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戴氏嘴裡,師巧巧知道了一些關於春蓮嫂子的事情!春蓮嫂子以前姓什麼人家已經忘了,但大家一直都叫她春蓮嫂子!他們家到現在爲止也只有虎子一個孩子!她男人柳樹根沒什麼田地,一到冬天就進山打獵,日子過得苦兮兮的!
說完春蓮嫂子的事情,戴氏不由得喝了一口水,說道:“春蓮的手藝確實不錯!”
得了這句話,師巧巧就知道該怎麼做了!然後戴氏又跟師巧巧說起了如今他們村裡的大事!
他們安平莊雖然是個大村,但是大事情卻沒什麼,前幾天的偷盜事件,也堪堪不過是一件大事情而已!如今戴氏要說的這件事可是真正的大事情!
“巧巧,你一個人在家裡還不知道吧?我們村出了一個大人物!你猜猜是誰?”不等師巧巧回答,戴氏就自言自語說起來:“竟然是湛家老二!嘖嘖……說起來,還是個大官呢!你沒看到,鎮長他們都在湛家老二,不,不對,要叫湛大人面前低頭!據說啊,縣令大人都沒有他的官大呢,據說啊,縣令大人在他面前,都要恭敬的給他行禮!湛家人終日打鳥,現在好了,眼睛被鳥啄了!”
說到這裡戴氏有些興奮,師巧巧有些搞不明白了,就算湛家的人當了官,可這根戴氏有什麼關係呢?不過看她這麼高興,師巧巧也沒有打擊她,只是懶懶的問道:“嬸嬸,他是個什麼官啊?連縣令大人在他面前都要行禮?”
師巧巧原本不好奇,可這會兒硬是被戴氏勾起了興趣,不禁問道!
戴氏一拍大腿,“看我這記性!據說是個百戶!巧巧,你知道什麼是百戶嗎?手下管着幾百個人呢!嘖嘖,可威風了!你沒看到,那騎大馬的,刺溜一聲從馬背上下來,就給湛家老二跪下,不,不對,要喊湛大人,瞅瞅我這張嘴,真是……”
戴氏嘀嘀咕咕,說的很起勁,師巧巧倒是一驚,湛雲志據說今年才二十歲,二十歲的百戶……就算她歷史學得不好,也知道,這是明朝的武官制度!那現在是明朝?想到這裡,她不禁微微眯了眯眼,又不着痕跡的打聽了一些事,最後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裡並不是!戴氏一個沒出過什麼門的鄉下婦人,哪裡知道?再說了,她也不關心這些!
戴氏走了,師巧巧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面!一個百戶,爲何回來這麼長時間沒有人來找?而且,連地方上也沒人知道?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在談論湛家的事情!就連原本想讓湛家賠償師巧巧的里正柳守仁,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王氏帶着他們姐妹親自來了師巧巧家,首先她委婉的問候了師巧巧!然後又問了他們家兩個女兒學的怎麼樣?當師巧巧拿着他們的成果展現給王氏看的時候,王氏的臉色十分扭曲,很爲難,很糾結!
師巧巧在心裡嘆了嘆氣,其實,哪怕湛家沒有出一個大官,這是村裡人們所謂的大官,湛家那麼賴皮,也不可能還給師巧巧!更何況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就更加說不準了!
所以,師巧巧面對這樣的王氏,搖搖頭,開口說道:“嬸嬸,你不用爲難!哪怕湛家沒有那位大人,我也以湛家那幾個婦人的性子,也必定不會安安穩穩的賠我!所以,你不用覺得委屈!”是的,這仇她記下了,將來有機會,她定會好好的還給他們!
王氏聞言,差點羞愧的哭了!人家閨女把自己看家的本事都教給了自己的女兒,而自己的丈夫卻連爲她伸張正義都不能!這如何不讓人心寒?可人家閨女呢?還這麼深明大義,反而反過來勸慰自己,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伸手拍拍師巧巧的手背,說道:“巧巧,委屈你了!”
是的,這事要放在別人身上,指不定早就鬧起來了,可這丫頭這般懂事,懂事的讓人忍不住爲她心疼!
師巧巧注意到王氏對她的稱呼,以前是師丫頭,現在是巧巧,可見,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似乎又上了一層!
“嬸嬸,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不如人就是不如人!我不會連這點道理也不懂!”師巧巧暗暗在心裡說道:只是暫時的,將來怎麼樣,還說不準呢!
常言道,縣官不如現管,和王氏打好交道,師巧巧一點也不含糊!
“巧巧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爲了這件事啊,我和你叔叔也吵過鬧過,但想到你在安平莊的處境……這是我和你叔叔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別介意!算是這兩丫頭交給你的束脩!算起來,也是我這個做嬸嬸的沒有想得周全,總之巧巧啊,是我們對不起你!”王氏眼眶微紅,人都是有私心的!那湛雲志那麼大的官,他們一羣小老百姓,如何擰得過?
“巧巧,你也別想着報仇了!你放心吧,他們也不會好過的!”王氏咬咬牙說道!
湛家和柳家本來就離得不遠,兩家多少發生點什麼,都知道!那湛家現在得意,是因爲百戶大人走了,如果百戶大人再回來的話,到時候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麼蹦躂!
湛家對湛雲志做過什麼,整個安平莊不說幾乎都知道,起碼大部分都是知曉的!湛家這會兒還因爲湛雲志是個百戶而沾沾自喜,殊不知,他之所以成爲百戶,還不是被爹孃所逼?不然,又怎麼會把命送到戰場上,換這一個百戶回來?
師巧巧看王氏臉上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就明白,大家都想看湛家的下場呢!
王氏遞給師巧巧的是一個鯉魚戲蓮的荷包,裡面裝的是什麼,不用摸也猜得到!
“嬸嬸,當初我教小妹的時候,是因爲我真的喜歡小妹!靜妹也是一樣,他們願意學,所以我才教的!所以,這個……你真的不用如此!”師巧巧搖搖頭,並沒有伸手去接!
王氏想要硬塞到師巧巧手裡,師巧巧躲閃及時,嚴肅的說道:“嬸嬸,我是真的喜歡他們姐妹兩個,所以,這些還是不用了!我覺得沒必要!”
柳小妹一把從王氏手裡搶過荷包,往師巧巧懷裡一塞,俏皮的說道:“哎呀師姐姐,我娘給你就收着吧!你看我和我姐,在你家吃了多少頓飯?難道還不值這點?再說了,這不是我們的束脩,只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家裡什麼都壞了,姐姐你總要去鎮上扯幾尺布回來,棉絮什麼的也要準備了。馬上就是冬天了,這天啊一天比一天冷,要是冷壞了你,到時候誰來教我和我姐?所以,我娘也不安好心呢!”
王氏哭笑不得,不過女兒也這麼說了,她連連點頭說道:“是呢,我不安好心!”
柳靜妹白了自家妹妹一眼,就算想要討好師姐姐,也用不着這樣貶低孃親吧?真是個笨丫頭!
“師姐姐,小妹雖然嘴巴臭,但是說的有道理!這天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冷,你又是一個人,身體也不好!這是我和妹妹的一點心意!雖然我們叫你姐姐,可實際上你就是我們的夫子,學生孝敬夫子,天經地義的事!說破天去,也是這麼個理!師姐姐,你是呢?”
王氏看着兩個女兒,也附和道:“這兩丫頭比我會說話,巧巧啊,好好收着,我們也拿不出多少錢來,你不要嫌棄就好!”
王氏走了,可柳家姐妹並沒有走,用柳小妹的話說,她不放心師姐姐!所以,留下來給她做飯!
柳靜妹對自己妹妹的這一說辭表示十分懷疑,跟着她去了廚房!
*上,師巧巧打開荷包,裡面是兩塊碎銀子,估計三兩左右!嚇得師巧巧差點把荷包給丟了!不是她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而是柳家這麼大手筆,她有點不敢相信!
鄉下人家,五兩銀子可以供一個五口之家差不多半年的生活!三兩銀子,一大半啊,師巧巧拿着這銀子都覺得燙手!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把銀子還回去!可轉念一想,王氏這銀子不僅是說是柳家姐妹的束脩,其中還有他們對她的安撫!
但是,這三兩銀子……師巧巧糾結死了,倒是柳靜妹出來看到師巧巧拿着三兩銀子坐在*上發呆,輕輕說道:“師姐姐,你千萬不要有壓力!雖然這點銀子看着多,但是,對我們家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柳守仁好歹也是安平莊的里正,這點銀錢對他們家來說,還真的算不得什麼!只是,師巧巧不太習慣而已!
“放心吧!”師巧巧把銀子裝回荷包,收拾收拾,微笑着說道:“放心吧!我沒事的,走吧,我去看看你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