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觀風使至
但至少現在，農學社幫助自己推廣農學知識，以及拓展耕牛的市場卻完全沒問題。
所以因草種計劃而逐漸發展起來的幽州牧場，經過兩年適應開始逐漸形成起來。
對比起傳統的遊牧畜牧業，純粹依靠草原，山地草場作爲放牧地點，遊牧牧民只能趕着牲畜進行放牧，相對來說投入成本低，產出低，抗風險能力更低。
常常一場風暴，就很可能會讓模樣的大羣牲畜病死。
哪怕整個秋天時讓大量牲畜吃得膘肥體壯，但每年過冬，依舊有牲畜凍死。
這對草原畜牧業幾乎是不可能避免的情況，否則也不會只要中原王朝一衰弱，那草原遊牧民族一旦遭受雪災，基本上都會來中原搶劫一波，可謂是草原文明不可避免的侵略性。
但隨着《草種計劃》的執行，牧草成功在北方地區種植收割，大量給牛羊使用的糧食能夠做到如同農耕文明的糧食般春種秋收，冬天更能把這些牧草製作成青儲，讓牛羊哪怕在冬天也能穩定吃到營養豐富的草料，這就非常關鍵了。
因爲有了這，就不用靠着蒙古包進行追逐水草而居。
而是能給牛羊就地建設起在冬天防風禦寒的廠房，甚至來一套火炕保證牛羊體溫。
反正煤炭行業被李泰所掌控，比較起煤炭的消耗，總比牛羊直接凍死好。
所以岑文本倒收集了一部分李泰的資料，遇到了李泰的信息，倒馬上進行解惑。
“這李先生叫什麼？”張亮不由追問了一句。
這些都不需要我們自己出錢，朝廷服徭役能做到這麼好，我們還有什麼渴求的！”
一個個的計劃也都有序發展，至少在天津城發展到瓶頸前，自己不需要再多做什麼了。
說實話，這就是最直接的生產力的提升，尤其對大唐這麼個缺少勞動力的時代來說。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天津城發展到瓶頸，那也就發展鋼鐵項目了。
張亮倒沒直接進入到幽州地界，而是進入到滄州地界，就派出一部分人先前往幽州的地界進行打探，尤其是天津城，更是要打量得清楚。
但當他知道李淳風調度近十萬人，把這道路給修繕起來時，張亮對李淳風卻相當佩服。
“岑侍郎，你覺得我們先從什麼地方入手比較的好！”張亮把玩着龜殼對岑文本問道。
說實話，李泰真心覺得自己回到朝廷去不是什麼難事。
“等到今年過後，河南那邊購入大量耕牛後，自己也可以順勢跟朝廷說一聲，《草種計劃》算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要不要在陰山以北進行全面實驗，就看朝廷的了！”
兩人倒也沒直接去官方驛站，而是在當地酒樓客店先居住下來，打算一路慢慢向滄州城而去，畢竟水路上的繁華景象自己都見過了，到底要在路上看看風土人情。
因爲他好像知道自己接待得是什麼人了，畢竟十三路觀風使巡省天下的事，整個大唐都知道了，更不要說酒樓這地方本來就是消息聚散流通的地點。
“三條道路，六個方向一起修繕道路，這沒出什麼事情嗎？”張亮有些不理解道。
三座城市，三條道路，六個方向一起修繕，天津那邊的徭役爲主，我們沿途的百姓共十萬人跟着打打下手。
所以，在自己的《草種計劃》成功後，那對朝廷來說，所看到的是什麼，那就是一片龐大得恐怖的藍海。
就更不要說，這些普通徭役，六個方向出發，一起發動工程，更在短短的一季時間便是把這三條大路給修繕出來。
不說什麼針不針對異族，大唐本身因爲人口實在太少了，太需要勞動力的補充了。
不說要走什麼良種繁殖或畜牧專業化，甚至研究乳製品道路，單單是這就對草原的畜牧業形成了降維打擊。
只不過，鋼鐵項目較爲敏感，這種事一啓動說不定自己就被謀反了，所以先放着。
張亮做事喜歡常常暗遣手下偵知治下善惡細隱，而此次作爲觀風使，張亮這樣的習性卻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說實話，岑文本知道自己這次來，最主要的就是爲了觀察李泰。
但要自己前面幾個計劃砸下去都回不到中央，那自己也應該要準備走燕王隱藏路線了。
畢竟在張亮看來，李淳風能在非戰時就能組織十萬人來修繕這道路，那在戰時就能指揮這些人形成防禦工事，甚至更進一步，他能在戰場既時指揮，甚至掌握戰場變陣之類的。
但走牧場養殖業路子的牧民，只要積蓄足夠青儲，那就能安安穩穩的度過冬天。
對比起行政能力，張亮更多的只是一名武將，對比起文臣這種修繕了道路帶來了多少的人流量，活躍了多少的經濟，給百姓帶來了多少的好處，張亮是真不懂。
所以，走着水路來到滄州後，沒直接去滄州城，而是在南皮就待着。
自己這些人不就是在李淳風的命令下，按照命令每天搬搬磚嘛，每天都有饅頭吃，有熱湯喝，幹活的時候還讓自己戴上手套避免凍傷，更重要得是還算徭役，自己爲什麼不去！
岑文本看着張亮臉上的驚疑之色，疑惑的對張亮道，“張都督，這裡可有什麼問題？”
畢竟對比起前面幾批農業學府的學生，這幾批卻是在自己來幽州後，纔來得幽州農業學府的學子，對李泰來說，自然是親近幾分的。
代國公回來時曾經上奏過李淳風的功勞，想要讓李淳風進入兵部的，但被其想要創立幽州農業學府的理由拒絕。
道路從去年開始修繕到三月時，就修繕得七七八八，我們南皮也就熱鬧起來了。”
的確，遊牧畜牧業在畜種前期，尤其逐水草而居的過程中，成本肯定低於《草種計劃》而逐漸形成的有點現代影子的牧場養殖業。
但每年到了冬天就會降臨一次真正的考驗。
這就讓張亮覺得，這李淳風卻是一個個大大的人才了。
店家看着這兩個人動不動就是什麼代國公，什麼聖人的，倒是神色有點慌張了起來。
至於天津城的發展就算是出現了瓶頸，自己手上還有一個發展薊州鋼鐵的項目，也在手上按着，畢竟自己向着朝廷要了鹽鐵之權，現在頂多動了食鹽權利而已。
“主導修建這一條道路的是高陵徭役？”張亮倒有幾分驚訝的對店家問道。
“這能出什麼問題？”店家聽到張亮的話，倒是有幾分的茫然，完全不理解。
“李淳風……好像是燕王建立農業學府時的數科科長。
因爲自己眼睛看到的，往往是地方官員讓自己看到的。
“李……李淳風！”
如果這人換了戰時，那完全能在冬季戰時修繕出足夠的防禦工事來！”
“當初燕王還是越王時，在高陵的徭役做事就是這待遇！”岑文本從容道。
因爲這東西太賺錢了，賺錢到只有拿在國家手中才能放心。
總而言之，李泰肯定在幽州待不下來了。
而現在，王玄策根據《草種計劃》不斷馴養的牲畜，便源源不斷證明李泰所提出的《草種計劃》的可行性，並以畜牧業的牧牛不斷補充朝廷所需要的耕牛。
“店家，這南皮城倒是好熱鬧，一路走來，倒第一次見這般興盛的小縣！”張亮感嘆。
李泰心中慢慢的計算着，感覺單因爲這件事情，自己說不定就會被調回朝廷了！
就在李泰在天津城安安穩穩踏實發育時，張亮與岑文本卻已經來到滄州了。
不論是《草種計劃》，食鹽價格，甚至未來的遠洋捕魚帶來的豐厚利益，只要自己的政策影響到中央的整體計劃，那自己就必然會被召回長安去。
兩人都乘坐着輕舟一路北上，永濟渠整條的繁忙商路，他們感受得清楚。
因爲修運河跟《草種計劃》不同的點就是，興修水利幾乎是朝廷大臣的必備技能，但這種通過生活方式的改變來教化百姓，那就只能讓李泰頂上。
但說實話，這麼個計劃只要有抱負的君王，就不可能拒絕！
更不要說大唐打滅了東突厥，威懾北方，這是最好執行的時候了。
不過，在南皮城住了下來，他們便發現南皮城雖是一座小城，甚至算不上是滄州治所，但這裡卻超越了縣城應該有的熱鬧，街上人來人往，不遜色一般州縣治所。
張亮把手中龜殼放下來，神色有幾分猙獰道。
“那就先讓手下人過來彙報也就是了！”張亮看着岑文本的姿態，倒沉聲說道。
張亮看着岑文本說道，“你是文人出身，不懂得軍中指揮萬人以下人手的難度。
這點莫說在封建國家，就算現代也是一樣的，除了民生產業以外，其他任何利益超過了萬億的產業，那都會被政府拿在手中，而不是開放出來，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菸草。
“沒有沒有！”店家看着張亮的火氣，連忙道，“我們雖然沒有棉衣，但若願意去幫忙的，多數都給了手套，更能夠享受到熱水，甚至能夠吃上兩頓熱食。
畢竟耕種牧草與耕種小麥有什麼區別嗎？
“原來此人當初還曾幫助過代國公，那就更要向聖人推薦了！”張亮倒揮揮手道。
這無關什麼自由不自由，只是任何統治國家的階級都是會吃這最肥美的一口肉。
而這計劃真執行，那執行者最佳選擇肯定是王玄策，同時朝廷也會像是修建運河一樣派遣一位重臣負責領導，以及協調異族的各方事態。
“高陵徭役？高陵在哪？”店家搖頭道，“是天津來的李先生過來修建的道路。
每年逐水草而居的遊牧畜牧業的牧民每年到了冬天就只能聽天由命。
“就只是覺得這負責修築的調度之人，指揮能力有些出乎意料了！”
至於自己則先行落腳到滄州南皮，來滄州地界觀風！
一是發出一批手下去幽州探探路，另外就是先來看看南皮的情況了。
聽到店家語氣中的滿足，倒也不像是假話，只是聽着這些東西張亮喃喃道，
“我怎麼感覺，這些待遇好像有幾分的熟悉？”
“聖人有令，一路巡省事宜由張都督而定，文本只錄不述。”岑文本倒謹慎道。
至於現在，李泰則繼續每天練武的練武，讀書的讀書，偶爾去幽州的農業學府與裡面的學生們見見面。
沒有想到還有如此之能，難怪會被代國公讚賞！”岑文本略帶着幾分感嘆道。
“大冬天修路可是大大的惡政，這滄州官員這般草菅人命不成！”
後來隨代國公討伐東突厥時，以雪橇之法保證了後勤穩定。
說實話，李泰非常清楚，自己應該砸下來的計劃，已經在天津城砸了下來。
陰山以北的土地，不再是在中原儒生口中不能耕種的廢土，而是真正能夠讓鐵勒薛延陀等等的異族部落全部成爲華夏百姓，真正完成教化的大功業。
同時李泰這個最初提出《草種計劃》的人，要麼被調度到中樞，成爲中樞與這整個計劃的聯繫媒介，給與這整個計劃發展過程進行解析，以及提供各種的配套支持，要麼李泰直接就被丟出去執行這計劃。
只要讓遊牧民族不再遊牧，而是讓他們停下來修建城池，那自然而然從草原文明變成農耕文明，成爲華夏的一份子。
“去年薛刺史帶着我們修路，大冬天的我都去扛了十幾斤的土，一直在修那條向北通向滄州，向南通向無棣的道路，慢慢修通了不少城市，來往的人流多了，我們城才興盛起來。”
當然，除非朝廷對《草種計劃》完全沒有任何興趣，那李泰繼續在幽州待着，等待着自己下次回長安的機會。
這店家倒是正不知道應該怎麼樣自處，倒是張亮拍了拍這店家道，
“看來店家你也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若心中對伱們的刺史縣長有什麼冤屈，最好現在就跟俺說，也就算感謝店家你對俺的照顧了！”
“沒有沒有！”店家連忙搖搖頭道，
“這日子比一天比一天好，小店的生意更是一天比一天興旺，那都是託了刺史縣長們的福氣，小的雖不是什麼豪傑，也不能恩將仇報不是！”
“好吧！隨你。”張亮到底是窮苦出身，並沒有爲難店家，而是道，
“只若朝廷官員真有爲非作歹，橫行霸道之事，我在住期間，儘管告知我便是了！”
“謝觀風使！”店家連忙跪下磕頭感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