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音樂課在下午,而正巧早上有體育課。

楚老師非常合時地有事,體育課再一次成了我們的練習課。我們視線接觸,只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立馬奔向了小樹林子。

襄鈴她們也在,正練習着。

我們站在旁邊,姝彤過來看看情況。

沒唱幾句,襄鈴忽然喊了一聲“伯”,我們的注意力瞬間被其吸引,順着她望的方向看去,那邊的窗戶探出個頭,一見我們,立馬把頭縮回去,把窗戶關了,招呼都不打一聲,光速逃離現場。

“……”

若讌沒忍住笑了出來,其他人看着她一臉疑惑,她笑得直不起腰,直襬手道:“我覺得……我們唱的應該沒有那麼恐怖吧?”

襄鈴一聽,又結合剛纔門伯那彷彿看見鬼的反應,一下子就繃不住了,也跟着笑起來。笑點低的我跟簫慢終於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直笑。

原本緊張的氣氛蕩然無存。

下午——

午休時——

臾沁過來,問我:“你們唱的是什麼歌?”

得知我們唱的是《霜雪千年》後,她的笑容逐漸僵住,抱拳,無可奈何的模樣,語氣誠懇道:“不要把我喜歡的歌毀的太過分。”

我直言道:“那不行,我可是毀歌小能手。”

音樂考試是在音樂室裡的,我們去了音樂室,在那裡聊天。語文老師走了進來,班裡瞬間安靜。姝彤拿出了記得小本本交給語文老師,她便按着本子上記得念。

每當有人要上場,周圍的人都得給他們加油打氣。

不同以往的,不遮遮掩掩,甚至有人直接喊出來。

語文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了。

很快輪到了玄竹組,幾個大男生站在講臺前,不好意思得不敢擡起頭來,全程低着頭,不過唱得不錯。在他們下來時,簫慢跟我還說了句:“可以哦。”

接着是淥羽組,這一組被許多人看好,她們上場時,幫里人齊齊安靜,紛紛直起腰,豎起耳朵,生怕漏聽了一句歌詞。前文有說到,她們是十分努力的,分數也是全場最高。

隨後是襄鈴組,她們選了伴奏,好在沒有跑調,月荷的聲音在後面充當了和聲,本就是清甜的嗓音加上空靈的聲音,引起臺下人的佩服。

終於,輪到了我們組。

我十分忐忑不安,原本早就知道拿歌詞本會扣分,可還是腦子一抽嘴一快,問了語文老師一句,不過上場時我也沒有拿歌詞本。我以爲這就很尷尬了,不料姝彤忽然站起來,說:“老師,我覺得我還是和她們一組好。”

我們幾個一下子呆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姝彤先前是有提起過要和我們一起唱,我們也同意了,可她並沒有來一同練習。

別說是我們了,就連語文老師都懵了,拿着歌詞本看,“你和她們本來就不是一組的,你忽然要和她們一組,是有跟她們一起練習嗎?”

姝彤搖了搖頭。

語文老師欲言又止,隨後說:“時間快來不及了,下課我再跟你講。“又跟我們說:“你們上。”

我們幾個點了點頭,趕緊上臺,語文老師問我們要不要伴奏,我們拒絕了。在臺上猶猶豫豫良久就沒有開口,語文老師一臉疑惑,我和簫慢疑惑。

先前就說好,若讌聲音低,她來開頭。

語文老師催促我們,我感覺到若讌拉了我的衣角,我略低着頭,她低聲跟我說:“啞了……你跟我一起唱吧。”我瞧見她的手緊張到發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言外之意:我害怕,你跟我一起社死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先開了口,若讌跟了上來,簫慢滿臉狐疑,完全不清楚我們兩個怎麼忽然就合起來唱了。原本唱得還好,按着原計劃,第二個是輪到我,我當時以爲若讌會跟着我一起唱,哪知她把聲音收了回去,我在旁邊是瘋狂給她使眼色,她低着頭,輕輕地乾咳了幾聲,沒有注意到我。我尷尬到不知道目光該落在何處,估計在他人看來,我那時候的神情是慌里慌張。

於是一切又按着原計劃來了。

本以爲聲音是最小的簫慢,聲音卻忽然大了起來。

肉眼可見她的尷尬。

臺下的襄鈴注意了我們的緊張,跟姝彤一起在臺下做小動作鼓勵我們,後頭的幾個同學——淥羽、一樗,又譬如玄竹、宏蒱或者是臾沁、小綸,都在悄悄地比着“加油”的手勢。

雖說並沒有緩解我的緊張,但也讓我覺得心裡暖暖的,勇氣足了點。

我擅長假音,不用假音唱那麼久對我來說已經很棒了,所以到了聲音該高點的部分,我頓然破音,情急之下轉了假音,我正佩服自己應對得不錯,假音轉得十分絲滑時,聽到了臺下有人驚訝地說:“我靠,戲腔??”

我並不會戲腔,只是聲音聽上去像。

不過,這足以讓臺下人驚訝好一會兒了。

我相信,尷尬的不只是我一個人。

好不容易唱完了,下課了。

語文老師只好再騰出一節課,還寬容地說:“選歌,要選適合自己的,已經考完試的同學,如果覺得自己考的不好要重新選歌的話,記得把名單報上來,下節在別人考完後繼續考。”

大家陸陸續續走出音樂室。

若讌啞着嗓子,跟我們抱歉,說明了原因。簫慢寬慰她:“反正唱也唱完了,也不是太糟糕,對吧?”

姝彤正在語文老師做思想教育。

語文老師並不惱我們的那些行爲,輕聲細語地對姝彤說:“你練又不和她們一起練,忽然間說要和她們一塊,她們要是拒絕了你,怕你尷尬,也怕你因此而對她們懷恨在心,可要是不拒絕你,原本定好的計劃就全亂了。”

姝彤絕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也深知自己的行爲叫大家難堪,撓撓頭跟我們道歉,我們當然不會怪她。乾脆四個人成了一組。

我們出了音樂室,語文老師在後面喊我們幫她拿東西,於是齊齊走,她問:“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我是很看好你們的。”

“太緊張了……”

“嗓子啞了……”

“嗓子啞了倒沒辦法,不過緊張什麼緊張?音樂要是還讓你們緊張,我可就真不知道什麼能讓你們放鬆了。”

簫慢小聲嘀咕:“可是是在考試誒,考試哪有不緊張的。”

我也囔囔道:“要是考試是在玩就好了……”

“就想着玩?你們可得選首合適的。”

後來我們又在一次約好來我家,大家選擇《忽而今夏》。

這裡不得不提一句好笑的,在唱歌的時候,有一位仁兄用《最炫民族風》尬翻全場,連語文老師都被逗笑了,但是又誇他勇敢;而千夏唱了《綠色》,氣息特別穩,分數也高。

我們還是很尷尬,總而言之站在大家面前唱歌有點難爲情,扭扭捏捏也唱完了。最後分數不高不低,也還算是可以了。

儘管尷尬,但是也不算一無所獲,我、簫慢、若讌三人有了一聽到歌名,就條件反射地不適的歌,跟姝彤,也漸漸聯絡起來。對於我個人而言,也發現自己的聲音給別人的錯覺,於是去找了一些資料,請教了些人,發現了適合自己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