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似乎注意到了劉凡的表情變化，她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猶豫要不要從劉凡口中得到答案，但她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繼續之前的話題，“在那之後，白一的狀態變化了很多，他不在極端的去追求和平，而是開始放任這個世界的發展，他好像一直努力在把自己從這個世界中抽離出來，只是靜靜的旁觀這一切。
看着自己努力了一生的和平漸漸崩塌，我不知道白一那個時候到底經歷了什麼，我想他一定很痛苦吧。
在一旁觀察的同時，白一還在做着一項研究，那就是永生。不過當世界不得不面對徹底毀滅的時候，白一最終還是放棄了永生的念頭，他選擇了隨着這個世界一起離去，他選擇了留下我，讓我永生，他選擇了保護這個城市，這個對他來說意義非凡的城市。
可是白一去沒有給我任何的任務，也沒有給我任何的指引，他只是在世界毀滅的前一刻告訴我，自由的活下去。
但我直到現在都沒有領悟白一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就這樣活了下來，一直守着這座城，照顧着這座城，當然，也守護着白一除了我和這座城以外留下的第三樣東西，一次跟可能出現的另一個系統擁有者溝通的可能性。”
劉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並問了出來，“他知道系統還會經歷別的主人？”
“從他當時的態度來看，我認同你的猜測。”
“那白一把這個跟另一個系統擁有者溝通的機會留着，是要讓你告訴我什麼麼？”劉凡追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白玥做出一個抱歉的表情，“白一隻是告訴我，如果真的能遇到你，就跟你聊聊天，聊聊我們那個時代，聊聊你們這個時代，如果你有什麼問題，讓我知無不言的告訴你。”
聽白玥這麼說，劉凡下意識的開始思考問題，可是他想了想，卻有點不知道該去問什麼，其實白玥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曾經有過另外一個世界，有過另外一個系統擁有者，那個人跟自己的所作所爲很類似，而且，他似乎完全了終章任務，並看到了某個秘密。
順着這個思維，劉凡終於開口問道，“關於白一創造你之後接觸的秘密，他跟你還說過什麼麼？”
“沒有，關於那個秘密，白一一直守口如瓶，不過他跟我說過，如果有另一個系統擁有者問起這個問題的話，讓我不要給你任何的建議，如果你需要一個答案，就告訴你三個字，做自己。”
見白玥這麼說，劉凡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問，“所以你們這個城市爲什麼會在冰川下面？”
“因爲在後來的歲月裡，這個星球發生了很多災難，爲了保護這個城市，我把他封存在了冰川之下。”
“可是關於這個星球又出現的智能生命，你難道完全沒有感知到麼？”
“我把整個城市都獨立了起來，包括我自己，沒有了白一的世界，我並不好奇他會變成什麼樣，就像白一說的，自由的活下去，我覺得現在這樣很自由。”
“所以之前城市暴露時出現的木龍圖案，是白一提前安排的信號？”
“是的。”
劉凡又停頓了一會兒，直接問道，“我可以看一看你們這個世界當時的技術水平麼？”
“你想了解的是奇點算法吧？”
劉凡有些意外的看着白玥，“這也在白一的預料之中？”
白玥笑了笑沒有回答，有些無奈道，“技術這一塊我無法分享給你，因爲全部都被毀了。”
“是白一親手毀了的？”劉凡對這個問題很在意。
“是的。”白玥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不過在這個城市裡有很多技術應用，你可以試着通過應用反推技術，不過白一說過，人類該發展的不是科技，而是時間。”
劉凡稍稍沉默了一會兒，“那關於系統的事情，白一跟你說的多麼？他有沒有說過什麼重要的內容？”
“他也就是告訴我有這麼一個系統，不過同樣在白一離去之前，他對系統也做了一個簡單的的評價，他說，系統是人類最後的堡壘。”
又是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讓劉凡陷入了最長的一次深思。
劉凡的大腦快速回憶着跟白玥之間的所有對話，從現有的所有信息中提煉出一些重要信息，系統是可以傳遞的，星球上至少有過兩個智能生命時代，系統是人類最後的堡壘，終章任務的背後確實有一個秘密，而白一對這個秘密的總結是，世界是貪婪的。
所以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會讓白一做出這樣的總結，爲什麼會說世界是貪婪的？
在劉凡現在的理解中，世界是一個被規則逐漸規範起來的無序世界，這樣一個世界，爲什麼貪婪，他貪婪的點是什麼，難道規則有什麼特別的需求？
而且從白一留下的信息來看，世界好像不是什麼正面的存在，因爲他不僅說世界貪婪，還說出了系統是人類最後的堡壘這句話，如果白玥沒有騙自己，白一的理解也沒有問題的話，
劉凡自然而然的就會得出一個猜測，世界會不斷的毀滅人類，不管人類如何努力，世界終究會讓人類毀滅，而系統，是保護人類唯一的方法？
可是在系統出現之前，人類的誕生，智能生命的誕生，也是因爲這個世界啊，那個時候應該沒有系統的參與，所以世界爲什麼要和人類站在對立面？
創造人類，然後消滅人類？世界，哪怕是神，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很好玩麼？
同時，白一既然願意讓白玥留下來對自己知無不言，爲什麼又要把技術全部抹去，這裡面似乎有一點矛盾。
還有一點劉凡很在意的就是，白一讓白玥自由的活下去，又給了自己做自己的建議。
不管是對女兒的感情，還是對另一個系統擁有者的建議，其實都是類似的表達。
這種表達，就像是在傳遞一個信號，一個人類或許活的並不自由，並不能做自己的信號。
這和劉凡現在瞭解的世界本身也是保持着一定的一致性的。
所以，一個念頭開始在劉凡腦海中浮現，終章任務背後的那個秘密，或許可以解開一切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