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傑克便起身告辭，這時弗蘭克的女秘書貝克剛好敲門而入，手中還頗爲吃力的捧着五六本大字典般厚的文件。
“這是你要的材料，局長。”
傑克很紳士的上前幫忙接過，將其放在桌上。
貝克低聲感謝，放下材料後並未離去，而是在站在桌邊恭敬說道，“這些都是公共安全委員會下轄撥款委員會的備忘錄。”
“政客們喜歡動嘴而我們更喜歡動手，當有人指責我們爲什麼不使用一些老套的警察手段時，我們不妨聽從她的建議。”
弗蘭克對着傑克微微一笑，又對着沙發朝貝克做了個請的手勢，“坐吧，貝克，今天我們有得忙了。”
“需要我通知莫熱女士嗎？”傑克嘴角抽了抽，險些沒忍住，誰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弗蘭克這是半天都等不了啊。
“如果有需要，我會親自聯繫她的，謝謝你傑克。”弗蘭克從桌上拿起老花鏡戴上，坐到了自家秘書對面，拿起一本厚厚的備忘錄翻閱了起來。
從紐約警局總部離開，傑克直接回了辦公室，找人幫忙調出了那個迪克·裡德的資料，一直研究到深夜，粗略完成了一份側寫。
第二天一早，道奇地獄貓停在了位於曼哈頓南部唐人街附近的包釐街上，傑克放下車窗，對着路邊正凍得瑟瑟發抖的丹尼揮了揮手。
在他身邊不遠處正圍着一羣人，有記者也有普通人，即便是冬日的寒風也無法熄滅他們的熱情，一個個表情興奮彷彿是在期待着什麼。
“感謝上帝，你又救了我一命，我那輛車的空調居然又壞了。”坐進副駕升起車窗，車內暖和的空調和熱氣騰騰的咖啡讓丹尼終於緩了過來。
“當初我好不容易纔將迪克那個鳥人送進監獄，結果卻因爲司法流程上面的破事又把這個混蛋給放了出來，真是讓我想不明白。”
對他的抱怨傑克也只能回以微笑，“你確實應該感謝上帝，幸好只是棉籤污染，真要是像你說的檢測儀器都出了問題，被放出來的就不止這些了。”
“所以這還是我的錯了？”丹尼十分無語，烏鴉嘴也有罪麼？
“這是我昨天做完的心理側寫，你要看看麼？”傑克拿出一沓稿紙，上面密密麻麻彷彿論文一般的引用讓丹尼兩眼轉起了蚊香圈。
“直接說結論。”某個學渣十分抗拒的往車門方向躲了躲。
“事實上這也是寫給我親愛的.呃.寫給我教授的論文草稿。”傑克差點嘴瓢，好久沒見莫琳和佐伊了，似乎紐約距離華盛頓DC也不遠，回頭可以趁她們在的時候過去拜訪一下。
“結論就是，這個變態一被放出來就會迫不及待的繼續作案，他快憋壞了。”
這話讓丹尼忍不住梗着脖子斜眼看人，“就這？這樣的結論我用屁股想都知道，浪費紙張你會被某個歐洲小女孩大罵‘How dare you!’的。”
“呵呵。”傑克表示不和學渣一般計較，轉頭看向車窗外，“監獄大巴過來了。”
丹尼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馬路，一輛藍白色塗裝，車窗上釘着鐵柵欄的大巴車緩緩轉過街角，“衰人巴士。”
他嘀咕了一句，重新拉開車門下車，手中剩餘的咖啡被他一口喝完，隨手將捏扁的紙杯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傑克也跟着下車，曼哈頓區有四名囚犯會因爲棉籤污染事件導致證據不足被釋放，除了幾個小報記者和一些犯人家屬之外，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衝着連環強姦殺人犯迪克·裡德來的。
和以往一樣，在這個地獄空蕩蕩的人間，連環殺手一直是有着屬於自己的粉絲和崇拜者的，他們會給這些人建立網站，向監獄寄送信件和禮物，以及像現在這樣聚集在路邊歡迎出獄的偶像。“太神奇了，這些腦子有病的傢伙跟變態似乎總能互相吸引。”
丹尼嘀咕了幾句髒話，回頭看向傑克，“你不一起來嗎？”
“去幹嗎？走過去放兩句狠話？除非伱需要我站在你身邊防止你忍不住動手丟了工作，否則我選擇在一旁觀察。”
傑克當即表示拒絕，雖然現場人並不算多，那些連環殺手的粉絲們總共也不過十來個，但看得出來這些人情緒相當激動，高喊着表達支持的口號。
“我支持你，迪克！”
“那些婊子都是活該！”
“這都是上帝的旨意！”
隨着大巴車車門打開，當一個長相有幾分帥氣的年輕人彷彿明星登場一般走下車，朝着街邊衆人揮手致意之時，現場氣氛一瞬間達到高潮。
眼前這一幕讓傑克聯想到了前世那些哭喊尖叫追逐明星的腦殘粉，他對這種抽象的類人生物羣體有着強烈的應激情緒，恨不得將這些玩意兒全綁在馬斯克搞的不鏽鋼大煙花上發射出大氣層的那種。
“看看這些狂熱粉絲，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看着還有兩個無論是從長相還是穿着都是典型的Loser正拉着迪克·裡德合影，丹尼無奈的搖頭嘆氣。
“不準備上去說兩句了？”傑克斜睨着他。
“算了，我早上出門剛洗過澡。”丹尼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沾染晦氣，站在路邊招了招手，一輛便衣警車開了過來，裡面坐着兩個警探，年紀看上去比他要小几歲，但髮量一樣的稀疏。
“嘿，跟緊那個沙灘之子，不管他去哪裡都給我盯住他，明白了嗎？”
“沒問題。”副駕上的警探連連點頭，做了個電話的手勢，表示自己會隨時彙報，然後便衣警車發動，跟上了迪克·裡德剛剛搭乘的那輛出租車。
“那我走了，你老爸還給我派了個活兒。”傑克回到車邊，他過來只是爲了親眼看一眼迪克·裡德的長相，防止和照片上有誤差，此刻見丹尼已經有了安排，他也該去履行一個保鏢的職責了。
“順路帶我回警局。”丹尼腆着臉又坐進了地獄貓副駕。
“.”傑克對這傢伙有些無語，“那你開來的車呢？”
“等下找人來拖走，我可不想凍死車裡。”丹尼對着空調出風口搓搓手，一副凍壞了的樣子。
傑克對此也只能聳聳肩，這纔剛到零度而已，而且紐約冬天的溼度不算高，並沒有達到那種魔法攻擊的水平，這幫紐約佬顯然是被不間斷的室內供暖給寵壞了。
將丹尼送回警局，傑克在停車場給漢娜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她手頭的案子什麼時候能搞定，回來給艾琳做幾天保鏢。
在他看來，去保護艾琳不如盯着迪克·裡德防止這個畜生繼續作案，能讓傑克特意爲他寫一篇論文的連環殺手顯然不是什麼簡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