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他們面前,湛娟直接嚇得暈過去了,湛雲飛都嚇得尿流,湛守光怔怔的看着地上那三根手指頭,目光呆滯,顯然嚇得不輕!
花柳病……但凡是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這個病……治不好,跟癆病一樣,不會死的那麼快,但卻十分折磨人,渾身瘙癢,還要被衆人嫌棄……那樣子,不會比癆病好!
唐氏因爲疼痛,不要說暈過去了,就是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都不可以!她生的那個孩子,當年生下來就異常體弱,穩婆說怕是活不過去了!當時他們都好傷心,後來他們不小心扒拉了司徒威武的妻子帶來的包袱,從裡面弄出了些銀錠子……再看那包袱的料子和他們身上的衣裳……就起了心思!
兩人悄悄的把孩子換了,那個孩子給他們,他們相信孩子有可能活下來!那是唐氏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唐氏對那個孩子,是滿心的愧疚,聽到司徒威武的話,她怎麼能不恨?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居然染上了花柳病!
眼前的男子是惡魔,他不是人,不是人!
唐氏被嚇得瑟瑟發抖,一再的往後退!司徒威武看到他們這幅模樣,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尿騷味,忍不住別開臉!當初就是眼前這兩個人,換了他的孩子,害得他和兒子分開二十多年,而他們家養的那個畜生……想到身邊的同僚、朋友不止一個人說那孩子不像他,但想到他是妻子生的,這些年,他幹了多少壞事,這些年,要是因爲顧及他的身份,那個畜生早就該死是把遍了!
想到那個畜生和自己的兒子……那種對比,他的兒子,都成年了,還住在養豬的豬圈上面,連屬於自己的一間屋子都沒有,他的心就一陣陣的抽痛!都怪他啊,爲什麼不早點去找到他?爲什麼讓他一個人在安平莊這樣的地方呆了二十多年?若不是那人說在戰場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怕是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吧!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一家人!
司徒威武冷冷的看着他們,“你們放心,我會讓你們輕易死的,我的兒子,這些年吃了這麼多苦,讓你們死得快,對你們太便宜了,對不起我的兒子!”
丟下這句話,司徒威武就出去了!他們剛剛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外面就走進來十來個獄史,他們人人手上都拿了一樣刑具,有鞭子,有烙鐵,有老虎凳,有……唐氏本來就被削掉了三根手指頭,再看到這些刑具,直接被嚇暈過去了!
湛守光也繃不住了,他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當初,他就不應該貪圖什麼榮華富貴,不應該指望等那個男人死了之後他的兒子能夠繼承他的家業。現在看到這些,湛守光也忍不住變了臉色,他急忙大聲求饒:“將軍,將軍,求求你,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
湛守光的聲音在大牢之中顯得十分空曠,本來小小的雲霞縣,哪有那麼多的作殲犯科?所以,這個大牢,裡面也沒關多少人,何況湛守光他們一家人住得地方十分偏僻!
“別叫了,將軍都走了,你以爲他還聽得到你的話?”其中一個獄卒冷笑着說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將軍吩咐了,要我們好好招呼你們,我們從青州來,就是爲了你們,你們可不要辜負了我們的期望啊!”
湛守光和湛雲飛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湛守光和湛雲飛此刻急忙爬到這些獄卒跟前,磕頭認錯、賄賂求饒,各種方法都用盡了!
話說這邊,湛雲志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已經一個時辰了,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他一動也不動,就在哪裡坐着,若不是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師巧巧都要以爲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一個假人了!
師巧巧搖搖頭,這麼大的事情,他需要時間來消化,所以,她不打擾他!
師巧巧去廚房做吃的,崔長德就站在門口,一邊感嘆一邊說道:“嫂子,你說,以後湛大哥就是將軍的兒子了?那我們今後還能是兄弟嗎?”
師巧巧見崔長德神情頹敗,想必他想到了兩人時間的身份差,所以才這麼說的!雖然她和湛雲志相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她知道,他是個很重感情的人,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回答崔長德,“長德,你想多了!你和雲志這麼多年兄弟,你還不瞭解他嗎?不管他是誰的孩子,他對你們的兄弟之情,永遠都不會變的!”
崔長德聽了這話,心情稍稍好了一點,他不好意思的說道:“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和大哥這麼多年,還不如你呢!”
“你是當局者迷!”師巧巧輕笑着,“長德,你別老想着我們的事情,對了,成親的事,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崔長德很無奈,家裡沒個長輩,他什麼都不懂,這個時候,他特別羨慕那些有父母的人!“嫂子,你和大哥成親的時候,到底是誰準備的啊?我能不能去學學啊?”
說到這個,師巧巧猛然間想起來,當時她只顧着成親去了,卻忘了這回事!湛家那邊湛雲志也指望不上,所以,他們的成親事宜,基本上都是湛雲志自己準備的?
“長德,給你哥建議!”師巧巧想到坐到凳子上已經很久沒有動彈的湛雲志,眨眨眼睛,“當初我和你大哥成親……說起來,基本上所以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包辦了,我是什麼都不懂……你可以去向他取取經!”
崔長德拍拍手,“對啊,我怎麼忘了!湛大哥家那兩個……不對,現在他們都不是湛大哥的父母了,他們壓根就不會管,成親肯定是湛大哥自己操辦的,我去問他,不正好麼?還去問什麼媒婆啊,他們說那些,弄得我頭都大了,我去湛大哥!”
師巧巧點點頭,崔長德剛想跑出去,卻撞到了身後的人!
不知道何時,司徒威武站在了崔長德身後,他的出現,把師巧巧和崔長德都嚇了一跳!
只見他那張和湛雲志有七分像的臉上佈滿了哀傷,他怔怔的看着崔長德和師巧巧,良久才艱難的吐出來一句話:“……成親都是他一個人辦的?”
師巧巧對上他的眼睛,說實話,當初的事情,也不完全是他的錯!只是,他終究缺席了湛雲志二十多年的人生!二十多年,人生的三分之一已經差不多去了!
“恩呢,雲志和湛家人的事情,你不都瞭解嗎?這些年,他過得很苦,我希望您……不要逼他,別看他表面看起來很堅強,實際上,他有時候也很脆弱!”
師巧巧做好了吃的,遞給崔長德,“長德,給他端去,你們兩一邊吃一邊聊吧!”
打發走了崔長德,師巧巧才繼續回到廚房,而司徒威武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屋裡的女人忙前忙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傍晚,司徒威武打發走了自己的親信,只留下了一位姓古的副將在崔長德家!師巧巧知道今天的人比較多,所以,整整置辦了一桌子的飯菜!
崔長德再次出現在師巧巧面前的時候,心情十分舒暢!他樂呵呵的說道:“嫂子,我發現湛大哥實在是太厲害了,他說,當初你們家裡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置辦的,嘖嘖……我真是想象不出來,湛大哥那樣的人,居然還會弄這些,還有啊,他說……”
崔長德平時話很少,但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偏偏就那麼話多!說了很多話,師巧巧聽到他說的話,人不是笑了,只要他開口說話了,那也就說明,他沒把那麼多事情都放在心上!只要說出來,發泄發泄,也就好了!
果真,師巧巧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在跟崔長德說着什麼,崔長德一副學生樣,乖乖的聽他說話,不時還點點頭,把湛雲志說的話再放在嘴裡咀嚼幾次!
“你們也別聊了,長德,我剛剛不是讓你叫雲志吃飯麼?你倒好,自個兒聊上了!”師巧巧邁着輕盈的步子走了進來,湛雲志情不自禁的就將視線都放在她身上,崔長德忍不住一陣吃醋!要是他媳婦兒也進門了,就不用成天的看人家秀恩愛了!
“好了,我們出去吃飯吧,好麼?”師巧巧巧笑倩兮,美目顧盼之間,點點秋波流轉,看得湛雲志喉嚨發緊!
“好!”
再次看到司徒威武,湛雲志的反應也沒有先前那個膈應了,他很淡定的坐在師巧巧旁邊,幫着師巧巧分發筷子!
說着人多,其實,也就五個人!
“我不知道大家喜歡吃什麼,都是些家常菜,將就着吃吧!”師巧巧笑着跟大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