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賬本給您!”去拿賬本的夥計也回來了,氣喘吁吁,不敢怠慢地雙手呈上。
徐若瑾接過賬本,之前和徐子墨的話題也告一段落。
徐子墨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囫圇地抹了把臉,總算是清醒些了,他也是個想得開的人。
既然徐若瑾都做了決定,徐子墨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能把這件事對靈閣的影響減到最小。
硬要說起來,徐子墨還是心疼銀子多一些。畢竟沒有宮裡這筆大買賣,下個月的賬本恐怕就不會這麼好看了。
想到這裡,徐子墨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下個月又要累一些了,怎麼說也得多找些客人來補上靈閣的損失纔是。
不過這些事徐子墨就不打算去煩擾二姐了,他如今管着靈閣,也算是靈閣的老闆,有麻煩自然是要解決的。
徐若瑾認真地翻看着賬本,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徐子墨正在暗下決心。
靈閣的生意一直都不錯,最不缺的就是客人,所以徐子墨並沒有太過擔憂。
徐若瑾賬本看得仔細,頭也不擡地對徐子墨道:“去酒窖。”
“好。”徐子墨應聲就走在前面。
酒窖的鑰匙在徐子墨的身上,平日裡常賣的酒不需要徐子墨管,但是稍好一些的非得徐子墨親自去酒窖開門不可。
徐若瑾收起賬本,跟着徐子墨剛走了幾步,突地眉頭一皺,接着擡眼看向不遠處。
她方纔察覺到一道視線,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股視線略有些熾烈,讓人無法忽視。
這個發現讓徐若瑾很不爽,她眉目之間帶上了一絲冷意。
徐子墨見身邊人停下腳步,再一看,二姐面無表情的臉,不由有點納悶。他順着徐若瑾的視線看過去,正疑惑的時候恰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徐子墨沒有多想,笑着點頭,接着對徐若瑾介紹道:“二姐,那是我新交的朋友,虞公子。”
徐若瑾聽到“朋友”二字,收斂了身上的氣息,就連神情都變得柔和些許。
她再擡眼去看,對上虞尚雲的視線,對方彬彬有禮地點頭示意。
看起來倒像是個有修養的富家子弟。
徐若瑾這麼一想,方纔那種不適感也消失了不少。或許是發生了太多事讓她有些敏感了……
不過徐若瑾對這些一向不怎麼關心,很快就移開視線。
虞尚雲在低頭的瞬間把眼裡狂熱的情緒斂去,他此時還隱隱有幾分心驚。
方纔他沒有來得及收回視線,差一點就叫人看出端倪。還好,他的補救還不算太遲。
虞尚雲只希望自己並未給徐若瑾留下什麼“登徒子”的印象。
他原本想走上前去,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可徐若瑾卻好像對他沒有半點興趣,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欠奉。
這是虞尚雲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徐若瑾,他只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耳朵也像是被堵住了一半,什麼都聽不到。只有一雙眼睛還能看到這世間最美好的景緻。
就連本來擋在他們之間的人羣都不再是阻礙。
虞尚雲本以爲就憑他的定力,即便是站在徐若瑾對面也可以從容應對。
但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真是錯得離譜。
哪怕只是徐若瑾不經意的一個眼神,虞尚雲都覺得美得不可方物。
虞尚雲和徐若瑾之間還隔着一個徐子墨,但他卻鬆了一口氣。若非如此,恐怕他那點心思早就叫人看穿了。
徐子墨對此渾然不覺,看到虞尚雲很是興奮,迎上前去,“虞兄你是不是等急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二姐在這兒,我恐怕不能招呼你了。”
徐子墨很是抱歉地撓撓頭。
虞尚雲回神,他恢復之前的從容,笑道:“徐兄見外了,若不是徐兄虞某如何能品嚐到美酒?虞某就不耽誤徐兄和瑜郡主了,告辭。”
徐子墨見虞尚雲如此好說話,不由在心裡又對此人高看幾分。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虞兄了。我派人送你。”說着,徐子墨也不給虞某拒絕的機會,直接吩咐了夥計。
虞尚雲像是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無奈地點頭答應,“有勞徐兄。”
接着虞尚雲擡頭想拱手對徐若瑾告辭,但徐若瑾壓根兒沒有往這兒邊看。
虞尚雲神情一僵,但也只能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
徐子墨在靈閣門口目送虞尚雲離開,這才重新回到店裡。
“二姐對不起,早知道你來的話,就不讓人外人在這兒了。”徐子墨回來立刻和徐若瑾道歉。
徐若瑾心思都在賬本上,對徐子墨只是擺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二姐,方纔那個不是普通客人,我帶他去四樓嘗酒來着。”徐子墨討好地笑笑。
徐若瑾瞥了徐子墨一眼,“嗯?”
“就是方纔離開的虞公子。”徐子墨解釋道。
“哦。”徐若瑾顯然不怎麼關心。
徐子墨還能不瞭解自己這個二姐?聞言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二姐你就算不想搭理我的朋友,也不至於連臉都沒記住吧。”
“我又不認識他,記住他的臉作甚?”徐若瑾納悶。
徐子墨被噎的無話可說,只能默默地望天。
“酒窖,整日就知道磨洋工。”徐若瑾走在前面,給了徐子墨一句“中肯”的評價。
徐子墨老老實實地跟上,不敢反駁。
到了酒窖,這處比起外間來要安靜多了。
徐若瑾和徐子墨二人被醇厚的酒香包圍。若是酒量差的人來此,恐怕只是聞一聞都要醉了。
這裡只有姐弟二人,客人不知此地,靈閣的夥計們更不會沒事兒過來。
徐若瑾“啪”地合上手裡的賬本,接着扔給徐子墨。
徐子墨匆忙伸手去接,剛好抱在懷裡,長舒了一口氣,“二姐你也不給我個準備。”
徐若瑾沒有接話,神情卻是比方纔嚴肅了幾分。
徐子墨下意識吞了一口口水,臉色也跟着緊張起來。
“二姐,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徐子墨試探着問道。
也許是因爲徐若瑾的舉動有些鄭重,徐子墨都不由得跟着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