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現在的身份雖然是來至於日本神戶市的聾啞人桃井櫻子,但這時候眼看着寒心要開槍自殺,她那裡還顧得什麼國家賦予她的任務?她只知道,哪怕她自己死了她也不要寒心一起死。
不過,寒心顯然沒有半點惜命的打算,幾乎是“三”從他的口中吼出來的剎那,他的右手食指就已經將手槍的扳機扣到了最底處,黑洞洞的槍眼直抵自己的太陽穴,他現在只需要鬆開扣動扳機的食指,子彈就會立刻洞穿他的太陽穴。
不過,就在這關鍵時刻,黒木鐵狼終於憋不住了,突然出聲說:“你贏了,我可以放船上的人走!”
“呵呵,我就沒有輸過,尤其是與你們日本人打交道!”
寒心淡淡一笑,隨即收回抵在腦袋上的槍。
“寒心,你不能跟他們走……”
葉傾城見寒心準備登上黒木鐵狼的大型戰船,急忙伸手一把拽住寒心的胳膊,與此同時,柳葉心也趕緊用無比急切的語氣勸阻寒心:“他們會殺了你的!”
“除了跟他們走之外,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寒心看也不看兩女一眼,用不參雜半點感情的語氣吐出一個字:“滾!”
話一出口,他突然意識到應該滾的人是他自己,於是他便毅然登上黒木鐵狼所在的大型戰船。
他剛登上戰船,幾十挺突擊步槍已經抵在他的身上,不過,在他看來現在就算死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所以他絲毫不懼,對黒木鐵狼說:“我需要確定我的同伴們安全離開這片海域後纔會跟你走,在此之前,如果你的戰船敢妄動一步,我不需要你們動手就會立刻要了自己的命!”
“你說了算!”
黒木鐵狼這時候也懶得和寒心計較了,大手一揮,他對小型遊輪上的葉傾城和柳葉心說:“趕緊滾吧,我不能保證什麼時候又突然改變注意!”
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他突然又忍不住用陰惻惻的語氣對柳葉心說:“柳葉小姐,雖然現在你逃過一劫,但我想你的家裡面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吧,你趕緊回去看看吧,如果運氣好,你應該能夠看得到你父親柳葉七條的最後一面,哈哈……”
聽了黒木鐵狼的一番話,又見寒心被幾十名日本特工用槍瞄準着,無論葉傾城還是柳葉心都不忍就此離去,兩女眼泛晶瑩,神色哀傷,讓人看了不禁心疼難忍。
眉頭皺到最深,臉色越發陰沉,寒心再對怒吼道:“你們兩個是笨蛋嗎?我讓你們滾啊,難道你們沒有聽到?我給你們三十分鐘的時間,如果你們不能用最快的速度平安到達東京都,我會立刻自殺!”
寒心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葉傾城和柳葉心還能怎樣?
兩女深深地看了寒心最後一眼,彷彿這一眼就是永別,他們要把捨身救她們的小青年深深地刻在她們的心中。
天已經完全黑盡,柳葉心拿出對講機用近乎冰冷的語氣對船艙裡掌舵的水手們說:“都還愣着幹嘛,趕緊走啊!”
小型遊輪轟隆離去,有海風吹拂,空氣中那鹹鹹的晶瑩也不知道是海水還是淚水……
看着葉傾城和柳葉心漸行漸遠的倩影
,站在大型戰船甲板上的寒心似乎是忘了自己纔是真正身處險境的人,他不禁呢喃低語:“一定要平安啊!”
黒木鐵狼用冷冷的眼神盯着寒心,那冰冷到極點的眼神似是要將寒心生吞活剮一般,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寒心只怕已經死了成百上千次。
“這條支那狗當初打得我滿地找牙不說,他還殺了二哥黑木銀狐,不僅如此,在中醫大會上他讓我們黑木家族名譽掃地……”
“如果不是大哥特別交代,老子現在就想殺了他!”
盯着神色自若的寒心,黒木鐵狼的心在咆哮。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倏爾而過,寒心兜裡的衛星電話突然想起來,見是葉傾城打來的,他趕緊接通。
確認葉傾城和柳葉心已經安全抵達東京都後,寒心淡淡一笑,隨即將手中的衛星電話拋到海中。
“我已經如約將你的朋友放走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黒木鐵狼冷冷一笑,不等寒心回話,他隨即招來一名身着白大褂的男人,黒木鐵狼接過對方手中的一次性注射器,然後狠狠地刺入寒心的頸動脈。
“支那狗,好好地睡一覺吧,當你再次醒來的時候,你會出現在美軍海上軍事基地的實驗室裡,哈哈……”
伴着黒木鐵狼的笑聲,寒心眼前一黑,當即一頭栽倒在地。
幾分鐘後,昏迷中的寒心被黒木鐵狼指揮着幾名日本特工關押到船艙裡,大型戰船調轉船頭,呼嘯着駛向美國海上軍事基地。
船艙外的甲板上,黒木鐵狼似是在與人打電話。
“詹姆斯上校,我已經把那個華夏小子抓到了,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你放心,我只是給他注射了一劑讓他昏迷的藥水而已,半點沒有傷害他……”
船艙裡,假裝昏迷的寒心聽到黒木鐵狼的說話聲,不禁暗道:“到目前爲止,我與美國人沒有半點利益衝突,我也不認識半個美國人,但聽黒木鐵狼說話的語氣,似乎真正要對付我的人竟是那個所謂的詹姆斯上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寒心雖然一時半會想不通這一切是爲什麼,但有一點他敢肯定,要是真的到了美軍在海上的軍事基地,他這輩子都休想再回國。
黒木鐵狼對自己用在寒心身上的藥水很有信心,畢竟他用在寒心身上的劑量足以讓一頭成年的雄獅昏迷三天三夜,黒木鐵狼認爲,就算寒心的身體再強悍也無法醒過來,所以船艙外他甚至僅僅只安排了兩名守衛。
只是,如果黒木鐵狼知道寒心之前在鴿子蛋荒島上的時候甚至沒有被石棺裡瀰漫出來的無名毒煙毒倒,如果讓他知道寒心的血能解百毒,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天越來越黑,假裝昏迷的寒心偷偷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在這艘戰船開進美軍軍事基地之前,我必須要離開這裡!”
念頭一起,寒心便忍不住動用天眼通透視船艙外面的情況。
他此時處於船艙的最深處,門口守着兩名端着突擊步槍的日本特工,再遠處
是寬闊的甲板
,十多名荷槍實彈的日本特工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至於黒木鐵狼和其他日本特工卻沒有蹤影,寒心通過觀察那些日本特工聊天,得知黒木鐵狼和其他日本特工已經去睡覺了。
寒心繼續用天眼通透視更遠的地方,漆黑的夜色裡,滔滔海浪中,這艘大型的戰船就如同滄海一粟,渺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此時,戰船正經過一道海峽,海峽兩邊都是比鴿子蛋荒島要巨大三五倍的無名島嶼,其中一座島嶼距離戰船不過七八百米。
要知道,爲了應對突發狀況,寒心衣服裡面始終穿着一套輕薄的潛水服,兜裡甚至還有小型的氧氣瓶,而且之前他和葉傾城、小慕容從鴿子蛋荒島游到小型遊輪上的距離將近一千五百米,對他而言,想要游到七八百米開外的無名島嶼實在是太輕鬆了。
雖然那座無名島嶼上面危險未知,但如果去美軍海上軍事基地的話卻一定是十死無生!
既然這樣,寒心當然要賭一把!
說幹就幹,趁着門外的兩名日本特工放鬆警惕,寒心當即輕手輕腳地來到門後面。
他身上的武器已經被沒收,現在是赤手空拳,所以他的目標自然就是兩名守衛身上的突擊步槍。
來到門後面,寒心隨即伸手輕輕的敲了一下木門。
“咚……”
聽到這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門外正靠着門樑打瞌睡的兩名日本特工精神一震,急忙警惕地看向對方。
其中一人用疑惑的語氣問對方:“怎麼回事,我剛纔竟然聽到船艙裡有動靜,難道那條支那狗沒有昏迷?”
後者說:“這怎麼可能?黒木先生的藥是我們大日本第一醫聖研製出來的,據說能夠讓最強壯的男人昏迷五天五夜,那條支那狗如排骨精一般瘦弱,怎麼可能那麼快就甦醒過來?”
正當兩人疑惑不已的時候,寒心又在門後面輕輕的敲了一下木門。
“咚……”
這一次,兩名日本特工聽得真真切切,畢竟手中有槍,兩人隨即以閃電般的速度用力一腳踹開房門。
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特工,無論身體的反應力還是槍法都絕對是一流的,所以,踹開房門的同時,兩人端着的突擊步槍便瞄準了之前寒心躺的牀榻。
“人呢?”
見原本應該昏迷在牀的寒心竟然沒有了蹤影,兩名特工臉色陡變。
但是,這間船艙是完全封閉的,除非寒心化爲空氣出門,否則根本不可能無聲無息地離開船艙,但兩名特工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外,寒心又怎麼可能離開?
電光火石之間,兩名日本特工便想到了某種可能,那就是寒心根本就沒有離開船艙,而是躲在門口的兩人無法看到的門後面。
想到這種可能,兩名日本特工立刻要以最快的速度後退。
可惜,遲了!
幾乎是兩人心中閃過後退的念頭的前一秒,一雙大手突然自門後面伸出,一下子就將探入船艙內的兩挺突擊步槍抓住。
與此同時,握槍的兩名日本特工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猛的朝着船艙內俯衝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