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夜讓目光落在她徐徐打開的畫上,笑語嫣然,“小太子妃要謝我?你要怎麼謝呢?”
話說完,剛好越清河全部打開這畫,看着畫上的人,越清河愣住了。
她知道夜讓喜歡畫畫,但不知道他的丹青這麼好,尺幅之間,天地在括。
畫中純用黑紅兩色,卻將梅花與庭院勾勒得傳神傳韻,那梅樹下還站着一個女子,穿的是和梅花同色的斗篷,正擡頭望着樹上的一朵梅花出神。
“畫得太好了!”越清河忍不住讚歎,夜讓指着畫上的人但笑不語。
越清河細一看,才發現,庭院很眼熟,梅花樹很眼熟,那女子的衣袍也很眼熟,這……不是自己在他生日那日去他的王府時的情景嗎。
“你畫我上去做什麼?”越清河將畫上人看了又看,確認是自己無誤,笑着問。
“好景自然還須美人相襯。”夜讓笑得別有深意。
越清河翻個白眼,“我記得是誰掀了我的蓋頭說我長得也不過如此呀?怎麼過了個年就忘記了?”
夜讓作驚訝狀:“沒想到美人記仇記了這麼久,實在惶恐。”
越清河看他這樣子,笑了,“你別逗我,我還沒好呢。”
夜讓收了畫,漫不經心地問:“如何,這梅花圖可還喜歡?”
“喜歡,待會我讓瀟……橫燭掛到書房牆上去,下次方太傅來了,定會讚賞你的畫的。”越清河本想說讓瀟風去掛,臨時想起來昨夜的事情,又改口說成橫燭。
夜讓沒有放過這個細節,嘴裡笑說:“你喜歡就好,你若喜歡,我還可以多作幾幅給你。”
“你不忙麼?”越清河好奇。
“忙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如今恭王府上下都打點好了,你若得空,常來我府裡坐坐。”夜讓笑道。
越清河本想高興地應好,卻想到昨夜睡沉之時太子說的那句話,又失了興致,怏怏地說:“再看吧。”
夜讓也不勉強,點點頭,仔細看了越清河一眼,最後笑着說:“怎麼了?有什麼心事,跟我說說?”
越清河被這麼一問,頓時想要把這些事情全部都倒給他聽,然而理智制止了她這樣做,畢竟他是王爺,而她是太子妃。於是搖搖頭,道“沒什麼要緊的大事,倒謝謝你的關心了。”
夜讓輕笑,“小太子妃啊,你都謝了我兩次了,光口上說說可不行啊。”
越清河躺在被子裡,看着他的半個身子,只覺得今天這夜讓怎麼和其他時候有點不一樣,倒像第一次見面一上來就很輕佻地掀了她的蓋頭的模樣。
“你想要我怎麼謝?”越清河躺着,眼睛看着他得了這句話後,眼裡笑意驟深,然後,慢慢慢慢俯下身,在她疑惑不解的眼神裡,輕輕地在她脣上蜻蜓點水印了一下,微微拉開距離,“就這樣謝罷。”
然後起身,不顧越清河睜得大大的眼睛裡的驚異,輕笑一下,離開了。
越清河好半天不能回過神來,之所以他的一系列動作能完成得
那麼輕鬆順利,是因爲越清河打死也沒能想到,夜讓俯下身,居然是爲了親她!
她就這樣被輕薄了??
越清河僵直地躺在牀上,一時間心中翻江倒海。
直到橫燭捧着個小碗進來,見到越清河醒了很是驚喜,“太子妃,您醒了呀。”
越清河這纔像回到人間一樣,猛然怔一下,看着橫燭,好半天才說一句,“你剛剛去哪了?”
“奴婢剛剛去給太子妃取藥了呀。”橫燭舉舉手裡的小瓷碗。
越清河略微冷卻了一下思維,又問:“她們呢?”
橫燭疑惑:“是指瀟風姐姐嗎?因爲太子殿下吩咐過,不讓人打擾您的休息,所以她們都在外面。”
越清河心裡頓時騰起一股火,都在外面怎麼還會讓夜讓隨隨便便進來,都不會跟着在一邊看着麼,如今自己被輕薄了,竟還無人知覺。
看着太子妃臉上頓時就出現潮紅氣色,又呼吸聲變粗重,橫燭不知道是越清河在生氣,還以爲又發燒了,忙去貼她的額頭。
越清河下意識地閃開了,橫燭的手訕訕地停下,解釋道:“奴婢只是想摸摸看太子妃有沒有繼續發燒。”然後又,馬上意識到這句話可能還是僭越了,忙將小瓷碗放下,打算去外間:“那奴婢去請瀟風姐姐來。”
“你別去,”越清河想也不想攔下她:“這會子說不定還在哪卿卿我我,別去打擾人家的好事。”話說完越清河就被自己語氣裡的酸味以及十足的諷刺給嚇住了。她竟說出了這樣的話!
然而橫燭的反應更讓她意外,她像是不可思議一樣,脫口而出:“太子妃也知道了?”
說完意識到這話不對,恨不得將舌頭咬斷,惴惴不安地看向牀上躺着的那位。
越清河心裡五味繁雜,原來她們的事,大家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麼。瀟風,瀟風,爲什麼?爲什麼你單單不肯告訴我呢?
好半天,橫燭才低着頭,小心地將藥送過去,道:“太子妃,喝藥吧。”
越清河閉着眼睛想了半天,對橫燭說:“你去吧,藥我會喝的,出去的時候帶上門,本太子妃要休息,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攪我。”特地在任何人三個字上咬重一些。
橫燭鬆一口氣,將藥碗擱下,然後出門去了。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越清河直接下牀,起身將那藥盡數倒進屋裡一株盆栽裡。然後將那畫扔進箱子的最底層。
做完這些後,重新回到牀上,閉着眼睛,強迫自己睡下。
誰知道,房間裡一陣微動,夜讓的聲音又一次裹着輕笑響起:“小太子妃,你就這麼生氣?連藥也不喝了,這可對身體不好啊。”
越清河猛地睜開眼,看見夜讓如鬼魅般又出現在房間裡,不可置信:“你是怎麼進來的!!”
夜讓笑着從桌子上自顧自取過一個杯子,喝了口水,極爲平常地說:“就這樣進來的呀。”
越清河氣得說不出話來,剛要喊人,夜讓輕飄飄地拋來一句:“你
不是要讓她去卿卿我我快活嗎,怎麼又要打擾人家的好事了?”
這話一說,越清河連喊人的心思都沒有了,“流年不利!”狠狠瞪了夜讓一眼,“你要再敢輕薄我,我就讓人殺了你!”
夜讓眉一挑,“哦?果真?”說着就放下杯子往牀邊走去,越清河忙往被子裡縮:“你,你要幹嘛?”
夜讓輕笑,笑得極其嫵、媚,像是青、樓裡的小館一樣,聲音也柔柔、軟軟的,“當然是與小太子妃共赴雲、雨啊,不是說了如果我輕薄你就殺了我嗎?”說着要去揭衣釦。越清河嚇地大叫:“我不殺你了,你別過來。”
夜讓腳步一頓,做出一個單純的模樣想了一想,隨即像是想明白了一樣笑起來,“啊,你同意了?就算我輕薄你你也不殺我了?”然後揭釦子的動作更快了。
越清河要哭起來,“你別,我不是這個意思,來!……唔”
夜讓及時地捂住她的嘴,看着面前人梨花帶雨怯怯地看着自己的眼神,不禁心裡一熱,鬆開手就要將脣貼上去。
然後被越清河一腳踢開了。
越清河連人帶被子踢到牀下,狠狠抹了一把嘴脣,要被氣瘋了,坐起在牀上指着夜讓的鼻子罵道:“你今天吃了春、藥了?到我這來發、春?!”
夜讓被踢下牀,也不狼狽,就那樣坐到被子上,反而盤起腿,眼裡笑意不減,“小太子妃生起起來,還真像一頭髮怒的小貓。”
頓了頓,又說:“不過我喜歡。”
越清河看危機解除,心裡防備卸下來,順手撈起一個枕頭狠狠地擲到夜讓臉上,“你這個瘋子!我是病人,要靜養,你還來嚇我!”
夜讓輕輕鬆鬆地接過枕頭,然後盯着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在越清河以爲他又要做些什麼的時候,委屈地看着她,像被欺負了一樣,“我纔沒瘋,我忍了好久了。”
越清河傻了眼,“什麼?”
夜讓將那緞面繡鴛鴦的枕頭攏過來,委委屈屈地撇着嘴:“我從第一次看見你開始就想非禮你了,小太子妃。”
越清河一口氣沒回過來,差點被嗆死,指着夜讓的手指不停發抖“你……你不是喜歡太子的麼!”
夜讓懵懂地擡頭,像是聽神話一樣,然後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是介意這個?”
越清河翻了個死魚眼,敢情你都忘記了麼。
夜讓笑得很狐狸,“誒誒,那是緩兵之計,我若不投你之好,怎麼能和你關係那麼密切呢?”
越清河傻眼了,“那些,你說的喜歡太子的話,全是騙我的?”
夜讓一本正經地點頭,“是啊,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不是一上來就把我當成了太子,還說讓我和我的男寵好好在一起別吃醋嗎,我見你有這樣的癖好,就乾脆說我是斷袖了,果然,你日後就待我不同了。”還沒說完,另一個枕頭就飛了過去,這次正中夜讓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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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