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淮而言，拿到一家直播平臺的股權沒有特別大的意義。
儘管狗星會跟着騰訊音娛一起上市，然而，做一個小股東再等四五年時間才能拿到上市回報，中間又把裴姝虞綁死在這樣一個小平臺，算下來價值並不高。
不過，再從星虞的角度去看，情況顯然不一樣。
有一定股份和什麼都沒有，在話語權的層面，差別很大。
狗星願意把這種權限都交出來，太有誠意了。
蘇淮算了算自己能夠佔到的便宜，果斷和狗星握手言和。
“我感受到了你們的誠意，ok，需要我做什麼？”
他們對蘇淮肯定也是有條件的，好處不可能白給。
不過，由於狗星纔是弱勢的一方，所以並沒有提出特別苛刻的條件，不敢也不能。
“狗神，是這樣的……”
代爲傳達的陳杰感覺自己和蘇淮是真正的一家人，所以把話講的很直白。
“主要有三點吧，第一個當然是流水，5000萬月流水是上面給您定的底線，我知道，確實有點高，不過整體而言，也沒有虧很多……”
高雞毛，一點都不高。
蘇淮忍不住想笑。
可能在謝總他們看來，以星虞公會的體量，每個月要刷5000萬流水，那就等於淨虧損600多萬，是一種很大的壓力。
但是對於蘇淮而言，他樂不得有個理由一直刷。
哥又不會虧錢！
“問題不大，你繼續。”
陳杰暗自咋舌，就感覺狗總豪氣得簡直過分，啥家庭啊？
搞不懂這幫有錢人……
“那好，那我就直說了，第二個是虞姬要有一個鎖定期，至少三年，只能在咱們平臺直播，違約金也會比較高。”
“可以。”
蘇淮隨口就答應下來了，但是反手又挖了一個大坑：“籤獨家吧，但是這種合同你們只能和她個人籤，公會不方便強制。”
陳杰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問題，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那當然，她肯定是獨家計劃第一批主播，有限的資源不給她給誰呀？”
蘇淮忍着笑意，嗯嗯應聲。
像獨家和鎖定期這種東西，現在整個行業裡都處於一個探索期，普遍是和主播個人簽約。
法律效力有沒有？
有，但是可以規避。
因爲別的平臺一旦想要挖人，那麼完全可以通過支付違約金的方式，達成轉換平臺的目的。
3000萬5000萬的，反正是新平臺出，關公會什麼事？
到時候提前一個月盡到告知義務，強行解約，剩下的事情就是慢慢打官司了。
打到最後，賠錢而已。
幹這種事兒，唯一的要點就是選擇一個正確的新平臺，唔，基本上避開鬥魚和熊貓兩個大坑就好了。
那兩家做事不講究，談的時候滿嘴都是“違約金我們給你出”，騙過去了就不認賬，拖着拖着就往主播頭上推。
在這方面口碑比較好的是快手，挖人真給錢。
“第三點是對星虞公會在比賽方面的限制，領導的意思是，每次大活動，你們可以拿兩到三個名額，但是不能全拿……”
陳杰有點心虛，他覺得前面的那兩個都是合理要求，最後一點太針對狗神了。
“狗神，我知道這樣對您很不公平，以您的實力，明明可以把所有獎勵都包圓的，橫掃全平臺。
但是公司不可能看到這種事情發生，你們要是這麼玩，別的公會真的不用活了。
對不住啊狗神，我真的沒辦法替您發聲……”
蘇淮徹底忍不住笑了。
就這？！
哥們兒，伱們真的想太多了……
他們操心的事情，恰恰是最不可能發生的，蘇淮一個月時間裡能給裴姝虞刷5億，但是不可能給公會其他人刷500萬。
一個是賺錢，一個是純虧，能一樣嗎？
不過呢，成立公會以後，如果仍然只給裴姝虞刷，不給別的主播分潤，其實有點不利於團結。
蘇淮也考慮過怎麼去掩飾，但是沒想到好辦法。
現在好了，理由是現成的——平臺不讓。
所以以後需要官刷的時候就讓公會號上場，然後正常走內部結算流程，刷100萬虧損12.5萬。
蘇淮的賬號仍然作爲私人娛樂使用，刷多少都不返還，大頭繼續只給裴姝虞，讓她美滋滋的賺。
偶爾再給自家主播刷個萬八千的，一個月花個三五十萬足夠維持住名聲了。
如果按照一個月1億的輸出，差不多有1300多萬的利潤，扔出去50萬給自家主播發福利，完全是毛毛雨。
嘿，你們真的……太貼心了！
蘇淮對於狗星的“限制”簡直不要再喜歡，可他嘴上全是不滿意，威脅道：“我想怎麼玩兒，居然還得受到你們限制？！”
陳杰苦笑着解釋：“我們不是要限制您，而是要限制星虞公會……您的個人娛樂和公會經營不能劃等號，是不是，狗神？”
蘇淮可不管，一頓嚇唬，又要來一份好處——
所有個人新賬號全都有10%的盲盒加成。
狗星內部會議的結果是，謝總妥協了，平臺發展方向仍然以遊戲爲主要引流和利潤點。
所以，蘇淮不得不新開好幾個小號，把自己的刷量，在明面上降下去。
原因也很好理解，因爲平臺對星虞公會的讓利太厲害了，註定了賺不到太多蘇淮的錢。
星虞做得越大，從平臺吸血就越厲害。
那就只能從遊戲上找補了。
陳杰特意提醒道：“狗神，以後儘量少碰遊戲，現在是私下裡，我跟您講句實話——屠龍的期望值下調了至少8個百分點，您懂吧？”
懂，那可太懂了。
以前呢，在不考慮心態因素的前提下，閉着眼睛死押一門，100萬的長期回報是94.8萬，剩下的5.2萬被平臺以賠率抽水的方式吃掉了。
以後可就狠了——平臺要抽掉12萬以上。
如果再算上人性的弱點，贏家會贏得更少，輸家會輸得更多，總之血慘。
哪怕不關蘇淮的事，他都忍不住吐槽：“像這種押注類遊戲根本都不需要靠賠率設計來賺錢，玩家心態早都註定了他們一定輸，何必搞得這麼狠？”
押注和抽盲盒不一樣，抽盲盒是純粹的運氣遊戲，長期回報無限趨近於設計值。
而多門押注類遊戲，99%的玩家都戰勝不了想贏怕輸、贏少輸多的人性弱點，根本沒必要抽水。
結果陳杰馬上喊冤：“狗神，您不知道，咱們平臺有不少專門玩這個的職業玩家，長期盈利比在1:2以上，新規則根本限制不了他們，一年少說也得薅走1000萬以上……”
蘇淮驚了：“嚯，這還有職業選手？”
陳杰賭咒發誓：“怎麼沒有，悶聲不響的拿屠龍當提款機，那兩個叫青藤和鬼谷的，充值不到200萬，刷出來快600萬了，牛得一批！”
蘇淮信了。
如果是一個數學特別好，然後自控力又特別強的職業選手，盯盤幾個小時賺點零花錢確實很容易。
這玩意遠比德撲簡單，而德撲比賽也有長期穩定盈利的高手，比如毒王、ivey等等。
但是正常的水魚不可能贏，比如愛如潮水和白起。
想到那兩個家裡大哥，蘇淮忍不住問：“愛如潮水和白起是什麼戰績？你跟我透個底。”
陳杰猶豫了片刻，輕聲道：“愛神刷了2500多萬，輸了2500多萬，總共充值快到5000萬了。白起沒那麼多，但也輸了快有800萬。狗神，你要小心，最好別和他們有太多的利益往來……”
陳杰講得很客氣很隱晦。
掰開來理解：別借他們錢，也別在線下搞合作。
蘇淮心裡肯定有數，否則壓根不會問。
“呵呵，那愛神的底子還挺厚的……”
“嗯，愛神現在每次充值仍然是100萬起，但是白起已經降到一萬一萬的充值了，有時候甚至是3000。”
“謝了，陳兄。”
蘇淮很領情，陳杰的提醒太到位了，甚至冒着得罪大客戶的風險，來給蘇淮賣人情。
這平臺太坑了，但在蘇淮面前，老陳還是願意做個好人。
然後巧到極致的是，陳杰剛和蘇淮聊完這事，裴姝虞就發來信息：“爸比，白起哥找我借錢，你覺得……”
“不借！”
蘇淮馬上否決：“你就說你的錢還沒結算，準備直接投給公會，拿股份。”
“噢！那……會不會不太好啊？”
“沒有什麼不好的，永遠不要信任一個賭狗，也別把賭狗當朋友，懂嗎？”
“嗯嗯，好，我聽你的！”
蘇淮對這個平臺越發的沒有好印象，不過爲了發育，只好再忍一忍。
“我跟平臺談好了，你準備好，咱們公會十一掛牌，正式改名，你要開始學習怎麼做好裴總了……”
裴姝虞的精力被分散開，滿懷期待的問：“十一我可以見到你嗎爸比？”
那你想多了，我還麼準備好捱打呢……
蘇淮看了一眼已經消化到74點的顏值和84點的身材，感覺不夠保險，所以一點都不想見到她。
“十一我有事，而且你急着見我幹什麼？”
倒打一耙，還挺好使的。
裴姝虞赧然嬌嗔：“不幹什麼，我能幹什麼呀？就想看看我的好爸比長什麼樣，這都不行嗎？”
“很帥。”
狗淮實事求是的預支了未來的顏值，半開玩笑半劇透的道：“劍眉星露八塊腹肌，和你想象中的形象一點都不一樣，保證是一個巨大的驚嚇，期不期待？”
“我去！”
裴姝虞驚呼出聲：“真的嘛？沒吹牛？”
“我保證，是真的帥。”
現在不帥未來也會足夠帥，不算騙人。
“那我超期待！”
裴姝虞似乎陷入了某種旖旎的幻想，哈哈傻笑了兩聲。
“哇！我都不敢想，那樣我會有多幸福……”
蘇淮急忙打斷她：“別想那麼多，腹肌不是你的，我更不是你的。”
打預防針要趁早，爸爸就是爸爸，可不跟你搞對象。
結果，裴姝虞的反應一點也不像後期的厭男，發出一陣嘿嘿嘿的花癡壞笑。
“你不搞我沒關係，我可以搞你……嘿嘿嘿嘿，真要那麼帥，我纏也纏死你！”
呵呵，到時候發現真相，別打死我就好。
蘇淮冷笑了兩聲，回了一個流汗表情。
撩騷得有節奏，有的時候要騷，有的時候要裝弱，讓她騷。
果然，裴姝虞興致大漲，又往前走了一步：“爸比，先付點利息……快給我看看你的腹肌！”
“告辭！”
狗淮說撤就撤，再沒理會她。
拉扯功力大成是這樣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瀟灑！
然後在接下來的兩天，裴姝虞沒事就纏着他要看腹肌……徹底上套了。
蘇淮感覺，95好感應該是有了，98也不遠了，唯獨就是100點巔峰，可能還需要一點點的……技巧。
……
從17號折騰到27號，公會的事情徹底擺平。
星虞已經註冊，股份分配登記完成，公司法人變更爲莫堅，代替蘇淮持股55%。
裴姝虞持股30%，付出了10年合同，違約金5000萬。
芝士只剩下15%的股份，但是10天不到的時間從江南公會挖來了6個大美女主播，並且風聲傳出後，馬上成爲主播們眼中的香餑餑，接下來應該會瘋狂擴張。
從唯一的老闆變成打工人，芝士仍然每天樂呵呵的。
因爲狗神太牛逼了，隨便一出手，就拿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平臺最惠合作待遇，眼看着是要拿着麻袋撿錢了。
100塊錢流水，平臺拿走30，普通主播拿走38到55，星虞公會血賺多少？
現在的15%股份，是真的比以前的100%更賺。
芝士打滿了雞血，裴姝虞也雄心勃勃，根本不需要蘇淮操心，他馬上又閒了下來，終於可以把精力轉回學校了。
眼看着要放國慶長假，班裡麪人心浮動的，好多人都在打聽——
“班長，你假期回不回家？”
想回，但是不能回。
剛離開家一個月，結果從一個工地扛水泥的力工變成一個白嫩嫩的少爺，親媽估計hold不住。
寒假就好辦了，時間久，扯淡的空間大一些。
可蘇淮卻沒有直接確定回答，反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安排嗎？”
“嗯。”
前來探風的黃夢婷很是期待的問：“放假了也沒什麼意思，等你組織大家出去玩一圈唄！”
倒也不是不行……
蘇淮正沉吟着，顧久玥轉過頭，眼巴巴的看着他。
那意思很簡單：蘇淮，你答應過的，要帶我出去玩。
嘿，這小眼神兒！
蘇淮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決定再拖一拖，給她製造一點期待感。
輕易得到的東西缺乏驚喜，都學會了嗎？
“你等我再想一想啊……”
結果還沒等他抻悠出足夠的效果，中午剛一放學，陳暖晗把他堵在了班級門口。
“老蘇，十一你回不回家？”
啊？！
蘇淮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