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如月明咧了咧嘴，一副牙疼的表情說道，“你怎麼不說山老頭突然老年癡呆了呢？”
“或許我還能信上一信。”
藍染的具體實力他不太清楚，可從之前和拜勒崗的交鋒中不難判斷，最次也是個高級隊長的水平。
一刀砍翻六車拳西絕不在話下。
再加上藍染那堪稱恐怖的戰鬥意識，以及無敵的初見殺鏡花水月。
就算是山老頭和他照面，估計都要吃個大虧。
稍有不慎，也不是沒翻車的可能性。
眼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的一羣傢伙，直接把這麼猛的一個怪物給擄走了。
別說他不信了，就算是浦原喜助也很難相信。
這種事情，怕是得友哈巴赫親自出手纔有可能。
涅繭利見如月明不言語，當即便又是好一頓描述。
那羣人披着黑色斗篷，見不到長相，可實力很強，最弱的都有隊長級別，最強的不清楚。
反正隨手一刀便將已經掌握卍解的涅繭利劈飛出去了。
雖然因爲有偷襲的緣故，可也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最離譜的是，這羣人對他完全沒有一丁點興趣，明顯就是奔着藍染來的。
涅繭利來不及援助，只見數人圍繞在藍染四周，瞬間爆發出類似於鬼道結界的能力。
然後隨着靈壓的爆發，類似於黑腔的空間通道打開，黑色的鎖鏈於其中狂舞，纏繞在衆人的身上，將他們拖了進去。
藍染就這麼被擄走了。
聽罷，如月明陷入了沉思。
描述的景象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又有些想不起來。
正常來說。
憑藉自己現在的記憶力，重要的事情通常不會忘記纔對。
除非時間太過久遠，或者記憶和現實出現了些許偏差。
涅繭利繼續着自己的分析：
“那羣人靈壓很強，但從外泄的靈壓來看，並不是記錄上的任何物種。”
說到這裡，他雙眼放光，強烈的好奇幾乎要凝成實質。
“完美的試驗材料。”
“隊長，如果您抓到這羣人的話，請務必讓我研究一番再將他們處死！”
涅繭利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地惡劣。
“好說好說。”
如月明點點頭，涅繭利盡職盡責，可比浦原喜助強多了。
很少聽見他抱怨過工作多的問題。
而且每次佈置任務的時候，涅繭利都能以最高的效率完成，並且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最最重要的是，這位十一番隊的勞模，很少討論薪水的問題。
用涅繭利的話來說，十一番隊不缺吃穿，而且試驗材料和器材都很齊全，他已經沒有什麼需要的了。
錢不錢的，無所謂。
所以，每次涅繭利提出什麼並不過分的要求時，如月明都會盡可能地滿足他。
眼下的關鍵，還是搞明白那羣人的身份。
以及。
藍染到底被他們擄到哪裡去了。
一番苦思無果後，如月明決定去喊家長。
…………
潤林安區，如宮殿一般的神祠內。
來往信徒絡繹不絕，大家的臉上掛着虔誠而又幸福的笑容。
對於一個信徒而言，再沒有比信仰一個可以解決自己麻煩的神明更好的事情了。
更令人開心的是，這位神明並不挑揀祭品。
無論是食物還是書籍，亦或者是其他的物品，都可以拿來祭祀。
偶爾拿出點從未見過的新奇東西，還會收到來自於靜音巫女的獎勵。
比如一次面向神明的祈禱。
望着面前熱鬧的神祠，如月明滿臉欣慰。
無論是哪個神明，見到眼前的一幕，定會十分開心吧。
來不及過多感慨，他和過往衆人打了聲招呼後，便一頭扎進了神祠內部的房間中。
作爲唯一宮司，自然是有着專屬特權的。
焚香燃起，香燭散發着微微幽光。
房間中的黑影彷彿活過來一樣，如同老人從沉睡中甦醒，緩慢地蠕動着，化作樹枝狀的墨影紋路，凝聚成右手，出現在桌案的對面。
望着面前的一幕，米米哈基有些沉默。
起初這小子向自己祭祀的時候，還十分恭敬，最少會擺出個樣子來，可隨着相處時間的增加，他愈發過分了。
現在更是在桌案擺上了茶壺，和山本重國交流時沒什麼兩樣。
“說……”
黑影右手坐在對面，淡漠的獨眸凝視着眼前人。
如月明咧嘴一笑，毫不客氣地將方纔涅繭利所說的完整複述了一遍。
“我想知道，那羣人的身份，還有……”
“惣右介他，應該沒事吧？”
米米哈基沉默以對，龐大的靈壓融入至空氣中，以神祠爲中心向着屍魂界的四面八方進行擴散。
不多時，靈壓收回。
在如月明期待的目光中，淡漠且無序的腔調響起，迴盪在空曠的房間中：
“咎人，地獄。”
“暫時無事……”
聞言，如月明頓時露出恍然的表情來。
怪不得他覺得涅繭利的描述有一種眼熟的感覺，不是死神也不是大虛，更不是潛藏在影子之中的滅卻師。
縱觀屍魂界歷史上可能對現在藍染造成威脅的，也就只剩下地獄了。
“我知道了，多謝大佬。”
如月明拱了拱手，準備離開去搖人。
可還未等他起身，四周空氣中漂浮的黑影便將他按了回去。
米米哈基有話說。
出於平日裡寡言少語的原因，一番論述下來，就連如月明這個最熟悉他的人，也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瞭解了其中緣由。
簡單點說就是，他們之前的魂葬祭禮，搶了本該墜入地獄的三等靈子，導致現在兩個世界均衡被打破。
地獄內的咎人也因此逃離出來，開始在屍魂界搞風搞雨。
亦或者，這本身就是地獄之意的指引。
均衡不應被打破，強者墜入地獄是世界的鐵則。
“原來如此。”
如月明恍然大明白。
…………
“老師！”
“山老頭！”
“總隊長大人！”
隊舍中傳來某人的喊聲，讓山本的額頭上隱隱爆出幾根明顯的青筋。哪怕他強調過很多次了，這個蠢弟子依舊沒有哪怕一丁點悔改的意思。
每次來都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
“蠢貨，老夫教了你多少次，身爲隊長要穩重！”
當如月明拉開屋門，出現在山本眼前的時候，當即便迎來一陣呵斥。
不過罵歸罵，自家弟子惹出禍事來，自己還是要負責的。
更何況，如月明多次爲瀞靈廷立功，也算的上隊長中的一大功臣了。
山本放下手中毛筆，端起旁邊的茶水，輕輕抿着，品味着齒間流溢的清香：
“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
如月明咧嘴一笑，爽朗回道：
“老師，咱們去攻打地獄吧！”
噗——
山本眼睛睜大，當即便是一口滾燙的茶水噴出。
然而如月明早有預判，提前閃到一邊，躲過了此次襲擊。
“老夫方纔沒有聽清。”
山本臉色鐵青，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孽徒，彷彿有火焰在其中燃燒一樣：
“麻煩如月隊長再給老夫重複一遍。”
從空氣中不斷飆升的溫度不難看出，事態已經嚴重到了如月明無法承受的地步。
但某人仗着頭鐵，脖子一梗，直挺挺地說道：
“老師，你看，眼下屍魂界正處於風雨飄搖之際。”
“前有無形帝國隱藏暗中修生養息，靜待反攻的時機。”
“後有地獄，剝奪三等靈子輪迴權力，讓您往昔的戰友全部淪爲了星怒力。”
“長此以往，我屍魂界威嚴何在？”
“倒不如趁眼下無形帝國羽翼未豐，我們先下手爲強，解決掉其中一個，再反手集中火力，幹掉友哈巴赫，奪了他的鳥位！”
山本：“……”
雖然這孽徒說的很有道理，甚至讓他都有些心動。
可這番話在說出之前，真的經過大腦了嗎？
先不說能不能找到無形帝國和地獄，單是以現在屍魂界的整體實力，就無法與其中任何一方進行正面抗衡。
除非……
山本深深地呼吸了幾下，平復下內心的怒火，很是認真地望着面前的孽徒，開口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夫需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如月明嘿嘿一笑，倒也不再繼續隱瞞，將涅繭利和米米哈基所說的，糅合在一起，詳細說了一遍。
聽過，山本陷入沉思。
用如月明的話來說，那就是因爲之前魂葬祭禮的事情，地獄和三界之間的均衡已經遭到破壞。
從地獄中逃脫出來的咎人，成了屍魂界新的威脅。
他們可以通過特殊手段，自由穿梭於不同的世界，進而對屍魂界乃至現世造成無法挽回的破壞。
不過因爲均衡還未完全崩壞，所以這羣脫離地獄掌控的咎人，還無法掀起太大的波瀾。
經過片刻的思考後，他擡眼望向如月明，沉聲道：
“老夫的建議是，放棄藍染惣右介。”
“儘管說不清爲什麼，但直覺告訴老夫，對方是衝着你來的。”
“藍染只是一個誘餌……”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是被如月明擡手打斷，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面前的老者：
“老師，如果我被抓進地獄了，您會怎麼做？”
“也不一定非得是我，像京樂師兄，浮竹師兄他們也行。”
山本沉默。
房間中安靜了片刻，老者彷彿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緩緩開口道：
“那老夫也會爲了顧全大局，選擇放棄……”
話還未說完，又一次被打斷，如月明示意道：“咱們元流可沒說謊的宗旨。”
“在入學的第一天起，您就教導做人要誠實。”
山本額頭隱隱有青筋暴起，幾欲出拳捶翻眼前的逆徒，但思慮再三，他還是放棄了這一誘人的想法：
“老夫明白了。”
“但面對地獄，屍魂界確實沒有什麼勝算。”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見倔強老頭服軟，如月明咧嘴一笑：
“再拖下去的話，惣右介就要變成地獄的一份子了。”
“我來找您的意思是，在關鍵時刻提供援助，剩下的交給我來就行了。”
山本微微皺眉：“你不會是想，獨自一人前往地獄吧？”
“一點都對！”
“不可能，想都別想，老夫不會同意你這種亂來行爲的！”
“哼，區區山老頭，也想阻止我的意志嗎？”
“流刃若火！”
沖天的火炎，再度將一番隊的天空點燃，渲染出一層厚厚的紅色，彷彿無數火燒雲堆積一樣。
經過如月明的艱難“說服”以及人格保證，山老頭勉強同意瞭如月明的魯莽行爲。
但前提是，不許在地獄中亂來。
如果回不來的話，山本就會把十一番隊的全部人丟到地獄裡，讓如月明在意的人同他一起陪葬。
該說不說，這老頭已經精準拿捏如月明的軟肋了。
“老夫還沒問你。”
山本皺着眉頭看向鼻青臉腫的如月明，“伱準備怎麼開啓地獄之門？”
“難道要再來一次魂葬祭禮嗎？”
如月明咧了咧嘴：“山人自有妙計。”
…………
十一番隊。
浦原喜助滿臉歡喜地將衆位隊長迎進門來。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不枉他苦等多年，於十一番隊中忍辱負重。
現在如月明的狼子野心被總隊長識破，這逆賊伏誅的日子到了！
如果不是旁邊有隊長們在看着，他甚至想高呼一聲：
“推翻如月明暴政，十一番隊屬於瀞靈廷！”
就在其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最前方的山本出聲詢問：
“那逆徒呢？”
浦原喜助忙不迭地恭敬道：“隊長他還在睡回籠覺，我去喊他。”
“不用了，我已經到了！”
隨着一陣爽朗笑聲，如月明一個瞬步閃爍出現在了衆人面前，目光於人羣臉上掃過。
山本重國、京樂春水、浮竹十四郎、卯之花烈、四楓院夜一、朽木銀嶺、平子真子。
老牌隊長全部到位，剩下沒來的要不就是工作緊急，要不就是來不來都一樣。
衆人複雜的目光停留在如月明身上，彷彿在悼念送別一樣。
旁邊的浦原喜助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瘋狂上揚的嘴角逐漸平息下來，皺着眉頭望着眼前的一羣人。
如月明和山本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隨即便是祭祀儀式的開始，在如月明一番熟練的操作下，沉重的威壓覆蓋偌大的隊舍。
細碎的黑影開始蔓延，無數道好似樹枝狀的分支出現在其身軀四周，彷彿衆星拱月，將如月明簇擁在中心。
這次的祭祀，沒有祭品。
黑影分裂成兩團，於空無一物的天空之上捕捉着什麼，最後確定了具體方位，極爲暴力地沒入其中，然後從虛空中掏出了一扇古樸門扉。
黑紅色交織的色彩宛如鮮血凝固，隨着米米哈基的發力，地獄之門被直接暴力拉開。
巨大的黑色漩渦呈現，電弧岩漿於其中瘋狂扭曲，龐大的吸力隨之傳出。
如月明衝身後衆人自信一笑，發動瞬步，徑直衝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