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坑人的沒見過明面上這麼坑的,這價格在長安城都離譜,何況是三原這樣的小地方。
秦言看了一眼賬單笑的那是一個花枝招展,是不避諱的說道:“咱們全部家當估計能湊個零頭,你說怎麼辦?”
她說話聲音足夠大到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而在場的人露出來的表情和之前聽說張興要點八大件一樣,只不過這次真看戲了。
朱大廚的表現更誇張,兩眼一瞪,氣勢十足的站在張興面前指着鼻子喊道:“沒錢還敢來叫招牌菜?沒錢還敢嫌我做的菜不好吃?來人啊,給我按照規矩辦了,在我們逸鶴樓就沒有吃白食這一說。”
所以要怎麼處理?
當然是送官法辦了。
張興被逸鶴樓的人扭着就送去了官衙,朱大廚作爲受害者居然跟着去了。
李知安回來以後真的很忙,忙着給朝廷寫奏報,是要把在柳下村的事情彙報,給張興請功?最主要的還是給自己請功,他覺得做一個小小的知縣實在是太委屈自己,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發展前景。
正在潤色怎麼才能突出自己的功勞的時候外面就有衙役報告有人在逸鶴樓吃霸王餐。
要是別的地方李知安也不着急官,逸鶴樓是他舅舅開的,怎麼都要給自家人面子。
他倒是要看看誰這麼大膽子居然在他管轄內還敢吃霸王餐?腿給他打斷。
結果氣勢洶洶的上堂結果就看到了張興一臉無所謂的站在堂下,李知安是一腦門子官司,他早就應該想到是這位,除了這位剛來會點八大件,本縣的人應該沒這麼想不開的。
所以現在要怎麼處理?
自己在堂上坐着也不合適吧?
可這事都鬧到大堂上了,不給處理也不行吧?
李知安頭疼的厲害,他只能裝模作樣的敲了一下驚堂木然後衝朱大廚喊道:“不開眼的東西,堂堂的縣子大人怎麼可能故意去你們逸鶴樓吃白食?一定是大人沒拿夠那麼多錢,你就不能讓人回去拿錢?這麼點小事非要鬧到公堂上。”
“縣子是什麼?”朱大廚有些莫名其妙地問,他明明纔是苦主,縣令衝他吼沒道理啊?
李知安當然不需要解釋,他從堂上走到張興面前。“縣子您要不現在去拿錢,咱把帳結了這事就完了?”這麼問的時候態度還是很好的。
張興很乾脆的攤手說道:“我沒錢。”就這頓飯的質量,一百兩銀子包二十桌搓搓有餘,這逸鶴樓是真敢漫天要價,再說出事不想着解決事直接把人往衙門一扔?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估計也沒人信。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自持勤政愛民的李知安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他說的沒錢也是事實。
秦言從剛纔開始就很歡樂,她完全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聽張興這麼說,很自覺的火上澆油道:“我可以保證他真沒錢,就算把長安城的祖業劃拉一下都賣了估計也拿不出這筆錢來,大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李知安……
縣子這麼窮的嗎?
張興面對李知安的疑問很認真的點點頭。“沒錯,我真沒錢。”
李知安覺得要不是張興縣子的身份掛在那裡,他可能真忍不住要打人了?這得是多有恃無恐,他現在甚至覺得張興就是奔着吃霸王餐去的。
“先退堂吧,朱廚子,你回去和你們掌櫃說,這件事情到這裡就算完了,至於具體怎麼回事等我去和他說。“實在是沒有辦法,李知安只能如此處理,好在是自家人,吃點虧就吃點虧吧。
結果朱大廚不幹了,他根本沒有動的打算,盯着李知安和張興看了好一會兒後一臉不服氣的說:“就算他是個官也不能在逸鶴樓吃白食,我佔着理呢,怎麼能說算就算了,李知縣你可不能官官相護,不爲我們這些老百姓做主。”
你以爲這就完了?
本來張興被送官,後面跟着不少看熱鬧的,這個朱大廚還是有手段的,直接拉動他們爲自己助威。“你們說是不是?當官的就能吃飯不給錢?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張興在看了賬單之後真是不打算給錢的,哪怕事情鬧開了他也不會給這份錢,人都說物超所值,這頓飯的價格已經不是虛高而是明顯的訛人。
想着以後還需要李知安幫忙管理三原縣,張興覺得還是別讓他太爲難的好,他看着朱大廚實話實說道:“我覺得你做的菜不值這個錢,我給你一百兩銀子,就當自己吃虧買個教訓。這事就完了怎麼樣?”
一百兩張興也覺得是自己吃虧,可到了朱大廚這裡自然還是不幹的,他扯着嗓門嚎道:“大家都知道我逸鶴樓從來都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你憑啥說我的菜不值這個錢?你問問大家,我朱某人做的菜好不好吃?再說八大件的用料都是精挑細選,本錢擺在那裡呢,不行,你要是不原價給錢,我就告到上面去,什麼縣令一點都不頂用。”
事關一個廚師的名譽,他順帶着連李知安一起帶上。
軸,這人怎麼這麼軸,看不出死活門嗎?李知安在旁邊直接翻了白眼。
其實這事根本就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吧?是張興吃了人家的菜不給錢還嫌菜不好吃?
“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朱大廚的手藝在我們三原縣可是有口皆碑的,尤其是他的絕技八大件,你說是不是縣子?”他是一個勁的給張興使眼色,只希望張興聽懂他的意思改口。
改個口,說點軟話,他在從中周旋一下這事不就完了?說起來真不是多大的事不是?
張興在這件事情鬧起來的時候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他當然不會順着李知安的意思去做,他也不打算在這上面墨跡,直接說出他計劃的事情。
這可是事關以後三原縣的發展大計,本來還沒有頭緒怎麼開展,這絕對是最佳契機。“我之前應該沒有和你們說過,在被封爲縣子之前我也是一名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