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現狀

現狀

趙氏險些被這話氣得一口氣上不來,惡狠狠地道:“你個小賠錢貨,竟然還敢開口跟我要錢是不是?有種你就讓你爹來,要是你爹親口問我要錢,我就給他!”

一想到那個還不怎麼熟悉的便宜爹,江度月頓生無力感,趙氏這根本就是耍賴的節奏啊。

“奶,你要是實在不想給錢也沒事,只要你答應我,讓這幾個……堂哥以後不要再欺負小年,如果有人還敢再欺負小年的話,到時候奶你再把這十兩銀子給我就成。這樣的話,我就暫時不計較這件事了,你看怎麼樣?”江度月本想稱這幾個孩子爲“混小子”,幸好及時剎住車,不然還不知趙氏要怎麼說呢。

趙氏撇了撇嘴,雖然很不情願,但眼下李公子都帶着人擡着下定的禮來了,她也不想被人看了熱鬧去:“你堂哥可從來沒欺負過小年,以後也不會,你快帶小年……回去吧。”

趙氏本想說讓江度月和小年“滾回去”的,幸好也及時反應過來。

“那成,那我和小年就不繼續打攪了。”江度月聳了聳肩,既然她已經達到噁心這些人的目的了,那還是見好就收吧。

誰知道她才走了兩步,就被李愷睿攔住了去路。

“李公子,你難道真想給我銀子吶?”江度月冷淡地斜睨着李愷睿。

李愷睿一抖眉,從荷包裡倒出幾枚銅錢來,一臉施捨模樣地遞到江度月面前:“江度月,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都已經退親了,所以我希望以後你別再因爲這件事而去爲難其他人。再者,等我與小婉成了親,我就是你的姐夫,我們還是一家人,不是嗎?”

“李公子這是什麼意思?這幾枚銅錢,是爲了收買我來了?”江度月都快被氣笑了,究竟是誰給的這人這麼大的自信?

李愷睿的眉角抽了抽:“你誤會了,這幾個錢,你拿去買糖吃吧。”

江度月挑了挑眉:“我吃的糖都要十兩銀子一顆,你給的太少了。”

李愷睿怒了:“江度月,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想讓李公子你讓開路,這個要求難不難?”江度月十分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李愷睿簡直快被氣死了,很顯然在他的意識裡,江度月之所以這麼胡鬧,根本就是對他不死心,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罷了:“江度月,我告訴你,你不要太過分了!”

“姓李的,我也告訴你,不要以爲你是什麼好貨,誰都想要!你就是我江度月不要的,就算你給我再多錢,我都不會再多看你一眼,咱們後會無期!”江度月指着李愷睿的鼻子一通說,說完之後直接拉着小年繞過李愷睿,出了老宅的大門,留給衆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江度月是真被這些個極品的傢伙給氣着了,走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心情,這時候才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虛了。

“姐,你剛剛真厲害!”小年這個時候心裡也舒服得很,他雖然年紀小,但已經學會了忍耐和忍讓,很多事都被壓在心裡,自然是很不好受的。

方纔那麼一發泄,倒是讓他心裡舒坦多了,而且他覺得這種方式,真的比之前爹教他的那些有效。若是以前,在這種情況他根本就不可能完好地走出來,更別提讓幾個堂哥吃癟了,但是今天他竟然做到了!

而他之所以能做到這些,就是因爲自己的親姐,所以在這一刻,江度月的形象在小年心中一下子就壯大了起來,甚至有超越爹孃的趨勢。

江度月喘了口氣,低頭衝着小年笑了:“小年,你和我說說現在咱家的現狀吧,咱們是什麼時候搬出來的?又爲什麼會搬出老宅子?”

從剛剛趙氏那幾個人的話中,江度月也捕捉到了一些信息,自己現在所處的應該是老江家的三房,而三房之前應該也是住在老宅子的,卻不知何故而搬了出來。

“就是前幾天啊,因爲奶說大姐年歲不小了,該有自己的屋了,所以咱們就搬出來了。”小年一臉歡快地作答。

看着小年的表情,江度月不禁嘆了口氣,這三房分明就是被趙氏找藉口趕出來的,怎麼小年還這麼高興?

不過一想到趙氏那幾人的德性,江度月頓時明白了,估計對於小年來說,老宅子根本就是一個魔窟吧,也難怪他不想呆在那裡了。

“那咱們現在住的院子算是分給咱們了嗎?”江度月又問。

小年想了想,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吧,我只知道咱們現在住的院子,在最早的時候,就是老江家的祖宅,只是後來老江家人多了,纔去了新宅子,也就是現在的老宅。但是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呢,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樣的。不過老江家又沒有分家,我猜這院子並不是爹孃的。”

“沒分家就把咱們弄出來了,那和不分家有什麼區別嗎?”江度月對於古代的這些規矩還不瞭解。

在現代的時候,她小時候也是在農村長大的,只是因爲那個時候兄弟姐妹的數目已經因爲計劃sheng育的關係少了很多,所以關係也不復雜,更不存在什麼分家的情況。

小年在自己有限的記憶中搜索了一下,答道:“沒分家的話,咱們就和老宅子那些人是一家人,娘就得給奶他們幹活,爹也要幫爺他們下地幹活,咱們的飯食都是奶那裡分下來的。”

“那……咱們一直都是吃窩窩頭的嗎?”江度月對早上的那頓窩窩頭就鹹菜表示很有壓力,分明院子裡就種着菜啊,爲什麼便宜爹孃都沒想到用那個做菜呢?這麼一想,江度月才發現了另一個問題,“小年啊,既然咱們是幾天前才搬過去現在的院子,那院子裡的菜是誰打理的呀?我看院子裡種了不少菜啊!”

前一個問題小年不知道,不過他知道後一個問題的答案:“那是隔壁的林大娘種的,可不是咱們的,哦,對了,林大娘就是狗蛋的娘,狗蛋就是咱們現在的新鄰居。”

聽着小年有些繞口的話,江度月不禁咂舌,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嗎?江度月怎麼隱約記得剛剛欺負小年的人中,就有一個叫做“狗蛋”?

像是看出了江度月的小心思,小年下一句就是:“狗蛋就是剛剛那個欺負我的狗蛋,姐你也見過的。”

江度月汗顏:“那這位林大娘爲人怎麼樣啊?”

“林大娘知道我們搬過來之後,就來提醒過了,她說院子裡的菜都是她的,咱們不能碰,就算是一個菜葉子都不行。”小年撇着嘴道。

江度月更加汗顏了,看來這位林大娘也不是什麼善茬啊!

算了,不想這些了,江度月現在覺得渾身無力,腦袋也有些昏沉起來,看來這身子骨真是挺弱的,還需要好好養養。

不過回到現在住的院子,江度月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跑去睡覺,而是把小年往便宜爹孃面前一拉,將小年的衣裳掀了起來。

江度月的便宜爹江守仁和便宜娘韓青梅幾乎是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韓青梅更是忍不住驚呼:“這……這是怎麼回事?”

江度月果然沒有猜錯,便宜爹孃之前竟然都沒發現小年身上的這些傷痕。

“小年,你告訴爹孃你身上這些傷是怎麼來的,記得說實話哦!”江度月一面幫小年整理衣裳,一面道。

小年咬了咬嘴脣,用有些顫抖的聲音道:“這些……這些都是堂哥他們,還有……還有大伯孃和奶弄的,幾個堂哥平時都喜歡欺負我,大伯孃和奶遇到不開心的事,也會掐我、打我……”

“你說什麼?你奶她也……”江守仁一臉的震驚,他不相信娘會這麼對小年,這不可能!

小年看着江守仁這個樣子,不禁又有些猶豫了,他知道爹一向孝順奶,如果讓爹知道了這些事,爹一定會很難過的吧?

江度月當然也從江守仁的臉上看出了他的情緒,但是對於江度月來說,這卻是個難得的機會,她扯了扯小年的衣袖,給小年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自己額頭上已經消得差不多了的紅痕。

小年立刻會意,繼續哭喪着臉道:“爹,我真的沒有騙你,這傷真的有奶弄上去的。我也不知道奶爲什麼不喜歡我,我明明都有聽爹的,無論奶怎麼罵我,我都不還嘴,有什麼我能做的活兒,我也都會做的,可是奶就是不喜歡我!爹,你說奶她爲什麼就這麼討厭我呢?”

“你奶她沒有討厭你,她只是……”江守仁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是一時間卻根本找不到反駁的話,只能臉色難看地停了下來,心中更是異常苦澀。

江度月不禁搖頭,看來這便宜爹還真不是一般的愚孝,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可是他卻還是不願意接受。

愚孝是種病,得治啊!不然這日子還怎麼往下過?

與便宜爹相比,便宜孃的舉動就暖心多了,剛剛一看到小年身上的傷,便宜娘就直接落了淚,此刻更是拉着小年不肯放手,臉上則是帶着濃濃的愧疚和心疼,只是礙於欺負小年的人中有江守仁的大嫂和娘,所以韓青梅纔沒有說出抱怨的話來。

“爹,你以前不知道小年受人欺負也就算了,可是現在你既然知道了,總不能繼續由着他被人欺負吧?”江度月再次把問題拋給江守仁,有些人就是腦袋一根筋,不被逼急了是絕不可能做出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