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越來越近的距離

回到家裡,李星宇給悅恩發了個短信,說明今天不回家住了。好在今天張智孝臨時要去公司加班,所以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和旭堯聯繫了一下。

李宇祺簡單地幫李星宇處理了一下扭到的腳腕,李星宇笑道:“謝謝。”

“不疼了吧?”李宇祺問。

“一點小傷,”李星宇很驕傲地昂起下巴:“我可是個男孩子。”

“是啊,我們星宇真勇敢,”李宇祺忍不住笑了,“不過下次可要注意點。”

我們星宇。

啊,李宇祺,你第一次用“我們”誒。

“我睡不着,想去屋頂。”李宇祺說,“你呢?”

“我也去。”李星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過於粘人,可是現在他不想離開。

夏天的夜晚很涼爽,屋頂上很空曠。李宇祺隨意地躺下來,說道:“這裡很不錯吧。”

“嗯。”李星宇也躺了下去,“哇,好漂亮。”

黑藍色的夜幕上,星星閃爍着,月光反而顯得有些朦朧。

“我很喜歡到這裡來。”李宇祺雙手抱頭,說道。

“的確是個好地方。啊,這麼漂亮的星空,應該畫下來。”李星宇說。

“你就那麼喜歡畫畫?”李宇祺很好奇。

“是啊。我從小就希望做一個畫家。”李星宇很認真地說,“現在它依然是我的夢想。”

“可是你不是說過你媽媽不喜歡嗎?”

“嗯。媽媽希望我接手公司,所以不希望我學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希望我可以集中精力在學業上。”李星宇嘆了口氣,眼神有些暗淡。

“也許你媽媽會改變主意的。”李宇祺安慰他。

“那麼,宇祺的夢想是什麼呢?”李星宇問。

“我?我麼?”李宇祺乾笑了兩聲,“嗯……大概是攢錢買自己的房子吧。”

“哦,那也不錯。”李星宇說道。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李星宇有點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卻聽見宇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和顏溪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她還有亦然是在一個孤兒院長大的,然後又一起出來謀生。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喜歡我。”

“直到那天她對我告白,我才知道。可能我是個比較遲鈍的人吧。我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可是大概半年以後,她在天安市找了一份工作,我們就這樣分開了。”

“她走了大概一年,上個月剛剛回來。我很開心,我希望她也一樣開心。可是我慢慢發現她變了。她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

“她有個認的弟弟,名字叫做晟睿。晟睿從小的身體就不好,顏溪賺回來的錢大半都花在給他看醫生上了。但是她一點怨言都沒有。她很愛她弟弟,也許……多過愛我吧。”

“我以爲一切都可以繼續下去,可是她卻說她要嫁人了。對方是天安市的一位豪門公子。她說她回來是因爲想再給我一次機會,可是我錯過了。她說我整天只知道和兄弟們鬼混,不知道上進。她覺得跟着我沒有前途。”

李星宇默默地聽着,李宇祺自顧自地講下去。

“可是我知道不是這個原因。我太瞭解她了。是因爲晟睿……晟睿的病已經到了不得不做手術的地步了。我,她,都沒有那麼多錢。我看得見她眼裡的淚水。我想留住她,可是我能給她什麼?”

“所以,就這樣放她走,應該是最正確的選擇吧。”

李星宇輕輕從後面抱住李宇祺。星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也不太明白錢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性,他只是感覺到,宇祺現在很脆弱,就算他表面裝得若無其事。

“星宇,謝謝你。”李宇祺輕聲說,“我很慶幸還有人能陪着我。”

“我很樂意。”李星宇說,“宇祺,你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當然,我可是李宇祺。”李宇祺笑了笑。

“其實,宇祺,我一直,嗯……”李星宇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宇祺伸出一根手指壓在他的脣上,“噓,不要說。”

李星宇用眼神詢問他。

“我知道。”李宇祺說,“只是,你現在說,對你,對我,對顏溪,都是不公平的。”

星宇驚訝地瞪大眼睛,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先不要說出來。”李宇祺捏了捏星宇的臉蛋。

星宇慢慢地睡着了,李宇祺卻毫無睡意。

他看着懷裡星宇恬靜的睡顏,突然也感覺到一絲寧靜。

顏溪走了,也許是永遠地離開了他的生命裡,他感覺到了失去的痛苦,生命裡第一次。

他們曾經很親密,也曾經互相說過我愛你。

可是,爲什麼這麼輕易就放棄?

這麼輕易就放棄的感情,可以叫**情嗎?

在他最痛苦最脆弱的時候,竟然是星宇陪在他身邊。

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可是又和那些人那麼不一樣。讓自己無法討厭。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和星宇說那麼多,也許是因爲,真的需要一個人去傾訴吧。

他安靜,善良,有禮貌,笑起來很溫暖。

更可貴的是,即使在自己說了那麼過分的話,他依然可以原諒自己。甚至不顧家裡的約束,留下來陪自己,只是因爲擔心自己。

就像現在,自己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也是因爲有他在的緣故吧。

他爲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我又有什麼可以給他?

李星宇。

你的出現好像是我生命裡的一個謎題。

在這片美麗的星空下,兩個少年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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