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古時戰場
前院靈田裡，小草紮根其中，自在舒展草葉，每日吸食清晨一縷紫氣，吞噬靈田裡的充裕靈力，歡樂不已。
偶爾也會有客人前來拜訪，多是一些往日相識之人，還有一些劍法課的弟子，打聽她的住處，前來結交與指教……
齊炎倒是再未找過她，聽說他凝聚劍芒後，就再也沒去上過劍法課，畢竟劍氣已成後，就有資格去學下一階段的劍意課了。
不過，齊炎的事情，姜憫並不關心。
她剛將前來拜訪的流雲峰等故人，親自送到擺渡點，纔回到小院，就見薛乙娘前來尋她。
“姜師妹，我種的金絲果熟了，給你拿一些嚐嚐。”
薛乙娘爽朗笑着，將提着的果籃，塞到姜憫手裡。
“我呀，也是這麼過來的，所以難得遇上你這麼個有趣的小師妹，珍惜得緊，有時與你說說話，也覺得心情會好許多。”
她的道心，不夠堅定，還需磨礪啊！
酒過三巡，薛乙娘提及萬劍門之事，她也是從其他人那裡偶然聽得，姜憫得到一個萬劍門論劍名額，於是，借酒向姜憫道聲恭喜。
姜憫面露驚喜之色，接過果籃，彎着眼道：“謝謝薛師姐，我可喜歡吃這金絲果了，快進屋坐坐，我去沏些茶喝。”
姜憫捧起小草，貼在臉上，雖然草葉冰涼，但她心中，卻是滿滿當當的溫情，困擾在心中的迷茫，盡數消失。
“師妹既走劍修之路，那萬劍門的古戰場，去了定有好處。”
“謝謝師姐陪我聊天，幾月閉門不出，可真是憋壞了我。”
姜憫得知此事，心情頗爲不錯，離賀良師叔所說的萬劍門論劍，時間也不遠了，她很是希望這一趟萬劍門之行，能讓她劍道有所進展，不虧她努力去爭取名額。
小草擡起草葉，點了點。
姜憫落座，拿出一壺酒香清幽的果酒，爲薛乙娘倒上。
姜憫端起靈果酒，淺酌兩口。
“到了桃花坡，一人一個院子，隔得老大遠，每人都有自己的修行，與人說話的機會，也不多了。”
“你的修道之路，這纔開始呢，這就耐不住了？”
薛乙娘見她盛情，便隨着她的腳步走入院中，只見院中佈置簡單，兩邊靈田種着一些靈谷靈蔬，還有幾隻長着長羽的靈雞，在田間追逐覓食。
“所以，這個機會，你也要好好抓住才行。”
一時間，薛乙娘失笑搖頭，只好耐心解釋道：“正是因爲古戰場，纔有如今萬劍門的地位。”
一桌豐盛小食，擺上石桌。
“古戰場？”
醇香酒液入腹。
姜憫看着它的動作，猜測許久，纔不確定地問道：“你是想說，還有你一直陪着我？”
連帶着一些藏在心底的情緒，也發酵而出。
明明只分別一年多，她卻敏銳感覺，幾人對她的態度，多了恭敬與拘謹，少了親切與自在，讓她心中不是滋味。
薛乙娘打趣，夾起一塊香氣四溢的靈雞肉，三兩吃下，繼續道：“修行之路，無論怎麼走，都是有得有舍。”
姜憫微怔，第一次聽說此地。
薛乙孃的話，讓姜憫不由笑笑，舉起酒杯道：“師姐一出此言，這酒，我是不得不喝了啊。”
薛乙娘亦是舉起酒杯，杯盞相碰，仰頭暢飲。 酒液下肚。
配着薛乙孃的話，那些愁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逸散於微風之中。
修行之路，還有它陪着呢，不會孤獨。
終究，是疏遠了……
“而你選擇獨自前行，最是艱苦，但也最是堅定，不是麼？只不過，此去經年，聚散無常，許多曾經相識的人，走着走着便走散了。”
她對萬劍門瞭解有限，得到名額後又閉關修行，未去了解更多，自然也不知古戰場是什麼。
小草的根鬚上還沾着一些靈泥，它已經是一株成熟的小草了，每日都會尋找一處風水寶地，將自己埋起來，悠閒修煉。
姜憫將薛乙娘請至石桌邊，沏上熱茶，揮袖一招，一隻正在歡快奔跑的靈雞突然驚慌失措撲打翅膀，落入她手中。
難道此去萬劍門，不僅僅是切磋論劍麼？
姜憫的反應，反而讓薛乙娘有些意外，問道：“你不知萬劍門的古戰場？”
“萬劍門的古戰場，其實是一方獨立的小世界，雖然只是碎片，但在古戰場上，有經久不散的劍氣和劍意留下，還有許多散落的劍道傳承，正是這些機緣，培養出萬劍門這麼多優秀劍修。”
姜憫自嘲一笑，輕晃腦袋。
薛乙娘看着她，無奈道：“修士也是人，一直閉關，肯定會憋瘋，偶爾與人說說話，也是好的。”
薛乙娘溫和一笑，婉拒道：“看你閉關這麼久，一定很是忙碌，我就不打擾師妹了。”
“不忙這一時，我許久未出門，也是憋壞了，正想拉個人聊聊天呢。”姜憫虛挽着薛乙娘，將她熱情帶進院裡，“我去炒幾個小菜，拿些靈果酒，我們好好說說話。”
“沒想到這個名額背後，還有如此機緣呢。”
“我曾認識一位師姐，她跟隨過宗門的論劍隊伍，去萬劍門交流切磋，這些事情，我也是聽她說起。”
姜憫拿起筷子，爲薛乙娘挑上幾塊靈氣四溢的雞肉，不由感慨：“不怕師姐笑話，以前做雜役時，院子裡雖然人不多，但總覺很是熱鬧，每日出門幹活，互相打打招呼，聊聊天，偶爾聚在一起吃喝，談心，尚覺得有些煙火氣在。”
“這隻靈雞很是肥美，今日，我們就吃它吧！”
“她說去了萬劍門，不僅會與萬劍門的劍修切磋，討論劍道，還能有幸去一趟古戰場，獲得一些劍道機緣。”
“就比如，有人尋找道侶，結緣修行，卻失了一顆耐得住孤寂之心，有人沉迷俗世，盡賞紅塵，卻失了大好修行歲月。”
待夜幕來臨，薛乙娘告辭離去，姜憫心中，還在回想古戰場的事情。
姜憫失笑，卻是心中一暖，確實如此，她也不算完全孤獨，她還有意外遇見的小草，一直對她不離不棄。
不一會兒。
說着，她瀟灑而笑。
方纔，流雲峰的鐘渠等幾位故人，前來找她敘舊。
聞言，姜憫訕訕，如實道：“我只知道，萬劍門是劍修之聖地，出了許多驚豔絕倫的劍道天才。”
咻！
夜明珠的光輝之下，一道火紅身影，突然從靈田裡竄出，飛向她的懷裡，正是小草。
“謝謝你，阿靈。”
是啊。
幾根草葉莫名蹭了蹭她，有着安慰之意。
此時，小草鑽進她懷裡。
“一起喝。”
好似福靈心至，她突然感覺，丹田裡的土靈力，微微盪漾起來，生出一種玄妙的變化。
姜憫很是熟悉這種感覺。
這是……境界要突破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