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揚起，只留下一串串塵埃。
司千凌是真的沒想到蘇柒若等人走的這麼快，他們四人快馬加鞭，到夜裡都沒追上。
因爲趕路，也錯過了鎮子上的客棧，晚上便只能在林子裡歇息一晚。
李曉茆抱着撿來的木柴扔在地上，大咧咧道：“今兒晚上你們好好歇着，我來守夜。”
他力氣最大，理當替他們守夜。
“不必，我們四個人一人守一個時辰，醒來後繼續趕路。”
司千凌直接道。
他們是要上戰場的，出了京城的大門，便不再是世家貴族的公子，只是最普通不過的將士。
邊關的生活本就艱辛，若這點兒苦都吃不了，他們在殿前與皇上所說的那些話便全都是欺君之言了。
四人安排好守夜的順序，便依偎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夜間的林子有些陰森，都是第一次離京，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更多的卻是隱隱的期待。
隱在暗處的慎語在他們四周撒了些驅蟲的藥粉，這才飛身上樹，消失在夜色中。
這四個小少爺全都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這次出門連個下人都未帶，若非是蘇柒若之前留了慎語在暗中保護司千凌，就他們這點兒道行，晚上怕是就要被蟲子給吃了。
司千凌出門時準備了薄毯，而沐錦言也帶了薄被，鋪在一起後，倒也夠他們四個人擠擠的。
凌晨的樹林有些寒涼，守夜的司千凌往火堆裡添了些柴，又攏了攏身上的披風，便翻出一本話本子就着火光看了起來。
話本子裡的將軍許諾凱旋時便會迎娶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過門，可兩年後她大勝歸京，身邊卻已經有了別的男子。
看着那一頁，司千凌久久未曾翻動，眸光呆滯。
他也是會怕的。
會擔心他的阿若姐姐如趙媛一樣，也會擔心他的阿若姐姐身邊如這將軍一般，有了別的男子。
喜歡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背叛亦然。
許久之後，司千凌才輕輕攥了攥拳頭，將手中的話本子丟在了火堆裡。
阿若姐姐說的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不該與旁人比，他的阿若姐姐不是趙媛，也不是背棄愛人的將軍。
樹上藏着的慎語好奇地朝那火堆裡望了一眼，可因爲離得有些遠，並瞧不清書上寫了什麼。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本書一定是惹了司公子生氣了，不然他斷不會捨得直接將書給燒了去。
離家時本就帶的東西不多，他都還帶着的書一定是極喜歡的。
可那書上到底寫了什麼才讓他那般氣惱呢？
慎語從懷裡掏出一小截炭筆，在小紙片上寫了片刻，然後又利落地收了回去。
給主子送去的消息應該已經收到了，等天亮小鷹送了回信，她就能想法子引着司公子去尋主子。
他們四人膽子太大了，她一個人怕是護不住他們，還是得早日和主子會和纔是。
蘇柒若收到慎語送來的消息時只是蹙了蹙眉，並未多言其他。
她知道那幾個傢伙都有些身手，一般人斷然不是他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