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他不是壞人,那那一夜將自己迷暈而後綁架到孤峰聽了一晚上的古箏,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好人能幹出來的。
但是要說他是壞人,那麼自己不僅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公主行館,剛纔動手的時候,他也是招招留情,這也不是什麼壞人能夠做出來的。
“這兩種,你都不屬於。”李宛如還是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說法。
面具男子又追問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世界上除了壞人,就是好人,什麼叫做這兩種我都不是?”
“誰規定這世界上除了好人就是壞人?在我看來,好人壞人都是相對而言。就好像我被嫁到這邊來,我本不情願,卻被烏蒙國的皇帝逼着來了,對於我來說,他就是壞人。但是正因爲和親之舉,烏蒙和鳳棲兩國和平共處,免於干戈,這對於兩國百姓而言,他就是好人。”李宛如以自己爲例,分析給面具男子聽到。
男子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不過卻覺得李宛如說的在理,心中不免又對李宛如多了一層認識。
“你這女子,不僅武功好,唱歌好,現在還發現伶牙俐齒的。烏蒙國的國王果然是有一雙慧眼,若是真正的昌平公主嫁過來,我估計遭遇到你所遭遇的事情,早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了。”面具男子走到李宛如附近,也坐在了石凳子上。
李宛如面對着面具男子也坐了下來,嘆了口氣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說:“只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我既然已經過來了,就不能再回去,而且我還有一件東西沒有找到,他就在鳳棲國。”
“找東西?你有什麼重要的物件丟在了鳳棲國麼?”面具男子探頭問道。
李宛如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需要找什麼,我只是有一種感覺,我需要留在鳳棲國,這裡有我需要的東西,而我也爲此找了很久很久。”李宛如說的有些傷感,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情緒,但是到底是爲什麼呢,李宛如也不清楚。
面具男子也沒有說話,突然感覺兩個人在一起,就算再說什麼對方都不知道,也不要緊,也不會覺得無聊。
轉頭看到月光揮灑,沉浸在皎潔月色下的李宛如青絲飛散,面若桃花,如凝脂般的皮膚被照耀的仿若吹彈可破,面具男子怔怔的看了一會,猛然緩過神來,將頭偏到了一邊。
而李宛如卻因爲陷入自己的思緒,忽略了男子的動作。
“對了,這架我們也打了,樣子也見了,總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吧?”李宛如想起自己和他說這麼半天話,其中的一個目的,看了一眼面具男子的面具,問道。 www✿ t t k a n✿ ¢ Ο
“知道我的名字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始終不會知道我是誰的。”面具男子笑了笑,看着李宛如對她說。
“那我叫你什麼呢?”李宛如不甘心。
“隨便你,你想叫官人或者公子都可以,我無所謂的。”面具男子聳了聳肩肩膀對她說道。
李宛如翻了個白眼,心想還讓她叫他官人,還公子,真是有夠自戀的,虧你臉被毀容了,你要是稍微有一張能看的臉,估計只會更家的變本加厲了吧。
“我看你帶着銀白色的面具,那麼我就叫你……銀面吧?”李宛如看了看那張面具,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是面具男子不高興了,十分詫異的問道:“你就算是臨時公主你也得有點學問吧?銀面這麼難聽的名字,而且又與一個十分不好的字諧音,你能夠喊得出口?”
“我有什麼喊不出口啊,而且那種什麼……不好的諧音字,是你自己頭腦齷齪而已!這世界上這麼多諧音的字,都是要去聯想,那我們都不要開口說話的了。既然你不告訴我你叫什麼,那叫你什麼就是我決定的事情。”李宛如義一臉無所謂加這個地盤我做主的表情,對銀面說道。
銀面目瞪口呆,這女人怎麼這麼不加避諱啊,平日裡的女人,雖然諧音不至於讓人這麼快去想到不好的東西,但是若是普通女子聽到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來,那隻會羞紅了臉改變成另一種說法,但是眼前的這位公主不是,她完全沒有覺得羞澀的念頭。
而且語氣中,還帶着一種強勢。
既然他不想說名字,只能聳了聳肩膀,無奈的接受這個名字。
“銀面,你武功高強,我的事情你也是比較瞭解,所以按照我的推斷,你應該是鳳棲國皇室的人,對吧!要不然不會知道我這個公主是臨時的,也只有兩國的皇室高層。”
李宛如分析道,一邊說,一邊注意着銀面的眼睛,想着能看出什麼端倪出來。
不過可惜的是,銀面的眼睛只是淡淡一笑,依舊波瀾不驚,說道:“你就不要再去猜測我的身份了,當初綁你也是迫不得已,本來我們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但是我那夜孤峰我覺得你很有意思,而且我聽說你在今年的皇家宴席上拔得頭籌,得到一把先帝的寶劍玄天,出於好奇,所以深夜來訪。”
“那也就是說,你來找我,其實並不是爲了找我。而是因爲那把玄天?”李宛如挑起了一邊的眉毛,音調也擡高了幾分。
銀面眼睛微微一瞪,略微有些驚訝,又有些好笑,問道:“你好像對我的來意很不滿意嘛。那如果說,我是專程來看你的,你會不會高興?”
“你可以不用這麼自戀。”李宛如冷哼着轉過頭去,站起身背對着銀面,略帶無所謂的說道:“我只是想爲什麼這把劍這麼有魅力,讓你們兩個都特意過來找我。”
“還有別人?”
李宛如冷聲說:“還有四皇子。”
“那個瘸子?”銀面冷哼了一聲,然後很有興趣的問道:“不是說說他已經多年不出來走動了麼,還去找你看那把劍,看來他的心,還未死啊。”
“沒有想到你也是這樣一個庸俗的人,用這麼低俗的詞來說人。據說所知,人家那是爲了國家纔會讓身子損傷。而且據我看來,四皇子其人也是身殘志堅,剛纔見到他的時候身邊一個下人都沒有。”
李宛如故意在銀面面前誇獎四皇子,又貶低他的人品,可是還是沒有發現這個銀面有一絲絲的不自然。
只是這樣,越發讓李宛如覺得可疑。
這個銀面和四皇子的體型差不多,雖然剛纔看到了銀面滿是刀疤的鬼臉,但是就算是眼見,也不一定爲實啊。
卻看到銀面對此不屑一顧的一哼,說道:“那是你不知道他年少時候的樣子,都說少年輕狂,而我們這位四皇子,少年何止是輕狂,簡直就是飛揚跋扈。”
“哦,說來聽聽。”李宛如今日看那個四皇子外形俊朗,雖不算一身正氣,但是也可以說是長着一張比較正義的臉,而且心沉似水,這樣的人少年時竟然跟現在完全相反,李宛如好奇有什麼變故。
銀面瞥了一眼興致盎然的李宛如,冷哼一聲問道:“我怎麼感覺你是對那個四皇子有意思啊,先是認爲我是四皇子,而後爲了他呵斥我,現在又積極的想要知道他曾經的往事。”
“在你眼中,我是一個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李宛如有些無語,這個銀面都是怎麼想自己的。
銀面搖了搖頭表示不相信,對着李宛如用手指了指自己說道:“你之前還不是連我一面都沒有見到就喜歡上了我麼,只是現在看到我的臉毀成這樣,後悔了而已。”
“我呸,你怎麼就這麼自戀啊,上次你把我綁架到山頂上,我被人退婚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就在這裡胡說八道。”李宛如邊說邊一掌打出,不過力道就小了很多,被銀面直接一把抓住了。
銀面抓着李宛如的手,眼看她第二掌又要打過來了,趕緊起身閃到了一邊躲開了掌風。語調曖昧的說道:“你若是不喜歡我,那麼爲何你面對綁架你的人卻一點想要把我綁起來送官的想法都沒有。”
“那是因爲我的智商還沒有低到如此程度。又打不過你,又追不上你,我拿什麼告人?況且,我這個人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你雖然將我綁到孤峰上去,但是對我卻沒有任何的傷害。”李宛如收起真氣,繼續坐在凳子上,天氣有些涼了,石凳子半天都沒有捂熱。
“可是我卻毀了你的名聲,還害你被退婚!”
李宛如聽到銀面的話,似乎帶着一絲歉意,轉眸看了他一眼,懶懶的說道:“如果我不在乎,那就不算是傷害。”
銀面聽了原本平靜的眼神,閃過一絲驚鴻,然後又裝作無意的樣子,回到凳子上坐好,貌似有些不敢相信似得又問了一遍李宛如:“話說,你真的當時對我沒有意思麼,爲什麼我感覺當時你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