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雪國行

四人一行從峽谷過了冰殿山,終於到達了雪國境內。

雪國不是每個地方都有雪,它也沒有雪的地方,比如邊境。

雪國的氣候與隔着冰殿山的華莫大不相同。一個字可以形容——冷。這冷可不是想象中簡單的冷,雪國的冷是陰冷。棄諾和黑鞘一步入雪國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每天擡頭總是看見黑壓壓的烏雲,黃黃的草鋪蓋着沒有生氣的乾燥的大地,隨處可見沒有葉子的枯木森林,一羣羣烏鴉在森林裡亂叫。

雪國怎麼是這樣子的?棄諾先前以爲雪國是純淨而美麗的國家。現在眼前的一切讓她感到很失望。

玢漣看出了棄諾心情,道:“這裡是邊境,等再走一段路就可以看見好景色了!”

“雪國怎麼沒有雪啊?”棄諾有些疑惑的問。

“等再走一段路就可以看見雪了。”玢漣道。

棄諾和黑鞘硬着頭皮跟着姐妹倆翻山越嶺,在所謂的雪國邊境走了足足兩天。

現在玢漣站在兩座山的山坳指着眼前一座山的山頭,向棄諾道:“翻過那座山,就可以看見雪了。”

“你總是說翻過這座山就有雪了,翻過那座山就有雪了,可是我們翻了那麼多山,還是沒有看見雪,我懷疑我們是不是迷路了,這裡根本就不是雪國。”黑鞘抱怨道。

潺媛道:“這次絕對不會騙你們了,眼前的山叫做橫雪山,我們在這邊看是看不見雪的,要過了橫雪山才能見雪。”

黑鞘怨氣消了一點點:“要是沒有看見雪,我就要你揹我上路!”

“你那麼想看雪嗎?”玢漣問。

“不是我想看雪,是我渴得受不了了,想喝點雪水。”黑鞘伸出舌頭,舔了舔他乾涸的嘴脣。

他們的水在出峽谷的時候就喝光了,現在最缺的就是水。

橫雪山是一座奇怪的山,山的南面沒有雪,可是北面被雪蓋得嚴嚴的。

棄諾欣慰地站在橫雪山上,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要是沒有烏鴉,恐怕大地只有白的顏色。

烏鴉是雪國的圖騰動物,在茫茫的雪原上,要是沒有黑色的烏鴉,人很容易就得雪盲,迷失方向。烏鴉能在雪原上辨別方向,給人們引路。

雪國有很多枯木森林。整個森林的樹木都是枯的,沒有葉子,全是清一色的枝幹。枝幹上壓滿了厚厚的雪,四人走在森林裡,時常聽見積雪把枯枝壓斷的聲音。

森林裡隨時可見白色的雪狐,它們在雪地裡自由的奔跑。

玢漣說,雪國已經三百年不見陽光了。因爲太陽之神伯甘的疏忽導致了雪國的災難,當時的國王一氣之下拒絕的太陽的光熱,令巫師招來黑雲,蓋住雪國的天空,所以雪國四季陰冷,天空總是黑雲不散。國王自己研究邪術,用邪術來融化雪。但是沒有陽光,四季變了,很多森林枯了,草也變黃了,很多植物也變了樣,一些不需要陽光的植物在雪國瘋狂的生長。冰樹,雪樹,雪麥等這些不明植物也漸漸冒出來。還出現了一些吃人的植物。

國王有責任融化積雪,否則,積雪不融,就會釀成雪災。

用邪術可以融雪,所以當雪國的國王必須精通邪術。

開始的時候每個國王都是精通邪術的國王,可是百年後,國王對邪術的掌握一代不如一代。國王之位傳到了現在玢漣的父王,他已經不再是精通邪術的國王了,他只懂的一點皮毛。因此總有一天,雪國將自取滅亡。

雪國沒有路,出行靠的是雪船,就像水上沒有路,要靠船航行一樣。

四人越過橫雪山,穿過幾座枯木森林,就可以看見一些人煙了。

人們坐在雪狗拉着的雪船上,在雪原上來來往往的穿行。他們大多是獵人,因爲可以看見船裡裝着一些雪狐之類的獵物。也有商人,他們的船裡滿載毛皮之類的商品。

玢漣攔下一隻有五十多隻雪狗拉行的大雪船,對駕船的老頭說道:“老人家,能把我們四人拉到鎮上去嗎?”

老頭含着菸斗,爽快的說道:“我也要到鎮上拉一批皮貨,呵呵,你們都上來吧!把馬也趕上來,反正順路,車空着也是空着。”

玢漣讓棄諾和黑鞘先上船,這船很寬,足以容下二十多個人。駕雪船的菸斗老人吹一聲口哨,雪狗馬上拔動四腿,雪船動了起來。

四人坐在雪船的斗篷裡,終於解脫了步行的勞累。

雪船很穩當,沒有馬車那麼顛簸。棄諾生平第一次體驗坐雪船的感受。

不久,外面下起了雪。雪花粗大,靜靜地下着,不紛揚,不飄灑,輕輕地落在菸斗老人的頭上。空中,大地,變成了一片茫茫的雪洋。

“玢漣,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棄諾誠懇的道。

“什麼忙?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幫你。”

“我想找一個人,他叫荊輪,在五百年前已經死了,但他的軀體被雪國的崖雪山上的冰晶棺裡,我想讓你幫忙找到他。”

玢漣聽了很驚奇:“五百年?我不敢說他還在不在,可是無論找不找得到,我都會幫你的。”

雪國的城鎮甚是繁華。雖然下着雪,可地上沒有積雪,溼溼的,還可以感受到大地的溫暖。

四人下了雪船,謝過菸斗老頭。黑鞘要付老頭一錠銀兩作爲酬謝,老頭說:“年輕人,看你就像外地來的人,呵呵,我們雪國雖然是比其他地方冷了點,但是人心是非常熱的,年輕人,把銀兩收起來。”

黑鞘也呵呵笑道:“老人家,這一程麻煩你了!”

菸斗老人呵呵呵地笑開了,他一聲口哨,駕着雪船向下一個城鎮駛去。

玢漣向棄諾道:“我們今天就在這個城鎮歇腳吧。”

棄諾:“好吧,住住雪國的客棧也好。”

“是啊,你們從來沒有到過雪國,應該好好領略下我們這兒的風情呀!”潺媛道。

四人隨着人羣走進城門,這兒的繁華不亞圓陽城,只是規模小了點。

城裡種滿了梨樹,在華莫,現在屬於秋天,可是在雪國,這兒是春天。一樹樹像雪一樣的梨花瓣,夾着雪花揚揚紛落。

當然少不了梅花,但是已經開盡了,病曲的樹上只留存一些零星的殘朵,可是乾淨地上卻鋪滿了片片紅色的花瓣,雜着一點白色的梨花,讓人分不清這季節是冬還是春。人們的衣着也都是花的顏色,紅的,白的。天很陰沉,卻掠不走他們臉上的笑容。

人們見了棄諾和黑鞘,都付以笑容來表示他們的友善和熱情。

隨時可見貴族的大公子,駕着巨獸拉行的雪船在大街顯耀,他們的雪船很大,比菸斗老人五十隻雪狗拉行的雪船要大幾倍。巨獸很溫馴,長得很怪,像犀牛,但沒有角。

玢漣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棧,讓黑鞘把馬寄養在客棧的馬ji 裡。

“終於不用風餐露宿了!”潺媛爽快地道。

玢漣:“接下來該好好吃一頓!”

“雪國有什麼好吃的啊?”黑鞘聽到吃的,立刻來了精神。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潺媛道。

玢漣走到櫃檯,向掌櫃的出示一塊玉佩,掌櫃的馬上恭敬起來,他唯唯諾諾的跟玢漣說了些話,然後向後廚走去。

“你跟他說了些什麼?”棄諾問玢漣。

“我告訴他我是公主,讓他親自吩咐廚子,好酒好菜招待我們。然後讓他派人去告訴我父王,讓我父王明天派人來接我。”

“爲什麼他看了你的玉佩就知道你是公主呢?”

玢漣笑了笑,潺媛搶着道:“這玉只有公主纔有。”她也拿出一塊跟玢漣一樣的玉佩,在棄諾眼前晃了晃。“它可以當令牌用,可以調動地方上的軍隊。”

“真的嗎,可以借給我用用嗎?”棄諾半開玩笑地問玢漣。

玢漣:“你要幹嘛?”

棄諾:“我想借軍隊裡的人帶我上崖雪山。”

玢漣笑道:“崖雪山離這還遠着呢,放心吧,我答應你幫你找荊輪的,就一定不會食言的。到時候我會派人送你上崖雪山,找到你要找的人,再派人送你們出雪國。這樣幫可以了嗎?”

棄諾聽了玢漣的話,心裡變得塌實了,她感激地點點頭。

店小二首先上了一盤清蒸魚,接着山珍海味一盤一盤接踵而來,因爲很久沒有吃上這麼香的飯菜了,幾人狼吞虎嚥,如風捲殘雲。他們的吃相把旁人嚇了一跳,覺得這四個人好像剛從牢房裡逃出來似的。

第二天國王派了五十從皇宮護衛,把玢漣和潺媛接走了,玢漣留下了十名護衛和一駕巨獸雪船,然後和妹妹乘着兩匹巨獸拉行的豪華雪船迴雪國的宮殿了。玢漣讓十名護衛聽命於棄諾,帶棄諾上崖雪山。

兩個雪國公主就這樣與棄諾和黑鞘分開了,也許以後他們永遠不會再見面了,棄諾望着雪船遠去,心裡有一種不捨的感覺。

一名護衛把棄諾和黑鞘拉上雪船,向崖雪山馳去。護衛的首領叫靼弩,一眼看上去就是個老實忠誠的首領,看上去似乎上了年紀。

“我上崖雪山的目的是想找巖洞裡的一具冰晶棺。”棄諾對靼弩說。

“好說,就是找一隻螞蟻我也會幫你找到。崖雪山上只有一個巖洞,叫冰晶洞。裡面的冰晶石很適合做棺材。呵呵,我也曾打算去洞里弄些石頭,爲自己做一副像樣的棺材。”靼弩爽朗地說道。

“要是你去了就多弄幾塊,我也想要一副。”黑鞘道。

“這麼年輕就爲自己弄棺材,不吉利的。再等幾十年吧。”靼弩笑着道。

“呵呵,我活得不耐煩了。”黑鞘也開玩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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