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黃金酬劍客

“如果我要去尋找荊輪的軀體,要你同我前往,你願意去嗎?”棄諾問。

黑鞘搖搖頭,對棄諾的話感到可笑:“你要找的人死了都五百年了,屍體可能已經化成泥土了,連他身在何處你都不知道,你還是算了吧,就把它當作故事聽吧。”

棄諾不以爲動:“崖雪山在雪國,他躺在冰晶棺中,有靈曇的魔力護體,他是不會腐爛的,我一定要找到他。”

黑鞘“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棄諾也說不清楚,她是光族族長的女兒,年輕,漂亮,彈得一手好琴箏,不知有多少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喜歡他。可是荊輪出現在他的夢境後,她整個人都變了,對周圍年輕的小夥子不再熱情,甚至變得冰冷。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思念,她的空虛的心靈,已經被夢裡人佔據,讓她充實而痛苦,憂傷而甜蜜。

“不爲什麼,只是爲了一個夢。”棄諾憂鬱了一陣後,說道。

黑鞘一頭霧水:“夢?誰給你的夢?”

“荊輪,他來到我的夢裡,他承諾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愛我,他會讓我成爲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棄諾還清楚地記得荊輪的承諾。

“就這麼簡單嗎?”

“那你說要多複雜?”

“至少那個你要找的人是個活生生的,很帥氣的,守着一大堆財寶,住在宮殿裡,天下所有的女孩都不要,只要你一個,他常常獨佇宮殿的顛峰,白天癡癡守望着你的到來,晚上在星月之下,苦苦地思念着你。像這樣的王子才值得你翻冰山,越雪原去找他。”黑鞘說道。

棄諾白了他一眼,說:“ 你是不會明白的。”

“年輕人的事,我這個五百歲的老人當然不明白,你們年輕人做事總是那麼衝動。”黑鞘說道,“如果你要我陪你去找他,你得付我酬金,我要金子,不要白銀。”

“好!一言爲定,我們後天出發去雪國,一路上你負責保護我,你明天去準備。”棄諾掏出身上所有的銀錠,放在桌上。“這些銀子你拿去籌備路上用的資物,不夠再問我要。”

“好。”黑鞘拿起一錠銀子,在手中掂了掂。“你打算付我多少酬金?”

“五百兩黃金。”

“好,五百兩黃金可以買我的命,因爲我是爲錢賣命的劍客。”

“還以爲你是一個打抱不平的無影俠士,原來你跟你師父一樣。”

“我是一個劍客,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個殺手。我沒有心思經商謀生,而做殺手錢賺得容易,做一樁買賣能賺五十錠銀子,有錢的僱主還會付黃金。我師父教我一身武藝,除了用來幫人殺人,還可以用來打抱不平。做殺手是一種罪孽,打抱不平只是爲了贖罪。”黑鞘說到自己的職業,話音裡帶着傷感。

“我隔壁有兩個雪族女孩,我們明天跟她們混熟,然後讓她們帶我們去雪國。” 棄諾靈機一動,說道。

“你自己去跟她們混,我要花時間買路上用的資物。還有,你去劍鋪讓鑄劍師給你量身定做一把劍,要去殘隕的劍鋪,他是整個圓陽城最好的鑄劍師。路上強盜野獸多,萬一我一時顧及不到你,你也有東西防身。”

“哦,我明天就去找殘隕。”說起殘隕,是棄諾感興趣的話題,“傳說殘隕是劍父殘鎖的後人,你見過殘鎖嗎?” 棄諾好奇的問。

“見過,很瘦,卻是鑄劍的天才。他曾經被招上天庭,爲諸神鑄造兵器。他用太陽之焰鑄造了隕鐵寶劍。殘鎖爲太陽之神鑄就了一把寶劍而爲光族人所樂道。人們譽他爲劍父,爲了這個譽稱,他向後代立訓:他的子子孫孫必須世世代代傳承他的業績——鑄劍。”

“那你也親眼目睹了傳說中的神魔之戰,對吧?”

“是親眼見過,實際上跟傳說中的也沒有什麼差別。”

棄諾聽了,心裡感覺很彆扭。因爲一個親眼目睹過神魔之戰的人,居然是個市井殺手,居然被自己用五百金僱下來作爲自己的護行者。他應該受到人們尊敬,他應該有神聖的地位。而現在的他卻是市井中一個爲人所不齒的無聞人物。

棄諾沒有追問黑鞘關於五百年前的事。他交代黑鞘後天在此客棧會合。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思索怎樣說服那兩個雪族女孩帶自己上雪國。

因爲棄諾聽那兩姐妹說明天要去祈拜太陽之神,所以她沒有多想,第二天早上天沒亮就趕在她們前面,提前去迎神殿等她們。

迎神殿建在圓陽城的中央,裡面有很多雕塑。有火焰的雕塑,也有栩栩如生的猛獸的雕塑,當然少不了太陽之神的雕塑。一進殿門便可看見太陽之神的神塑,他騎着一匹紅色的駿馬,肩披隕鐵寶劍,面目威嚴,英姿雄武。

殿中四壁還有浮雕。主要是描繪太陽之神降臨華莫,和打敗黑袍魔,教化子民的故事。聽老人說迎神殿是專門爲迎接太陽之神降臨而建。殿廳平時用來舉行大小的會議,因此殿廳兩邊整齊地擺放着兩列椅子。

殿廳裡有很多人,一般是異族人居多,有獸麪人身的獸麪人,他們來自華莫之南的古木森林,還有以獸皮爲衣的食人族人,他們都是爲目睹一下戰神太陽之神的神顏而來。

棄諾進了大殿,走到神塑下,然後兩手交叉放於胸前,低頭半跪下。她是在祈拜太陽之神。任何進大殿的人都要先祈拜太陽之神,然後纔可以在殿廳裡走動。

棄諾祈拜過後,選一張椅子坐着等待雪族姐妹的出現。她記得她們倆都是穿白色的衣服,可是棄諾等了大半天,殿廳裡並沒有見到有人是穿白衣的,穿獸皮衣的倒是多得一箭能串三。

於是棄諾到大殿的內閣找到看管大殿的老人,問道:“迎神老人,今天有沒有看見兩個白衣雪族女孩進來過?”

老人祥和地回答:“今天沒有雪族人進來過。”

棄諾謝過老人,回到了昨天住過的客棧。

店小二告訴棄諾,那兩姐妹今天一天沒有回來過,想必已經離開了,因爲她們的行囊已經不在他們的房間裡了。她們沒有結帳,押在店裡的銀兩也沒有回來索要。

棄諾失望地離開客棧,她接下來要去殘隕那兒鑄一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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