭後，都希望一次性買斷，而不是每年支付鉅額版權費。
以年爲單位，大家在拉扯。
而王斯聰下一步的工作目標，已經放到了這上面。
目前的他已經開始組建起了團隊，一隻更爲專業的海外團隊，開始打造起各國《好聲音》的品牌。
至於結果如何，那就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倆人一路就着《好聲音》這一季的變動在聊，實際上許鑫對於導師也好、學員情況也罷，基本都不咋關心了。
但卻並不妨礙周杰侖拿來當擋箭牌，掩飾自己天天特麼忙着戀愛，結果扭頭才發現，戀愛腦當多了，特麼工作落下了的窘境。
一路聊到了廠裡，許鑫在辦公樓門口下了車：
“晚上見？”
“晚上見喔。”
倆人分別，周杰侖去錄《好聲音》，許鑫則當上了齊雷的茶客。
其實哥倆該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
許鑫過來，也只是把《最愛》的事情最終定性而已。
不過，齊雷的臉色卻有些憂愁。
見狀，許鑫納悶的問道：
“這是怎麼了？”
“……”
齊雷微微搖頭，起身，拿起了電話：
“李秘書，你給我拿一些25、26這兩天的大衆評委推薦表來。”
很快，齊雷的秘書拿着一份資料走了進來。
看到許鑫後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許導。”
“誒，李秘書。”
一邊說，許鑫一邊接過了這份資料。
等對方退出去後，他直接翻開了資料，這才發現，上面是一份表格。
表格的最左邊都是一些電影的名字。
《HELLO，樹先生》
《奧戈》
《浮生七記》
《蛋炒飯》
《老寨》
……
《最愛》
這些電影的名字旁邊，有着一個選項。
【是否推薦？】
【是】
【否】
接着是另外一個框。
【主單元】
【絲綢之路單元】
接着是旁邊的一行表格框：
【推薦理由】：__________________
而這些表格上面每一部電影裡都有人書寫自己的推薦理由，或者不推薦的原因。
這是150名選片評委的填寫表。
他們來西影廠看電影，然後把自己的看法，以及是否推薦的投票記錄在這張紙上。
提交上去，最後摘選出來主競賽單元以及絲綢之路單元入圍的影片。
入圍之後，纔是老頭、許鑫他們這兩撥評委的活。
大概翻了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許鑫問道：
“讓我看什麼？”
“看《最愛》的評價。”
齊雷點了一顆煙，用一種帶着幾分古怪的語氣說道：
“光看《最愛》就行。”
“好。”
許鑫點頭，可目光卻落在了評委一欄。
然後他就樂了。
評委一欄有三個選項。
姓名（可匿名）：
暱稱（姓名匿名者必填）：
會員證編號：
而這一欄裡面，姓名這一欄這名評委沒填，但暱稱這一欄則寫着：
暱稱：龍__Long
顯然，這是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大衆審覈。
而《最愛》那一欄的裡，首先，他填寫的是“推薦”，接着選擇了“主競賽單元”。
接着是推薦理由：【1。很推薦，這部電影是目前爲止我看到商業和藝術最平衡的電影。缺點是因爲平衡，所以流於表面，並不算出彩。但，張子怡在這部片子裡貢獻出了影后級別的演技！凌駕於任何人！】
“唔……”
許鑫略微眯起了眼睛想了想。
還行，這位評審的評價很中肯。
確實，影片是文藝也好商業也罷，那是導演的事情。
演員只需要貢獻出自己的演技就夠了。
影片節奏不提，就兩位主演而言，他覺得郭富誠和張子怡的表演都足夠打動人心。
哪怕他最喜歡的鏡頭其實是王寶強那段。
但張子怡的戲，肯定沒得說的。
於是，他略過了這位評審的其他評價，直接翻到了下一位。
巧了。
同樣是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評審。
暱稱：拒絕賭毒黃某人。
來人，把丫的ID給我拖出去砍了！
這人成分有問題！
黃字你是絕口不……哦，人家姓黃。
那沒事了。
友軍。
啥？
已經砍完了？
那~
厚葬~
推薦理由：【張子怡的表演極具張力，但這也和導演的技法有關。可不得不承認，這是我閱遍片子之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她用演技征服了我。】
這下，許鑫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
見齊雷示意他繼續往下看……
暱稱：飄風沐雨
不是……你們的名字是很難寫還是咋的？
就不能來個“我XX實名制觀看”嗎？
帶着這份吐槽的心思，他看到了對方的評價。
推薦語：【很糾結。郭富誠很打動我，但我感覺他不如《樹先生》的王寶強。但女主角方面，所有演員加一起不夠張子怡一個人打的！】
“……”
這下，許鑫終於明白過來齊雷的意思了。
接下來他又翻了翻。
什麼“懶人962464”、“辭粟”、“鋼琴不能只有白鍵”這些人的推薦語大同小異。
翻了能有十多篇。
這些人的觀點之中有兩點幾乎相同。
第一就是郭富誠打不過王寶強。
第二就是張子怡吊打所有人……
許鑫知道……
困難來了。
想了想，他問道：
“這個《HELLO，樹先生》好看麼？”
“很有趣，很不錯。”
齊雷給出了評價。
“這麼說，郭富誠打不過？”
“你分怎麼看。就角色適配性上，王寶強甩他幾條街。畢竟……他那張臉演一個農民，雖然讓人印象改觀，但四大天王的符號實在太濃了。而演技方面，王寶強不比他差。”
說完，他丟給了許鑫一支菸，接着才說道：
“但真正麻煩的，是張子怡……咱們這次的選片，沒有什麼演技特別優秀的角色。張子怡……可以說是一枝獨秀了。”
“……”
齊雷話沒說完。
但許鑫知道，這纔是最大的麻煩。
而齊雷接下來的話，就是他這個認知的佐證。
“所以，咱們得脊樑骨要不要彎？”
是啊。
彎麼？
許鑫自認爲自己的審美不差。
張子怡在戲裡面的表現，他也看在眼裡。
更相信齊雷的藝術審美。
他既然說這些影片裡張子怡一枝獨秀，那麼說明……可能這些影片裡真沒有一個能和她打的人了。
所以……
咋辦？
要提前跟主競賽單元的人打招呼，不選張子怡麼？
那《絲綢之路電影節》就成了笑話。
大家費勁巴拉的整這個電影節是幹嘛的？
不就是想辦一個真正意義上做到公平公正電影獎項麼？
甚至，爲了這個目標，考慮到後面肯定還會有獻禮片的原因，電影節裡還有一個“評委會最佳影片獎”的系列。
絲路電影節的獎盃，已經設計出來了。
形象是“莫比烏斯帶”。
顏色分三種。
絲路單元的，是銀質。
主競賽單元，是金制。
而“評委會最佳影片獎”系列，則是水晶。
但，評委會最佳影片獎並不會每年都出現。
它只會在它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而官方提交的資料上面，“評委會”水晶獎盃，是各種意義上絲路電影節的最高獎項，含金量遠超金銀。
但如果有影片沒有達到“要求”，那麼便會輪空。
所以，明面上主競賽單元只是“二等獎”。
你看，要求高不高？
但實際上呢……懂的都懂。
想想看，連這種地方，絲綢之路電影節都考慮到了，爲的就是力保主競賽單元的公正性、權威性，以及絲綢之路單元對新晉電影人的貢獻，以及扶持他們在未來爲華語影壇發光發熱。
真正做到了事無鉅細。
想要打造出一個屬於天朝自己的“三大”來。
可是……
在萬事講究開門紅的第一屆，你就過去跟這些同樣在接受邀請時，隨着你闡述完了自己的理念，被你話語中的真誠所打動，想要爲電影行業繼續貢獻自己力量的評委們說……
“我們怕得罪人，張子怡就算符合要求也不能選。”
別人能不能接受不提。
許鑫自己這一關都不過去。
這不扯淡呢麼。
絲路的脊樑，絕對不能彎！
這是電影人的脊樑……更是西影廠的脊樑！
彎了，許鑫怕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這樣的絲路電影節，一定會把他的心氣兒徹底打散。
成爲一個可有可無的面子工程，在雞肋中被清掃進歷史垃圾堆，成爲人們口中的“野雞獎”。
許鑫不想這樣。
因爲有些事不開頭，那麼所有人都能咬緊牙關硬挺着。
可一旦開過了頭，一口氣鬆了，就什麼都沒了。
可是……
雖然墨姐幫自己“擺平”了。
但有些事情，默許是一回事……真要給獎項就是另一回事了。
咋的？這人和我不對付，但看在你們的面子上，我放她一馬。
結果你們轉頭就給她弄了個影后？
啥意思？
蹬鼻子上臉？
讓我難堪？
“……”
明白事情嚴重性的許鑫眉頭緊皺……
喃喃的來了句：
“他媽的……這下，真麻煩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