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直接將想法付諸了實踐，給吞噬完了夜鴉的小史萊姆安裝上了本屬於夜鴉的那些軟件。
「野性直覺」這個軟件是提升對危險的警覺性，比較玄乎，效果不太好試驗，不過「氣流感知」、「初級氣流操控」和「黑夜親和」倒是可以直接試出來。
前兩個先不提，「黑夜親和」的效果江言一眼就看出來了，因爲此刻的時間就是正值夜晚。
獲得了「黑夜親和」能力的小史萊姆，在這個環境下明顯就比之前更加精神了幾分，連體內的靈力的活性和恢復速度都提升了幾分。
然後是氣流操控，小史萊姆在江言的指揮下，直接發動能力，在頭頂匯聚起了一團拳頭大的半透明的高速旋轉着的氣團，略微刺耳的空氣摩擦聲從氣團中傳了出來，就彷彿有許多的刀片在木板上來回剮蹭一樣。
通過異能的探測，不需要實際攻擊，江言就輕易地摸清了這個空氣團的威力，畢竟也不是什麼太高級的招式。
與之前的那隻夜鴉使用的空氣彈所展現的威力相互比較了一下後，江言發現兩者幾乎沒有多少差別。
也即是說，沒有出現能力上的劣化！
得出了這個結論的江言，總算是放下了心。
如果沒有他的異能幫助，小史萊姆通過「吞噬者」與「擬態者」的能力，可以將衆多的精靈身上的長處全部收歸於一體，存在着大量的可能性。但因爲‘劣化’的影響，它所吸收過來的本屬於其他精靈的能力全都會出現大幅度的削弱，最終的結果，便是成長爲一隻‘雖然能施展出來衆多的能力，但卻都雜而不精，每一個能力都不強’的特殊史萊姆罷了。
樣樣粗通不如一樣專精，因爲如此才更有希望走到更高的境界，這是幾乎每一個超凡修煉者都懂得的道理。同理，能力多樣化卻每一樣都只能使出劣化版的小史萊姆，或許可以變得挺強大，但相對於其他的高位精靈來說卻依舊不算什麼了，潛力終究有限。
而如今既然江言的異能可以讓小史萊姆避免吸收來的能力出現劣化現象，那就不用煩惱這個問題了。
人們常說的雜學不如專精，其主旨在於告誡修煉者不要將有限的精力花在不必要的地方浪費掉。但對於江言的異能來說，不存在這種煩惱——因爲他是直接將他人努力得來的成果複製到自己身上，除了一些施展異能時的消耗之外，並不需要付出其他什麼，也就不存在‘分散精力’一說了。
試驗完了小史萊姆的新能力的江言，便開始處理這一趟任務的收尾工作。
首先，海德的護衛帶着的另一隻契約精靈狼犬，也步上了夜鴉的後塵，在昏迷中被小史萊姆吞噬掉了。
這隻狼犬精靈身上只有一個名爲「嗅覺強化」的軟件，貢獻給小史萊姆的好處比夜鴉差多了，不過也聊勝於無了，至少也讓小史萊姆的靈力又增長了不少。
然後，剩下的三個還活着的人類，江言倒是沒有喪病地直接讓小史萊姆也將其吞噬，不過也沒打算留下他們。
三支毒針下去，這三人便直接步上了海德的後塵，在昏睡中毫無知覺地斃命了。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江言的內心完全沒有浮現出不忍之色。
或許在世人看來，這三個跟海德親近的人雖然不能說是善類但也罪不至死，不過那跟江言沒關係，他自己也從來不以善人自稱。
如果是在無關緊要的時候，江言倒是不介意發發善心，但如果涉及到了自身的話，他卻絕對能狠得下心來。滄瀾域的那幾個大戰役裡，直接或者間接因爲江言而死的人類可絕對已經超過了上萬之數了，那時候他都不會有不忍之心，更沒有後悔過，何況是這時候。
俗話說，慈不掌兵，作爲一手創建了紅玉樓這麼一個統領了滄瀾域世界的大勢力的主人，江言如今的心態早就已經不是初次穿越時那樣純良了。
這心態的變化，有身居高位執掌龐大權勢、以及掌握了超凡之力後自然而然養成的，也有自身異能的特性在不知不覺間的影響。
屬於昆蟲的、野獸的、異獸的、又或者人類的……當初江言濫用異能『數據入侵』強行地收服其他生靈，讓千千萬萬的各式各樣的生靈在變成他的子機的同時，它們的思維、情感、信念、人生價值觀等方方面面都在不知不覺間反向地將江言自身的心靈也侵染了。
這是『數據入侵』的必要步驟『靈魂解析』所伴隨的必然結果，在江言尚未察覺到這一點時，他的心靈因爲這種異能的副作用而發生的蛻變就已經化爲了既定式，不可逆了。
索性發現得還早，除了變得冷血了一點之外，江言自身的心性並無其他負面變化，就算是冷血這一點，以他現在的身份來說也不算什麼缺點，反而可以成爲良好的變化。
因此，面前這三個陌生人的死亡，絲毫不能引起江言心靈的波瀾，他僅僅是出於任務的隱蔽性而選擇了將他們滅口而已。
須知，就算普通人類身上的靈力比不得精靈，但其天生具備的‘生命靈力’多多少少也是能讓小史萊姆獲得一點強化的……江言沒喪心病狂地讓自家契約精靈做出吃人這種事，就已經表明了他還難得留有一點基本的人類良知的底線了。
滅完口後，下一步就得消除作案痕跡了，雖說江言自信自己並未留下什麼手尾，但保險起見，他還是直接放了把火，將這棟住宅連同裡面的屍體一起點燃了。
嗯，順道還將屋子裡的錢財也給搜刮一空了，僞裝成了有盜賊入室搶劫之後又殺人放火的樣子。
不得不說，海德作爲羅德林家的入贅者，身上的油水還是很多的，江言直接在其衣服口袋裡摸出了幾十枚的金幣，然後又很輕鬆地將他這個情婦悄悄藏起來的保險箱找了出來，暴力拆解後搜刮走了裡頭的又十幾枚金幣。
在找被隱藏起來的東西這種事情上，江言的異能實在是非常好用，將數據探測波調整爲高滲透頻率放射出去，不論是你是將保險箱藏在非常隱秘的暗格裡，還是數米深的地下，他都能夠輕鬆掃描到。
拆解保險箱就更輕鬆了，小史萊姆幾團腐蝕液噴下去，普通的鎖頭哪怕是純鋼打造的也根本擋不住。至於用上了靈導機關技術的高級鎖？以海德情婦的身價可用不起那種高級貨啊。
這一下子，江言的身價就直接豐富了起來，總計收穫了五十多枚金幣和銀幣若干，相當於五千銀幣的價值了。需知，一個帝國底層平民之家的月收入大概也就十枚銀幣左右，就算是一箇中產階級的家庭一個月的收入最多也才一枚金幣而已啊。
足見江言這一次的收穫之豐厚！
其實除了錢幣這種硬貨之外，江言還搜刮出了一些帝國銀行的金卡，作用就相當於他前世的銀行磁卡，不過這玩意江言就沒碰了。
跟江言前世的地球一樣，這種金卡基本上都是綁定了持卡人，有登記資料的，他就算拿到手了也沒法使用，反而會暴露了自己，索性就放棄了。
站在海德情婦的住宅外的大街巷角，江言默默看着遠處那漸漸升騰起火光並冒出濃煙的房屋，用異能掃描確認了結果之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離開了。
被這邊的動靜吸引而出來圍觀的市民們聚集了過來，正指着熊熊燃燒的房屋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孩子悄然從身邊走了過去。
江言瘦小的身形融入了街道兩旁建築物投射下來的陰影內，整個身影都在空氣中漸漸淡去，了無蹤跡。
……
半個小時後，夜鶯酒吧。
深夜裡，酒吧前廳已經開業迎客，稀稀拉拉的七八個男女正坐在席間品着廉價的酒水。
江言看了一眼後，沒有走正門，而是繞了個圈子從酒吧的一個隱秘後門走了進去，來到了一間會客室中。
“歡迎回來，新人！”沙發上，曼德對着他舉起了手裡的酒杯，笑着恭賀道：“要來喝一杯慶祝一下嗎？”
“大叔，你慫恿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子喝酒真的好嗎？”江言直接翻了個白眼，走到一旁的飲料櫥櫃裡，不客氣地拿出一瓶果汁後也坐到了桌子上，擰開瓶口就享受了起來。
“咪——”小史萊姆在一陣靈光中冒了出來，落在江言的肩頭，擬態出兩隻黑珍珠一樣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江言的動作。
曼德不滿地抗議：“嘖，大叔……？我還沒到四十歲啊混小子！”
“比我大了快三十歲，不叫大叔叫什麼？”
“……”曼德看了看江言那實在過於年幼的外貌，說不出話來了。
江言哼笑着，直接轉移了話題：“看樣子，你已經確認了我這次的任務成果了？效率還真快。”
“當然，做我們這種工作的，情報是重中之重。話又說回來，看不出來啊，新人，小小年紀就下手這麼狠，殺人不算還放火，嘖嘖……”曼德調侃了一句後，見江言完全不爲所動，只是眯着眼小口小口地喝着果汁，便聳聳肩，然後正色道：“新人，你是不是還賺了外快？”
江言將手裡喝到一半的果汁移開，湊到小史萊姆面前，後者立刻開心地咬住瓶口，變出兩隻小手抓起瓶子，也學着江言的樣子喝了起來，黑溜的大眼睛都樂得眯成了月牙，看上去很享受的樣子。
“是吧？這一款的口味還不錯！小白，記住這個味道，下次你試試幫我做一些出來吧。”
捏了捏小史萊姆後，江言纔看向海德，淡笑着問道：“哦，隊裡難道還管這個？”
“不，那是你的自由，按照規矩，只要能保證別節外生枝就沒事，我這邊只是確認一下而已。”曼德聳聳肩，問道：“你除了實體現金之外，沒再碰其他的了吧？比如金卡之類的？”
“放心，我還沒貪心到犯蠢的地步。”
“那就好。我就不問你收穫了多少了，反正看你小子的樣子也是不打算交出來的。”曼德點點頭，有些遺憾地說道，然後取出兩枚金幣放到桌上：“喏，這是隊裡發放的這次的任務獎金。”
……還真少。
剛剛收穫了幾十倍於這個獎金量的橫財江言心中只有這麼個感想，不過他還是毫不客氣地將桌上的金幣收入了口袋裡。
聽着江言身上那隱約響起的金幣碰撞聲，海德臉上的遺憾之色更重了。僅憑經驗他就知道那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可惜了，既然是江言獨力獲取到的，按照他們這一行既定的規則，他也是不能多說什麼的。
如果換了別的新人，曼德完全可以拿出前輩的架勢來搜刮一層，不過除此見面就跟江言交鋒了一次的他已經清楚意識到了這個小鬼的難纏，完全不能將其當做是正常的小孩子來看待。
按照探查得到的情報信息來看，這一次任務，這小鬼可以說完成得相當完美，一擊必殺又未曾留下任何痕跡，並且從他看到江言離開到收到任務完成的信號爲止，中間的時間才僅僅不到十分鐘！這樣的效率，哪怕是他親自出手都可能做不到啊！
不說這小鬼自己，就是那隻白色史萊姆都同樣不可小看，這一隊組合未來的成就絕對不小，他曼德還不至於爲了一點小橫財就跟這種人才交惡。
心中正感慨着這次的新人厲害的曼德，就聽到江言出聲說道：“既然沒問題，那來說說正事吧。大叔，我想要脫離新手期，今後獨立接取任務。”
“呃……你認真的？”曼德驚訝地問道。
“當然。”江言堅定點頭：“能力的話，我認爲自己已經足夠勝任了。據我所知，新人的培養期，搭檔的前輩是有權限提前結束的吧？”
“說是這麼說，但這也太快了……”曼德沉吟了片刻，道：“小鬼啊，要是我同意後，你之後卻又不能勝任獨立任務的話，我這邊可是會很爲難的。”
在他們這一行裡，雖然不是沒有特殊情況，但一般而言，新人就算是最快的培養時間，也得在十個任務之後才‘畢業’的。
“大叔，我覺得那不是問題，不是嗎？”江言笑着說道，同時手上卻摸出了二十枚金幣，放到桌面上送到了曼德的面前。
這意思就很明顯了。
“……好吧。”曼德爲難的臉色頓時掛上了笑容，不着痕跡地收起了金幣：“接下來我會爲你挑選合適的四個任務，任務的實際過程包括前期的情報收集我都不會再過多插手，如此，如果你都能像這次這樣完美完成，那麼我就同意了，如何？”
江言回以同樣的笑容：“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