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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淑媛又多看了韓度月一眼,這才往堂屋走去,嘴裡則是忍不住繼續抱怨道:“你個小妮子,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還瞞着我,你看看你現在都瞞了我多少事了……”

“我沒有故意要瞞着你啊,真的是才定親,我都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韓度月有些心虛地看着楊淑媛,爲防止對方再繼續追問這件事,韓度月果斷轉移了話題,“你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楊夫人現在待你如何?”

提起自己家中的事情,楊淑媛的情緒頓時被打了折扣:“還是從前那個樣子,不過至少現在父親對我還算喜愛,所以她們也不敢真的對我怎麼樣。”

“那就好。”韓度月乾巴巴地點了點頭。

楊淑媛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我幾日前叫人捎了些月餅給你,你可有收到?”

“月餅?沒有啊。”韓度月一臉茫然。

“果真是沒有收到,我之前便猜測她們會從中做手腳,只是沒想到竟是直接把東西給扣了下來,”楊淑媛微微眯起眼睛,顯得有些不悅,“真是可惜了,那月餅乃是有人送給我父親的,據說是上好的蓮蓉月餅,我嚐了嚐,味道確實不錯。”

雖然沒有收到月餅,但想到對方在過節的時候還惦記着自己,韓度月在感激的同時,又覺得很是愧疚,因爲之前她都沒想過要給對方送幾塊月餅去。

其實主要是那個時候韓度月一天到晚都在想着宋凝什麼時候回來,等他回來了,又想着和他一起過節的事兒,其他的事兒自然而然地就靠邊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重色輕友嗎?

韓度月黑着臉道:“你能想起我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吃不吃得到月餅都是其次。倒是我,竟然都忘記這茬事兒了。”

“你呀,可不只是忘記這件事了,你說你做什麼能想到我?當初蓋新房子便沒想起我,現在中秋是這樣,竟然連定親也是這樣……”楊淑媛嗔怪地看着韓度月,因爲她在府中並沒有朋友,平日裡來往的人也極少,所以纔會這樣看重韓度月這個朋友。

韓度月也覺得有些內疚,拉着楊淑媛的手道:“都怪我,下次我家裡要是有什麼事,肯定及時通知你。就是怕你家人那裡不好說,畢竟我這樣的身份……”

“不要緊,下次你還讓李掌櫃來找我便是了,我總能知道的,”楊淑媛反過來安慰道,“現在她也不管太過拘束着我,你之前沒和你說吧,我用過你教我的那個法子了,不過我沒敢做的太過分,只說是吃壞了肚子。父親雖然沒有真的責怪她,但是現在她絕不敢在我的吃食上做手腳了。”

韓度月點點頭,處在深宅之中,自己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那就好,總之你好好照顧自己。”

這時候小年從外頭跑了進來:“姐、楊二小姐,該吃飯了。”

“你應該還沒用早飯吧?今天你來得真是太早了。”韓度月點了點頭,問楊淑媛。

楊淑媛摸了摸鼻子,她之前就在韓度月家裡吃過飯,所以這個時候也不客氣:“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用一些吧。”

因爲楊淑媛上桌了,爲了照顧這位大戶人家的小姐,韓度月就和宋凝,以及宋大、宋二商量了一下,讓他們三個人委屈一下,這頓飯就暫時別上桌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韓家人,很多大戶人家的女子都是接受不了和外男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至於小年,就算是大戶人家,也是七歲才男女不同席,小年這個年紀還不在防範範圍內。

楊淑媛在知道韓度月的打算後,頓時一臉不悅地對韓度月道:“你這是把我當做外人了?我平日裡在家中,便已經受夠了那些折磨人的規矩,今日難得過來你家裡自在自在,你難道還要用那些東西來約束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怕你會不習慣。”韓度月苦着臉解釋,她真的是出於好心啊。

楊淑媛繼續板着臉道:“你若真將我當做朋友,便不該這樣做,快些叫他們來吃飯吧,不然飯菜都要涼了。”

韓度月還能說什麼?只能把那三個已經打算受委屈的男人又叫了回來,大家一起坐下來吃飯。

吃了早飯,宋凝便先一步回鎮上去了,他能在韓家陪韓度月整整一日,已經很不錯了。

送走了宋凝,楊淑媛就開始拉着韓度月八卦起來:“小月,我之前也沒見過這人,這到底是誰?你是怎麼和這人相識的?”

“就是機緣巧合,我也說不清,反正一步步的就走到這裡了。”韓度月有些解釋不清,也是不太願意多說,她雖然與楊淑媛交好,但是卻沒打算將宋凝的身份和盤托出。

可她又不想欺騙楊淑媛,索性就直接將這件事含糊待過了。

楊淑媛卻並不這麼想,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是八卦心重的,又是自己的好友訂了親,楊淑媛自然更是興趣十足,她想起之前剛進韓家時看到的場景,不禁好奇地湊到韓度月跟前問道:“我早上進門的時候,怎麼就瞧見他在洗漱?難不成他昨日便是歇在你們家的?”

“哎呦,我的好小姐,您就別問了成不?這話讓我怎麼說?”韓度月故作害羞地捂住臉,然後起身往放酒的棚子走去,“你且等着,我這裡可有一樣好東西,帶回去,你父親肯定喜歡。”

楊淑媛以爲韓度月是真的害羞了,便在韓度月身後掩脣笑了起來,聲音都變得有些模糊了:“你這裡又有什麼好東西了?快拿出來我瞧瞧,雖說我送出來的月餅你沒收着,可情意是送出來了,我這次總得帶些東西回去。”

不多時,韓度月就提着兩小罈子果酒回來了,因爲這包裝十分簡陋,和水月樓賣出去的簡直不能比,所以楊淑媛可沒意識到這東西就是外頭人爭相搶購的幾十兩銀子一斤的果酒。

“這是什麼?難不成你說的好東西就是酒?”楊淑媛有些無力地看着韓度月。

韓度月把其中一個酒罈子的封泥給打開了,然後把壇口湊到楊淑媛的鼻子下面:“這確實是酒,但卻不是一般的酒,你聞聞。”

楊淑媛將信將疑地聞了聞,頓時眼前一亮:“這是什麼酒?我怎麼從沒見過?”

“這兩壇都是果酒,只是口味有所不同,這一罈是桑葚酒,這一罈是葡萄酒,你都帶回去吧。”韓度月把酒罈放在桌子上,解釋着。

聞言,楊淑媛的眼睛更亮了:“原來這就是果酒啊,我之前便聽楊淑玉在我面前炫耀呢,說她去百家做客的時候,曾經嘗過一次,十分的美味。只是我們家根本買不到,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喝到。”

像是想到了什麼楊淑媛忍不住驚呼一聲,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韓度月:“呀,這果酒該不會根本就是你釀出來的吧?”

不僅是因爲這酒是韓度月拿出來的,畢竟韓度月和李掌櫃認識的事,楊淑媛是知道的。

重點是韓度月拿出來的這兩小壇酒,從酒罈子上便可看出,這絕不可能是水月樓出售的酒罈子,因爲眼前的酒罈看起來真是太簡陋了。

如果這酒是李掌櫃送給韓度月的,他肯定不可能直接用這種罈子裝酒,所以楊淑媛才猜測這酒可能就是韓家自己釀造的。

韓度月笑眯眯地點頭,故作得意的樣子:“你猜的沒錯,這酒確實是我們家釀出來的,你覺得我這個遲來的節禮怎麼樣?”

“真是極好,我若將這東西帶回去,那兩個人定然會很不高興,當然,最重要的是,父親一定會十分高興的。”像是已經看到了家人的反應,楊淑媛的眼睛都開始往外放光了。

韓度月見她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果酒上,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又配合地和她聊了一會兒,然後留她在家裡吃了午飯,之後才送她離開。

之後的幾日,韓度月就開始尋思着宋凝生辰的事了,她早就決定要幫宋凝準備一個真真正正的蛋糕,這也正是她之前沒有再去整這玩意兒的原因,畢竟她想讓宋凝第一個吃上這種蛋糕。

但是除此之外,韓度月覺得有必要再另外準備一個禮物,韓度月想來想去,最後去找了韓青梅:“娘,你能不能再教教我女工?這次我肯定好好學?”

“怎麼這個時候想起學這個來了?難不成就因爲宋凝上次說很喜歡那兩個荷包?”韓青梅戲謔地看着閨女。

韓度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皺了皺鼻子,解釋道:“怎麼會啊,是因爲宋凝的生辰快要到了,我總要給他準備一份能代表我心意的禮物吧?我覺得刺繡就很好,娘你就教教我嘛。”

“也好,只是這次你可不能像之前那般,學着學着就跑掉了。”對於閨女的這個決定,韓青梅是很支持的,現在宋凝已經和自家閨女訂了親,之間互送些東西也實屬正常。

此時的韓青梅並不知道,其實這倆人在定親之前,早就開始互送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