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趙齊天好像有些糾結,扔過去一個白眼,“和我你還整這些虛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趙齊天有些尷尬,“其實也沒啥,就是有點危險,那高人說了,我這八字太硬,幹不了這活兒,而我又不放心找別人,所以要你陪我一起。”
我一聽笑了,“我說你不就是包了個工程嘛,怎麼變得跟個娘們似的,忘了當初你幫我打架,咱倆被幾十人追小半天的事兒了?”
趙齊天哈哈一笑,“是啊,我啥時候變得這麼磨磨唧唧了,還記得那次咱倆把手都打骨折了,就那還喝了頓酒在網吧玩兒了一宿纔去做的手術。”
我也笑了,如今我們已經鬆開了青春的尾巴,當年的那些糗事想起來就好像喝了一罈老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起追憶了一會兒往昔之後,趙齊天終於說出來要我幫什麼忙了。
那個高人基於趙齊天的實際需要與正義感,給他策劃了一個方案,我將其定義爲釜底抽薪,不過這個薪有點不好抽,下面的火太旺了。
高人的思路是這樣的,這所教學樓之所以會聚陰養煞與風水地勢有關,但這東西憑藉我們這幾頭人根本就改變不了?
如此一來就要從其他方面下手了,由於這裡陰氣太重,所以聚集了很多妖魔鬼怪,而這些妖魔鬼怪本身又是陰性的生物,兩者結合起到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於是,這裡對妖魔鬼怪的吸引力越來越大,如此惡性循環下去早晚會出大事,把這事解決了也算功德一件。
而我們首先要把妖魔鬼怪全部從這裡弄走或者消滅,最後由那個高人出手,佈置一個風水局,用以散掉這裡的陰氣。
然而有校長那方面的顧慮,不能大張旗鼓的搞,一些簡單有效的辦法都不能用,所以只能選擇事倍功半的方法,而我和趙齊天在這個辦法中所起到的作用就是誘餌。
雖然這個定位讓我很不爽,但趙齊天畢竟是我哥們,爲了哥們小爺我忍了。
我問趙齊天具體需要怎樣做,趙齊天說還沒有定好,晚上來這裡找他就行。
約定好時間後我就閃人了,回去正好看到張影從教學樓裡面走出來,睡眼惺忪的。
一看到我她就是一通埋怨,說我走了也不叫她,是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去了。
還真是見不得人的事,不過不是做而是預謀,但這事我是不會告訴她的,免得她擔心我的安全。
張影看起來睡得不錯,再加上她以爲那神像牽扯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心情特別好,蹦蹦跳跳地拉着我去圖書館。
按理說女朋友在身邊瘋鬧我應該很開心的,但不知道爲什麼高興不起來,仔細一想,我這十七年來開心的時候真的很少,難道和這些事扯上關係就真的會失去快樂嗎?
想着想着我忽然心中一驚,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悲觀頹廢了呢,還記得初中班主任和我說過,人活着的結果都是死,如果光看這個結果,那活着就沒有意義了,重要的是過程。
斤斤計較是一天,沒心沒肺開懷大笑也是一天,一個人最好的狀態就是眼中寫滿故事,臉上卻不見一點滄桑,快樂了自己,也能感染身邊的人。
想到這裡,我嘴角下意識地上揚。
“想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張影忽地將臉湊了過來。
我心念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紅潤的小嘴上叭了一口。
張影愣住了,周圍的人也都投來了曖昧的眼神,下一刻,張大美眉的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我雖然臉上掛着計謀得逞的笑容,但手心都在冒汗,兩條胳膊上的守宮砂刀刺一樣的疼。
不過今晚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呢,說不定這就是我人生最後一次親異性的小嘴了。
我的初吻在小時候被同樣是個小丫頭片子的小白奪走了,那時候還小,什麼都不懂,而這些年過來,居然悲催地一次都沒體會過,就在剛剛,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人家處對象都喜歡成天叭叭叭了,這感覺,簡直了!
被我耍了流氓,張影的心情反而更好了,我們兩個在校園內壓了一天的馬路,回味着過去,暢想着未來。
晚上吃了一頓麻辣燙後我就送她回寢室了,張影看起來很失落。
後來張影告訴我其實她本打算那天和我發生點什麼,可她也知道這不可能。
沒錯,她就是這樣想的,各位,不要覺得這很不可思議,偷偷地告訴你們,有時候女的可比男的色,只不過人家藏得深,不容易發現罷了。
告別了張影,眼看着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我便向着廢棄教學樓所在的方向走去。
到地方一看,趙齊天正坐在兩塊磚頭上等我呢,在他的身邊還坐着一個道士。
道士年紀很大了,鬚髮皆白,穿着道袍,沒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因爲他和趙齊天一樣,坐在磚頭上,還翹着二郎腿叼着小煙。
一見到我來了,他就開始打量我,那雙眼睛給我一種X光的感覺,我好像被他完全看透了。
我越發地不敢輕視他了,人不可貌相,何況有本事的人行事大多隨性。
“勞動節,這是出塵道長。”趙齊天給我介紹道。
我忙一鞠躬,“福生無量天尊!”
以前看過一部電影,似乎這是道教的打招呼方式,我便照搬了。
“小友有心了,你就是秦五一吧,小趙和我提過你。”出塵道長笑着點了點頭。
還沒等我說話,出塵道長又說道:“這名字起得好,五行流轉大道生,周而復始太匆匆,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鄉一九宮。”
我雖然聽不懂,但知道出塵道長這是誇我呢,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我叫這個名字是因爲我出生那天恰好既是農曆五月初一,又是公曆五月一日,所以家裡纔給我起名叫秦五一。
“嚯嚯嚯……多謝道長誇獎。”我乾笑着說道。
“我這不是誇誇你那麼簡單,說不定你日後成就要高於我呢,不過我這老登怕是看不到那天了。”出塵道長很是風騷地用蘭花指彈飛了菸頭。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那菸頭居然被他彈得飛出了好幾米,這功夫可真不是一天能練出來的,我說他的牙咋那麼黃呢。
至於他說我以後的成就什麼的,我壓根沒放在心上,我就不信我打死不學這些東西,知識還能自己跑進我腦子裡。
“好了,敢死隊成員到齊,是時候開工了,敵軍還有五秒到達戰場,請做好準備……哦!俺呢安的嘆!偶必來客!奧德木!”道長大呼小叫地前面開路。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臥槽,這道長玩得挺雜啊,又是王者榮耀又是紅警的。
不過一想也對,似乎沒有哪個宗教的戒律是不允許玩遊戲的,人家愛玩神仙也管不着啊!
趙齊天見我發呆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長就是這個脾氣,但手段絕對沒得說。
我忙擺了擺手,說這道長簡直就是我的偶像,隨性,灑脫!
我這說得完全是真話,道長雖然道號出塵,但所爲之事卻比紅塵之人還要紅塵,這種狀態就很好,在我看來你不瞭解紅塵何談出塵,不體驗一番七情六慾又怎能做到五蘊皆空?
一路來到教學樓樓下,出塵道長一個飛腳就把搖搖欲墜還沒拆完的大門撅飛了,還說了句人生處處小平坡,咔咔就是剋!
我和趙齊天被感染得一起把另一扇門拆下來扔了,不知爲何,和這道長在一起我有種放飛自我的感覺。
來到一樓的雜物室,我看到了一個法壇,這雜物室四面都是牆,外面看不見,正是搞事情的好地方。
進屋後道長站在法壇前背對着我倆,我正琢磨要不要問問下一步怎麼進行,道長忽然轉過了身,雙手在我的肩膀上一拍。
他的速度太快了,我完全沒反應過來。
道長這一下並沒有用多大力氣,拍完之後就在那甩手,好像燙着了似的。
不知爲何,被道長這麼一拍,我感覺兩個肩膀都很酸,而且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冷了。
道長說我應該是八字純陽,體質又有些特殊,最重要的是還沒破身,每個人都有三把火,分別在頭頂和雙肩,別人的都是小蠟燭,我這個跟噴燈似的,害得他燙了手。
這三把火於人而言極其重要,象徵着這個人的陽氣,之所以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就是因爲這三把火,而人時運低的時候火苗不旺就會招東西,我這個太晃眼睛,不利於誘餌工作的開展,所以得降降火。
我一陣尷尬,我也想破身啊,可這條件不允許啊,不過,如果我真的陽氣這麼旺,爲什麼那個清風會糾纏上我呢,是他的道行太高不害怕還是其他原因?
然而,沒等我問問道長,他就把我和趙齊天推出了雜物室。
“一樓的衛生間正對上面的教室,是這聚陰養煞地的氣眼,你們就到那兒釣魚去吧,沒我的消息不要亂動,就在那兒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