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顧歡顏,根本不知商笙歌何時離去。
接下來的幾日,她也沒有閒着,趕緊聯繫了青衣。
顧歡顏不在的這些事情,青衣把崖香谷的所有勢力,都併入了商笙歌,全心全意輔佐他。
聽聞顧歡顏回來,他自然欣然前來。雖然顧歡顏的樣貌辦了,可對青衣來說,這完全不是問題。他只是一眼便認出了顧歡顏。
看着日漸衰老的青衣,顧歡顏心中很是愧疚,一直拖了這麼久纔來見他。
她趕忙從口袋裡取出一隻藥劑,“青衣大叔,這是我答應給你的東西。”
見青衣不解,顧歡顏解釋道,“這個藥,可以徹底治癒你的衰老症。”
上次回基地的時候,顧歡顏特地帶了許多常用藥,自然沒有忘記帶治療衰老症的。
聽聞可以徹底治癒衰老症,青衣的神色一下子激動起來。這個病一直是懸在他祖輩頭上的利箭,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
顫抖的接過顧歡顏遞給他的藥劑,青衣急切的就要一口吞下去。
“青衣大叔,不是這樣的。”顧歡顏趕忙阻止了他。怪她沒說清楚,這是針劑,不能口服的。
顧歡顏取出一隻針管,把藥劑吸了進去,“青衣大叔,你相信我嗎?”
青衣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若非顧歡顏,他早就死了。現在顧歡顏拿出他只有在祖輩典籍中才可以見到過的神物來救他,他怎麼可能還有絲毫懷疑呢?
顧歡顏見狀,一針紮了下去。還不等青衣反應過來,顧歡顏已經處理好,“青衣大叔,等過個十天半月,藥效生效,你的病就會徹底好了。”
“那……那我的子孫?”青衣還有些不相信,不可置信的摸摸自己的臉。
顧歡顏燦然一笑,安慰的拍拍青衣的肩膀,“放心,以後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兒子、孫子,都不用爲這個病煩惱了。”
“顧姑娘,謝謝……謝謝你。”想到一直困擾着祖祖輩輩的病,一下子沒有了,青衣激動的不能自抑。
“青衣大叔,不以後該叫你青衣大哥了。”顧歡顏笑着說道。本來論真實年紀青衣也頂多算的上是她大哥,“這是我答應你的事情,不用客氣。”
半響青衣才從激動中回過神來,有些赧然,“剛纔我失態了,顧姑娘,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他知道顧歡顏找他過來,一定不是隻這麼簡單。
在青衣面前,顧歡顏沒有絲毫顧忌,請他把百里延淵的近況告知。雖然青衣現在已經歸屬商笙歌,可是在心底裡,他最感激的還是顧歡顏。
所以把他打探的消息,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顧歡顏。
基本情形與之前商笙歌說的差不多。百里延淵暫時還沒有什麼大動作,可是一直小動作不斷,不停的聯繫各地諸侯,同時厲兵秣馬,對商笙歌虎視眈眈。
情形不像商笙歌說的那麼輕描淡寫,不值得一提。百里延淵畢竟在皇子的位置上多年,不管在地方上,還是在軍中都有不少的人手。
甚至在朝中也有不少他的人,這些時日給商笙歌帶來了不小的麻煩。現在的局勢可謂勢均力敵,商笙歌只是稍稍佔優罷了。
聽完青衣的話,顧歡顏心情不僅沒有輕鬆,反倒更加壓抑起來。
她在二十四世紀的歷史典籍中,根本沒有見到過天青曾經有分裂的時候。現在顧歡顏也不知,到底是因爲她的到來改變了,還是成王敗寇,百里延淵輸了,所以在歷史上沒記錄呢?
不管怎麼說,似乎百里延淵是輸定了。顧歡顏不知他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因爲心中一直惦記着這件事,而在商笙歌身邊的顧歡顏,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快樂。商笙歌一如既往的對她溫柔體貼,可是顧歡顏臉上卻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純然的快樂。
除了和商笙歌在一起時,她會勉強露出幾絲笑容。更多的時候,顧歡顏總是喜歡一個人抱膝,看着窗外,目光憂鬱。
商笙歌自然發現了這一切。初時他還安慰自己,顧歡顏這是不習慣,等她習慣這裡的生活就好了。
可時間一天天過去,顧歡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商笙歌也無法再騙自己。
“小顏,你若是想他,就去找他吧!”商笙歌勉強說出幾個字,心疼的幾乎啼血。
“商笙歌,你什麼時候來了。”顧歡顏從美人榻上跳下,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商笙歌看着顧歡顏勉強擠出的笑容,有種難以言說的痛,可還是放緩了語氣,一如既往的說,“我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只是小顏你看的出神,沒有發現我罷了。”
以前不管在任何地方,只要是他一出現,顧歡顏眼中只會有他。可是現在……他在她身後已經這麼久了,她卻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這說明了什麼問題,商笙歌不敢去想。
“商笙歌,你剛纔說什麼,我沒有注意。”顧歡顏剛纔似乎聽到他說了什麼話,只是沒有聽清。
商笙歌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小顏,你若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就不要勉強。”
“商笙歌,你說的什麼話。是不是你有了新歡,不想要我了。”顧歡顏輪起小拳頭,在他胸前使勁捶着。
商笙歌也不阻止,任由她發泄,直到她打累了,他才又說,“小顏,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我這輩子,下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和你在一起。”
“那你爲什麼要趕我離開。”顧歡顏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商笙歌有手指細細的描摹顧歡顏的輪廓,似乎想要把她的模樣刻到自己心裡,“因爲你不快樂,你和我在一起不快樂。”
“不……”顧歡顏剛想反駁,便被商笙歌用手指堵住。
“小顏,你聽我說完。我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和你說這些話,我怕若是我現在不說出來,一定會後悔的。”商笙歌心中又補上了一句,更怕說出來,他更是會後悔。
顧歡顏安靜了下來,伏在商笙歌的懷中,聽他說話。
“小顏,我本以爲,我們兩終於可以在一起,日子一定會和快活。可是我錯了,快活的是我,你卻並不快樂。”
“你先不要否認,想想,你現在每天笑着的時候,又能有幾次,更多的時候都在發呆。”
“我知道,你忘不了他,所以你若是想他,就回去找他吧。”
商笙歌沒有明說,可顧歡顏也知道他指的是誰。
沒錯,這世上最瞭解她的,或許不是她自己而是商笙歌。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心中所想。
這些天,她人雖然離開了,可是心卻留在了白芨。
她的記憶雖然恢復了,她也記起了與百里延淵之間的所有往事,已經柔情蜜意。可是與百里延淵之間的事情,她同樣也清楚的記得。
之前他們是因爲種種分歧,所以她只能分道揚鑣,可是經歷了失憶期間,顧歡顏卻發現,其實她對百里延淵早就情根深種,所以纔會一下子爆發出來。
“不,我好不容易可以和你在一起。”可是若是叫她離開商笙歌,顧歡顏同樣也不願意。“沒錯,我心裡是有他,可是我既然選擇了和你在一起,就一定會忘記他的。”
顧歡顏生怕商笙歌會離開,死死的摟住他的腰。
顧歡顏的表白卻沒有叫商笙歌絲毫開心。若是這麼容易可以忘記,顧歡顏這些天就不會愁眉不展了。
“好,留下。我幫你忘記他。”既然顧歡顏不願離開,商笙歌自然不可能送她走。“可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想離開,一定要提前和我說一聲。”
顧歡顏重重的點了點頭,只是她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不會有這一天的。她好不容易纔可以和商笙歌在一起,一定要珍惜這個機會。
“小顏,你……”商笙歌本是一直握着顧歡顏的手腕,忽然面色一變。
顧歡顏不明所以,“我怎麼了?”
商笙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歡顏,又一把搶過顧歡顏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小顏,你的月事多久沒有來了。”商笙歌臉色灰敗。
雖然他們兩人親密無間,可是顧歡顏也不習慣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說,有些不好意思,“你問這個做什麼。”
可看到商笙歌表情嚴肅,她也收起了不好意思,自從她回來,日子就過的渾渾噩噩的,自己也不太記得,現在細細想了想。
“我……”顧歡顏猛然明白了商笙歌的意思,也飛快的搭上自從手腕。脈象滑而沖和。分明是喜脈。
“不可能。”顧歡顏站了起來,大叫出聲。
她怎麼可能有了身孕。她和商笙歌回來白薇不過一月有餘,可是脈象卻是兩個月。
這孩子是……百里延淵的。
顧歡顏看了看商笙歌,他眼中亦滿是苦澀,想來,他也一定知道了。不,這孩子不能留下。好不容易,她剛做了決定,若是留下這個孩子,會把她所有的一切都毀了的。“這個孩子不能留下。”顧歡顏看着商笙歌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要去找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