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雲公主打蔣明霜手中接過昕兒,捧着他的小臉,喜歡得緊:“昕兒,讓悠悠在咱們這兒歇一宿可好?”
昕兒瞧着悠悠點了點頭:“睡,睡覺覺。”
悠悠牽着徐若瑾的手,生怕徐若瑾自個走了,小聲道:“孃親,你可不要丟下悠悠一個人走了,悠悠想和孃親在一塊兒。”
徐若瑾站起身,朝悠悠笑道:“孃親什麼時候將你獨自拋下了?”
蔣明霜朝悠悠道:“府裡還存了好些去年的煙花呢,悠悠想不想玩?”
悠悠的印象中,煙花就是鞭炮,噼裡啪啦響,炸得人都不敢靠近的那種,當即搖了搖頭:“怕怕,悠悠不玩。”
徐若瑾抱着悠悠,解釋:“原是先前酒樓開張的時候放鞭炮,她險些被炸傷了,所以對那東西有陰影了。”
熙雲公主有意激她:“悠悠不是什麼都不怕嗎?如今竟連煙花也怕了嗎?將來若是旁人丟了煙花來欺負你孃親,那你豈不是早早就被嚇跑了?”
悠悠縮在徐若瑾的懷裡,嘟着嘴,委屈得緊:“悠悠害怕。”
蔣明霜蹲在她跟前,朝她伸出手:“悠悠,我帶你一塊兒去瞧可好,有我在,必不會教那煙花傷了你。”
徐若瑾哭笑不得:“她怕那個怕得很,若是路過哪家鋪子開了張,見人放鞭炮必是要嚇得躲進我懷裡,你們可千萬別再嚇她了。”
蔣明霜朝身旁的侍女使了個神色,侍女便去取煙花去了。
熙雲公主抱着昕兒,笑問:“昕兒,你可喜歡煙花?”
昕兒連連點頭,指着烏沉沉的天空,笑呵呵的:“花花……看花花。”
蔣明霜笑道:“是,看花花,和悠悠一起看花花好不好?”
昕兒瞧着悠悠,掙扎着打熙雲公主的懷裡下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徐若瑾的身旁,伸了手去牽悠悠。
悠悠只得跟着他走,一面走還一面憂心的直叮囑:“昕兒,你當心些,可千萬別摔着了。”
沒一會兒那些人便將煙花齊整整的擺在了院子裡,悠悠瞧見了,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小臉慘白慘白的,只是她還是沒有鬆開昕兒的手,只哆嗦着催促:“昕兒,咱們快走,這個東西會爆炸,好可怕,會炸傷我們的。”
昕兒咯咯直笑,指着天空,五音不全:“花花,看花花。”
悠悠急得快哭了:“孃親,孃親你快來啊,悠悠害怕。”
徐若瑾忙近前去,將這兩個孩子給帶得遠了些,悠悠將昕兒帶到熙雲公主跟前便轉身撲進了徐若瑾的懷裡,整個人瑟瑟發抖。
“孃親,你讓她們不要放,悠悠怕。”
徐若瑾將人抱得嚴嚴實實,笑道:“不怕,大家都在這兒,會保護悠悠的。”
悠悠使勁的搖着頭,慌得很:“會傷着人的,孃親,咱們回去了好不好?改日再來看昕兒。”
蔣明霜哭笑不得,原是想留住她們,如今倒好,嚇得悠悠直嚷嚷着要回去了。
熙雲公主抱着昕兒,朝侍女點了點頭:“去吧。將那東西離得遠些就是了。”
這公主府的佔地很廣,庭院假山流水亭臺玉郎廊,一派風雅,正中間有個極大的露臺,露臺上邊原都是用來行宴會的時候置留的一個舞臺,如今倒成了放煙花的所在了。
徐若瑾雙手捂着悠悠的耳朵,她用她母性獨有的溫柔給了悠悠幾分踏實。
“悠悠,要相信孃親,孃親會保護悠悠的,斷不會讓悠悠受傷。”
悠悠窩在她的懷裡發,眼神中滿是恐慌:“孃親,咱們再遠些好不好?”
蔣明霜乾脆便差人取了一把傘,擋在這母女二人跟前,笑問:“以前還以爲這是個膽大包天的孩子呢,不曾想,原也有這樣擔心害怕的時候。”
熙雲公主坐在軟塌上,雙手捂着昕兒的耳朵,笑道:“到底年紀還小,總歸是有怕的東西的。”
倒是昕兒,瞧着天空,笑得很是開懷,明亮的眸子裡凝滿了期待:“花花。”
隨着熙雲公主一點頭,煙花瞬間被點燃,悠悠在聽見砰的一聲之後便伸了手去捂着徐若瑾的耳朵,還在喃喃自語:“孃親不怕,不怕啊。”
悠悠一直是個孝順的孩子,即便是自己害怕,可是若是她孃親有需要的時候,她一定會挺身而出保護她的孃親,眼前的這一幕,瞧着蔣明霜與熙雲公主極是羨慕。
煙火在烏黑暗沉的天空升起,砰的一聲,煙火絢爛的綻開,那五顏六色映在悠悠緊閉雙眸的臉上,透出稚嫩而又惹人憐惜的神采。
徐若瑾漸漸鬆開了悠悠的手,柔聲道:“你瞧,一點都不傷人,那煙花最是好看了。”
悠悠微微睜開一隻眼,入目便是滿世界的色彩。
徐若瑾拉開悠悠死死捂着她耳朵的手,笑道:“如今孃親的悠悠也會保護孃親了呢。”
悠悠瞧着漫天的煙火,有些擔心:“孃親,那些火摔下來會砸着別人嗎?”
熙雲公主瞧着悠悠可愛得緊,女兒當真是母親的小棉襖,可是這兒子可就不一定了,大些的時候,那是極要強的,怎麼可能撲在你的懷裡撒嬌呢,這般想來,熙雲公主竟還有些小羨慕。
公主府的煙火在城的上空響了許久,悠悠從剛開始的害怕轉化成了歡喜。
“孃親,那個好看,那個像孃親衣裳上的花。”悠悠指着遠處的煙火,那雷霆般的炸響她也不怕了。
昕兒抱着熙雲公主的手,瞧着咯咯直笑,倒是個膽兒大的。
蔣明霜瞧得差不多了便去了後院,囑咐人做些宵夜一類的吃食,又替徐若瑾一家三口安排了住處。
待這些都打點清楚了,她原是想着去書房瞧瞧的,走到一半又折了回去。
能讓這兩個人談的這樣晚的,定然是有大事,她一個婦道人家,去聽着也合適。
這般一想便去尋徐若瑾等人去了。
徐若瑾待煙火聲小了些,才抱着悠悠坐在離熙雲公主近些的位置:“你這府裡怎麼囤了這麼多煙火?這若是用火不當心的時候,只怕你這公主府都要炸了。”
蔣明霜端了些點心上來,朝徐若瑾笑道:“哪裡有那麼容易炸,這些東西的上頭可存了一池子的水呢,若是當真炸開了,有水在,一會兒的功夫也就熄滅了,這是府裡蓮池種的蓮子做出來的,水晶蓮子糕,我記得悠悠還是昕兒這般大的時候最喜歡吃了,快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