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下午1點18分，有個女孩往沙拉臺上噴了什麼東西。”漢娜從廂式車內探出身子。
“那我也該回去了，等你們確認身份了通知我。”丹尼·雷根很沒公德心的將菸屁股彈進了路邊的下水道，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說完他直接在路邊找了輛NYPD的警車坐了上去，讓巡警將他順路帶警局。
傑克和漢娜則直接回了作戰中心，朱巴爾那邊已經收到了視頻文件，當兩人回到大辦公室的時候，他正在做簡報。
“看起來沙拉也不總是健康的飲食選擇，CSI實驗室已經確認了沙拉臺上發現的是人工合成的河豚毒素，簡稱TTX，正是這次的罪魁禍首。
好消息是這東西不具備傳染性，但也就僅止於此了，這東西無臭無味，致命性極強，CDC那邊還有什麼補充的麼？”
一位掛着訪客證，氣質和傑克曾經見過的那位摩根醫生十分類似的CDC女醫生面向衆人介紹道，
“TTX目前沒有解藥，而且根據各人的體質不同，發作的時間也不一樣，所以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還會不斷有人死去，我們已經將所有在這家快餐店內吃過東西的人都送去了醫院，但事實上醫生們能做的並不多。”
“據我所知，TTX目前還沒有成熟的合成技術，高純度的TTX每克價格不會低於10萬美元，誰會使用這麼昂貴的毒藥進行投毒？”
傑克之前還以爲是有人搞到了一些劇毒種類的河豚內臟直接提取的，結果CSI確認是人工合成的高純度試劑級別TTX，這就很有意思了。
有這技術直接拿來賺錢不香嗎？要知道毒藥也是藥，TTX既然能給神經系統斷電，而且事後沒有任何後遺症，這代表着它是一種比啊片類藥物更強效的麻醉劑，同時沒有成癮性。
因此TTX還能用來戒除生理性毒癮，而且效果非常好，也正是因爲產量和研究進度的問題，目前市面上還沒有出現成熟的TTX藥物。
這位CDC的女醫生似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傑克，點頭道，“確實，TTX具有富氧互連環的複雜結構，有機化學家們要合成它一直頗爲困難。
雖然早在1972年就第一次成功進行了人工合成TTX實驗，但過程極爲繁瑣，成品率也極低，一直停留在實驗室階段，但不久之前，紐約大學有一個研究小組成功發明了一種新工藝。
他們將合成步驟減少到了22個，成品率也提升到了11%，而所需材料也以市面上能見到的一些普通材料爲主。”
“OK，這意味着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個關注前沿科學的有機化學家，當然也不排除他是一個擅於使用暗網的傢伙。”
朱巴爾說着在屏幕上投射出了一張照片，“我們通過面部識別，找到了一名疑似嫌疑人，她的名字叫卡洛琳·薩巴塔克，白人，十六歲，剛剛入住西奈山醫院，症狀和那些TTX中毒者一致。
你們猜怎麼着，她並不在我們統計的就餐名單之中，醫院發現情況不對，剛剛將她的信息提供過來，ERT(FBI證據相應小組)正順着她經過的地方翻找沿街的垃圾桶，希望能找到她的投毒工具。”
“她T恤上的圖案來自一個安娜其主義的暗黑重金屬樂隊，他們的宣傳者很激進，並且有很強的煽動性，在青少年中非常有市場。”
達娜·莫熱走進辦公室，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說道。
見衆人紛紛向她投來驚訝的目光，她不在意的慫了慫肩，“如果你們有一個正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女兒，就會像我一樣瞭解這些東西了。
這個小型團體很業餘也很激進，想象一下一個皮膚上穿着各種金屬環的紋身男，在臺上彈着電吉他聲嘶力竭怒吼着要摧毀權威和資本的樣子，伱們就能理解了。”
“聽起來很有說服力，那裡靠近華爾街，屬於金融區，大多數受害者都是爲資本家服務的，或許他們將其視作了某種宣言。”安娜猜測道。
“我們去西奈山醫院，希望她還能開口說話。”車鑰匙繞着傑克的手指靈巧的轉了兩圈。“抓緊時間，現在全紐約都在恐慌，不知道今晚該不該吃東西。”
達娜·莫熱說得有些誇張，但說明了事態的嚴重性，今天的動靜不亞於之前的公寓樓爆炸，穿着防化服的CDC們比起炸彈更讓紐約的市民們感到驚恐。
——
“她進門回家的時候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幾乎站立不住，我就連忙開車將她送來了這裡，現在醫生也不確定她還能不能醒過來。”
卡洛琳·薩巴塔克的母親是一個看上去生活優渥的中產女性，眼眶通紅，雖然因爲女兒的病情心急如焚，但說話依舊很有條理。
“我很遺憾，薩巴塔克女士。”漢娜和傑克對視一眼，主動開口安慰她。
“我都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在那裡吃東西，我們甚至從沒去過曼哈頓的那個地方。”薩巴塔克女士小聲抱怨着，顯然她還不知道自己女兒不單純是受害人，而更可能是加害者。
漢娜扶着她在醫院走廊旁的長椅上坐下，“你知道她爲什麼會去那個地方嗎？”
“也許是和她的網友見面，她身邊幾乎沒有朋友，大多數都是線上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們，這有問題嗎？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問。”
被兩個一臉凝重的FBI注視着，薩巴塔克女士有些警惕起來。
“是這樣的，我們需要找到所有的受害者，以免出現遺漏，你要知道，呃.有些人可能現在還不知情。”
傑克隨口扯了謊，卻沒想到引起了薩巴塔克女士更多的聯想。
“你們覺得卡洛琳會不會是被針對的？”
啊這，傑克一時語塞，倒是漢娜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
“我們沒有獲得類似的消息，你的女兒和人有矛盾或者發生過沖突嗎？”
薩巴塔克女士臉上的愁容更甚，彷彿被漢娜這個問題打開了話匣子，
“這幾年卡洛琳在學校的日子很不好過，你們知道的，這個年紀的孩子會很殘忍，在這兩年裡她不得不轉了兩次學，因爲受到了一些非常過分的校園欺凌。”
傑克的眼皮跳了一下，出現了，美式的青春期終於出現了，不知道爲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遇見的青少年個頂個的成熟懂事。
無論是從變態手中逃脫的卡拉還是卡塞爾家那個世界無敵乖巧懂事的女兒，和他在美劇中看到的那些玩意兒相比簡直不是一個世界的，這回終於讓他碰上一個“正常”的了。
“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漢娜問道。
“從她父親不告而別之後，大概五年前，他打包了一袋行李，就這樣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了，在這之後，卡洛琳的行爲就有些失控了。
從一開始各種無緣無故的情緒爆發，之後我經常會發現她在房間裡燒東西，一些舊照片和舊衣服。
我知道這件事給她帶來了很大傷害，也使得她在學校裡變得更加敏感和衝動，而這樣的行爲讓她遭受了同學的排擠和霸凌，並且愈演愈烈。”
傑克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病牀上的卡洛琳·薩巴塔克，唔，似乎並不是黑白混血，好吧，是他狹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