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做到的？”走出酒吧，潔潔還是滿臉不可思議，這幫“民兵”對處於聯邦體系內的他們可是出了名的敵視。
而傑克不但讓那個哈里斯·湯森主動提出幫忙，看剛纔那個架勢，就差和他稱兄道弟了。
反倒是那位胖胖的酒保大媽，在他出門時還多塞給了這傢伙幾份越橘派的行爲更好理解，畢竟年上殺手嘛。
“畢竟我是人見人愛嘛。”傑克笑嘻嘻的說。
其實和這些人還是挺好打交道的，吹捧一下當地的美食，一起罵罵聯邦，聊聊他們推崇的“互助”、“自治”、“小經濟體”，適當的對90年代那一系列悲劇，表達一下身爲聯邦一份子的複雜情緒。
更何況他們的到來並沒有給當地添什麼麻煩，反而確實起到了正面作用，不但幫助警方找到了失蹤者，還救下了一位受害人，這讓傑克一開始就佔據了道德制高點。
所以用語言擠兌一下他們，同時表明自身立場，解釋一下，他們BAU小組雖然屬於FBI，但通常只抓連環殺手這類危害所有人的東西，並不參與地方與聯邦之爭。
這幫傢伙接受的教育不多，缺乏理論指導，即使是對桉其鈉主義都一知半解，只要陪着他們一起發泄發泄不滿，隱晦的表達一下同情，一下子就能博取他們的好感。
前世身爲資深鍵盤俠，傑克很清楚如何變化自身的政Z光譜以吸引不同傾向的人，當然，前提是別聊太深，否則容易適得其反，畢竟有時候異端比異教徒更爲可恨。
見傑克沒有進一步說明的意思，潔潔也沒有追問下去，而是放下副駕位置的遮陽板，借用上面的小鏡子，輕輕觸碰了下臉頰貼着紗布的位置。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傑克將一摞打包好的當地美食放在後座，裡面不但有蹭來的越橘派，還有好幾份熱氣騰騰的牛排，現在要開車前往警局，羅西他們都在那裡等着他們。
“醫生說他用了最小號的美容針做的皮下縫合，不過傷口有點深，很難不留下傷疤。”
潔潔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難受，畢竟是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
“交給我吧，只要你能對艾米莉他們保密，我保證你會完好如初，並且皮膚變得和漢娜一樣棒，我知道你們一直在偷偷打聽她的保養秘方。”傑克大包大攬的說。
潔潔似乎既不意外，也沒有拈酸吃醋的意思。
“這是成爲你女朋友之一的特殊待遇嗎？那位安德森家族的年輕市議員和你那位美女教授，也都年輕得不像話。”
“漢娜說，是因爲她們都嚐了.”
“吱！”傑克手中的方向盤一個打滑，薩博班龐大的車身在路上畫了一個不太明顯的之字。
“見鬼，你們那天都聊了什麼？”
他以爲自己已經糾正了漢娜那個小腦瓜子裡的奇思妙想，那天她們兩個把自己踹下車後，不是去進行蘇德談判的麼，怎麼聊起的這個？
傑克對潔潔雖然肯定沒有漢娜那麼深的感情，但也沒打算拔那啥無情，畢竟這姑娘屬於典型的傳統型，認真起來也很強勢。
反正自己就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波蘭，現在被蘇德兩個大國夾在中間，隨便吧，只要別真在物理意義上的分割成兩半就行。
“我知道她是開玩笑，但你確實很神秘，似乎無所不能，就像在那個小島時一樣，當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的時候，只有你依舊信心十足，無所畏懼。”
潔潔說到這裡頓了頓，“我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將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一個男人，毫無條件的去信賴他，依靠他，相信他能帶自己走出絕境。”
“這與我從小受到的教育不符，但這種感覺真的很棒，所以我告訴自己，一定要爭一下，哪怕結果並不一定會很美妙。”
“所以.結果呢？”傑克·波蘭想知道蘇德密約裡究竟寫了啥。
“問你的漢娜小甜心去。”潔潔嬌俏的飛了他一個白眼，什麼都沒說，卻似乎什麼都說了。
傑克沒再追問什麼，只是伸手輕握住她，人都是有獨佔欲的，也都是自私的生物，自己何其有幸，能讓她們願意如此付出。
至於BAU這邊，想必已經有人看出來了，空難之後，艾米莉有意無意的在自己和潔潔面前提什麼“吊橋效應”，半是出於試探，但也有提醒的意思。
羅西老狐狸了，估計早就猜到，卻並沒有點破。
霍奇納是老行政官僚，就算沒有察覺，這兩人一同遭遇這麼嚴重的事故之後，也應該出於預防的考慮分別找兩人談話，但顯然他並沒有這麼做。
既然大家都在裝傻，傑克也不會蠢到去戳破這層窗戶紙，他是真的有外掛，完全可以兼顧很多方面，不用擔心出現什麼狗血事件。
兩人開車回到警局，外賣員傑克的投喂讓衆人很是滿意，十分有效的安撫了大家有些低落的情緒。
畢竟作爲心理側寫師，他們比一般人更容易在大腦中重構那些殘酷的場景，很難不被觸動，當然，他們同樣也能更輕易的抽離自己的情緒，但這需要時間。
質量極佳的牛排和酸甜可口的越橘派讓每個人的心情都恢復了不少，還有一種非常有當地特色的醃製甜菜根也很受歡迎，傑克覺得回去之後自己可以考慮復刻一下。
兇手的同夥還沒有落網，大家很自覺在餐後聚集在一起，開始一同對這個不知名的嫌疑人開始了側寫。
“他是順從型搭檔，他對弗朗西斯極度依賴並且高度敬畏，但現在弗朗西斯死了，這讓他變得非常危險。”
羅西首先闡述了他的看法。
“所以，如果我們把他逼上絕路，他很可能做出和弗朗西斯一樣的舉動。”艾米莉做了個爆炸的手勢。
就在這時，加西亞的視頻電話打了進來，潔潔將其轉到電腦上。
“那幾盤錄像帶都整理完了，已經全部發送了過來，我檢查了每一幀，沒有看到他的同夥，他只負責攝像。”
加西亞臉色蒼白，像是剛剛經歷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
“就這樣了，我看完了每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就算是傑克的熊貓寶寶現在都拯救不了我。”
“呃，加西亞，在辦公室冰箱的最底層有一罐藍莓醬，那是我們不在時，給你用來應急‘療傷’的。”傑克顯然早有準備。
加西亞頓時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哦，寶貝，你太讓我傷心了，藍莓醬是我男友的最愛，並不是我的，你記錯了。”
“咳~”傑克輕咳了一聲，有些猶豫的看了眼其他人。
“那個並不是給你吃的，而是給你塗的當你今晚約會的時候，用上一些，就會收穫一隻可愛的小狗”
“哇哦，這真是個天才的主意，你可真是我的知心人。”加西亞幾乎瞬間就恢復了精神。
“那我下班約會去了，剩下的交給你們。”說完她就直接掛斷了視頻。
“爲什麼藍莓醬會讓加西亞收穫一隻寵物？”天才小百科瑞德博士也有搞不明白的問題。
“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艾米莉眼前彷彿出現了什麼不乾淨的畫面，哆嗦了一下。
衆人看向傑克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奇怪的外星生物，很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什麼，爲什麼會給加西亞準備這麼奇怪的“應急用品”。
“她體重最近有點超標，不能總是讓她靠吃甜點放鬆”傑克乾巴巴的解釋了一句。
短暫的玩笑過後，潔潔打開視頻，大家湊在一起進行分析。
如同加西亞所說，視頻的內容血腥且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畫面中的弗朗西斯就是個變態，一臉興奮的使用那些刑具，在受害人身上施以殘酷的虐待。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整個房間中充斥着從揚聲器中傳出的受害者的慘叫，哀求，以及兇手那些陳詞濫調的宣講。
衆人堅持用快進的方式看完了所有視頻，努力摒棄無用的情緒，使用理性思維去分析視頻中透露的信息。
“他只拍弗朗西斯，鏡頭很少停留在受害者身上。”瑞德先開口打破了房間內的死寂。
艾米莉點頭贊成，“他似乎更在意弗朗西斯，而不是被折磨的受害人。”
“因爲他是個‘給’。”
傑克一句話解釋了所有人心頭的疑惑。
“注意這些鏡頭語言，鏡頭代表了他眼神關注的位置，焦點幾乎都在弗朗西斯身上，就像是在愛附弗朗西斯的身體。”
潔潔重放了一段畫面，果然，裡面弗朗西斯光赤着上身正在施虐，口中喋喋不休，但鏡頭卻從受害者的身上直接略過，長時間停留在他身上。
“所以他扯壞那些錄像帶，並不是要破壞證據，而是因爲嫉妒。”羅西恍然大悟。
“他將弗朗西斯視作愛人，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奴役，替他收拾房子，打掃衛生，綁架女孩，埋葬屍體，還有種玫瑰花。”
霍奇納直接拿起手機，“那些玫瑰花是買的，艾米莉在最新的那片玫瑰花叢上甚至發現了標籤，我馬上聯繫警長，需要發動人手，調查附近所有出售玫瑰花苗的苗圃。”
第二天上午，好消息和壞消息同時傳來，艾米莉查到了弗朗西斯幫兇的身份，亨利·福斯特，他就在一家園藝商店工作，商店老闆提供了他的住址。
艾米莉和瑞德立即趕往亨利·福斯特居住的破舊房車，但爲時已晚。
等他們趕到時，亨利·福斯特早已收拾了東西消失無蹤，與此同時，當地警長緊急聯繫了霍奇納，又出現了一名受害人。
早上10點不到，亨利·福斯特出現在了一家加油站，綁架了一位正在加油的年輕女性，持槍逼迫她鑽進後備箱後，駕車逃之夭夭。
“我剛檢查完他的住所，他毀滅了所有和他身份有關的東西，照片，證件，全部扔在烤箱中燒了乾淨，僅有的幾張照片，也用菸頭燙掉了面部，無論是童年還是成年後的照片。”
瑞德和艾米莉趕到加油站同衆人會合，語速極快的向羅西和霍奇納報告他們的發現。
“爲什麼？”霍奇納詫異的挑了挑眉毛。
“亨利·福斯特在兩人的關係中處於弱勢的一方，他不僅僅聽從弗朗西斯的指揮，還會試圖去理解和接受對方灌輸給他的思想和觀念。”
瑞德解釋道。
“所以他毀滅了自己過去的一切，這是對自我人格的否定。”
與此同時，另一邊，頗上了些年紀的加油站女店主手裡還提着一把霰彈槍，一臉氣憤的和潔潔幾人述說着經過。
“我發誓我本來可以開槍的，還從來沒有哪個混蛋成功在我這裡搗亂過。”
“但我怕傷着她，我看着那個雜種將她塞進了後備箱，而汽車在轉彎的時候被加油機擋住了。”
“嗯，我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那個混蛋運氣太好了。”
傑克一邊附和的同時，小心翼翼從這位大媽手中接過那把看上去年紀比她還大的霰彈槍，交給了一旁的警員。
“請問你看到的是這個人嗎？”潔潔遞過一張照片，這是他們目前獲得的唯一一張亨利·福斯特的照片，來自於園藝商店老闆提供的員工照。
“不是。”大媽店主的回答讓人大吃一驚。
“你看清他的臉了嗎？”潔潔有些狐疑的問道。
“當然，跟我來，我店裡有監控。”大媽店主十分乾脆的領着衆人走進加油站的售貨區內。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瘦弱的白人男性，臉上貼了塊繃帶，相貌和照片上有幾分相像，但卻不是照片上的金髮，而是褐色頭髮，還留着八字鬍。
“他看起來像是弗朗西斯·戈林！”潔潔驚訝道。
“或者說是亨利·福斯特版本的弗朗西斯。”羅西和霍奇納對視一眼，兩人似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當時就這樣走進來，買了啤酒和南瓜子，然後回到他的車上坐着，就是外面那輛棕色皮卡，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傢伙很不對勁，所以準備好了我的傢伙.”
大媽店主還在滔滔不絕，衆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很沒義氣的扔下傑克，齊齊轉身離開，還有些發愣的瑞德被霍奇納按着肩膀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