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着人給析秋一行人量了身量,給每人定做兩套春衫和兩套夏衫,用着當季和換季好穿。
重新排了一下幾個女孩子在府中的排位,爲了體現沒有隔閡,這佟析玉直接佔了第二,而析秋後退一位。成了三姑娘,依此類推,析春第四,還有個王夫人不到半歲大的女兒,直接從以前府中第二,溜到了第五去了。
不僅如此,每人又給派備了個二等婢女,做着貼身伺候,佟百里身爲五品同知,府中的排場不能太大,姑娘們身邊的貼身伺候。只一個二等,其餘剩下都是三等!
析秋把藍衣也歸爲貼身的二等,又因跟析春住在同一屋子裡,倒是拒了王夫人送來的二等婢女,只留了個看守院子的婆子,並着四個未留頭三等掃灑跑腿。
除此之外,爲了規範她們的宅門規矩,王夫人特意的請了個教養姑姑,每日早間,她們從鄉下來的三個女孩兒,都會在特意隔出女子學習的後院,學習一個時辰的規矩。
到了下響則是跟着謝寧一起。共同學習女子該知的《女戒》、《女訓》、《女論語》什麼的,總之就是教你如何作一個三從四德的婦人的書。
有空嫌還得學兩針刺繡,還得彈兩指琴,順道有了閒情,還得來兩筆畫,這每一天行程排的是滿滿當當,累得析秋心裡直呼,前輩子上班都未曾這般這累過。
爲着隱藏實力。析秋刺繡不是刺破手,就是彈琴彈彈破指。
聽着那比彈棉花還要來得難聽的聲音,謝寧完美的笑臉上,出現了絲絲皸裂,那一直隱藏得很好的月牙眼中,更是有着一絲鄙夷。
倒是佟析玉是個深藏不露的,不僅琴彈得好。那一手漂亮的刺繡更是讓人讚不絕口。宏他在弟。
析秋瞟了一眼那刺繡,卻原來是仿她給佘掌櫃的花樣。
那小面棱棱角角的幾何形,雖不如析秋的原圖精湛,倒也有個六分精緻,她得意一笑,對着謝寧拍着馬屁:“寧姐姐你看這花樣如何?”
謝寧眼神閃了一下,倒是很快彎了月牙眼:“倒真是新鮮得緊,想不到析玉妹妹還有如此巧的手法呢,既是連着這般漂亮的圖形都能繡了出來,是你自已所畫的花樣麼?”
佟析玉搖了搖頭:“不是,是妹妹我借住在外家時。鎮裡突然流行起了這種花樣,有看過幾眼,就描了下來!”
“倒真是心靈手巧!”
面對謝寧的誇獎,佟析玉面上紅了一下:“比起寧姐姐你來,妹妹還差得遠呢,以後還望寧姐姐多加看顧纔是。”
“這個是自然!”謝寧笑得得體,那彎起的月牙眼中,一絲閃光,就此隱了過去。
析秋拉着析春在一旁繼續着最爲糟糕的彈琴,析春一張臉紅得都想鑽洞了,可她又不能戳破什麼,從二姐故意刺繡捅破手指時,她就已經隱隱的猜到,知道二姐怕是有意藏了拙。
當天晚上教養姑姑前來凝香院報備訓練結果,謝寧直接未經婢女通傳,便進到了暖,坐在小炕的另一邊,拿着一顆蜜餞往着嘴裡放着。
待教養姑姑說完,王夫人揮手讓其退了下去,梅妝讓婢女端了茶水進來。
吃得甜膩的謝寧喝了口淳香花茶去了膩,這才拭完嘴角看着王夫人:“孃親這是打算將大伯家那個析玉送於我?”
王夫人笑了笑:“怎麼?她表現不好?”
勾了一下嘴角,謝寧在那裡輕哼一聲:“倒是表現太好,看來這幾年大伯沒少費心思呢!”
王夫人品着茶:“那你中意誰?”
中意誰?這幾天相處下來,那析秋跟析春兩姐妹雖做啥都笨得可以,可那析秋總是給她怪怪的感覺,這禮儀做得滴水不漏的人,卻在其它方面表現得像個白癡樣?
“我是一個都不中意的,如果可以,女兒倒是希望家中只有爹爹孃親還有珍兒妹妹,咱們一家四口和樂過着。”
王夫人嗔了她一眼:“那你那婚事,你是要自已去嫁?”
話落,見她癟了嘴:“可若讓我帶個在身邊,我倒是希望是個笨的,析秋不行,析春倒是可以,有病,意外就多!”
王夫人沒有理會她,只嘆道:“有些事你不願意也得做,不過是個鄉下女,你還鬥不過?”
見她沒吭了聲,王夫人伸手過來抓了她的手:“她是個沒腦子的,再好的才藝,憑着你的本事,要把她拿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將來若去了那王府,府中衆多側妃侍妾,你要每個都看不順眼,還能都打死了不成?有些東西是得靠手段才行,多一個敵人,不如多個同夥,到時一人獨大之時,不怕借不了手除!”
謝寧沉默,半響點頭:“女兒知道了!”
王夫人點頭,覺得讓佟析玉去,雖是賣了佟百川的面子,可何償不是看她夠簡單?那個佟析秋……
她眯眼,不知爲何,心中總覺得有些跟傳說中的不一樣,說是受了刺激,可總有些不放心,既是如此,還不如放個放心的去,這樣既還了人情,又少給女兒豎個敵!
到了三月初二這天,析秋她們隨着王夫一同去往福安堂請安回到了凝香院。
王夫人坐在偏廳上首的軟榻上,笑看着下首恭敬的她們:“明兒個就是三月三了,今兒個就不學那些個規矩,好好的修養一下,明兒個精神飽滿點,咱們去相國寺賞花踏春去!”
“是”
待衆人坐下,又聊了些別的,析春又些犯了咳嗽!
王夫人皺了秀眉,關切問着:“可是難受得緊?”又轉頭對着梅樁吩咐着“一會着了府醫來看看!”
“是!”
析秋看着她,想着定是這段日子累得狠了,這課業太過繁重,就是她這個正常人都有些累得受不了,何況她又是個身子不好的?
想了想,才小心的開了口:“怕是這幾日上課吹了風,引得老毛病又犯了!”
“二孃可否讓析春歇個幾天?她自小從孃胎出來就帶了病,跟我們比,底子差了些。”
王夫人點了點頭:“不若明兒花朝節也別去了罷,這相國寺在山上,那裡氣侯比着平地還要低個幾度,好好養養纔是正理。”
“謝二孃!”析春乖巧的站了起來,福了個身,頭始終低得很低。
待她坐下,析秋拉了她的手,王夫人見也沒啥大事,也就揮退了她們。
出來時,跟着的一起走的佟析玉,哼即了聲,看着析秋要笑不笑:“倒是好大面子,既是明裡暗裡暗示着嬸子布的課業繁重,二嬸是好心爲着你們,卻不想教了個白眼狼出來!”
說罷,甩着絹帕就要走,析秋不鹹不淡來了句:“自是比不得析玉姐來得孝順!”
佟析玉臉黑了一下,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說她不顧親孃跑嬸子這來賣孝?
咬着牙,轉眼瞪擦身而過的析秋,哼了一聲,快步上前用力的擠開了她,這才傲嬌的擡頭向着怡芳院走去。
析秋拉着析春,不緊不慢:“咱們慢點走!一會回去讓籃衣給你熬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