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看來你們已經受夠了,現在把事情告訴我,就不用吃這樣的苦頭了。”顧歡顏循循善誘,像是在誘拐小蘿莉的怪蜀黍。
又隔了一刻鐘,終於有一個小子的人,忍不住痛苦,大叫一聲,“我說,我什麼都說。”
顧歡顏此刻嘴角才真的浮現出一絲笑意,打了一個響指,小羅子已經把解藥放入那人嘴裡。
須臾之後,那人雖然還是喘着粗氣,可是已經了許多,只是還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簡直比受了什麼酷刑還痛苦。他低着腦袋,不敢看顧歡顏這個大魔頭,更是不敢看他的那些小夥伴。“顧姑娘,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顧歡顏一挑眉,他們知道她的名字,看來要找的人就是她。
“你們是誰派來的?”
“是大皇子殿下。”
果然是他,百里延淵。
“他叫你來做什麼?”
“殿下只是叫我們趕緊帶顧姑娘你回去。”
“只是這樣?”顧歡顏不信。
那人死命的點點頭,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這個大魔頭,她又使出什麼招數來,“沒錯,殿下似乎很着急,交代我們一定要找你回去。當然,也不知派了我們這幾個人,還有些兄弟,都分派到四處去找你了。只是我們幾個幸運,好容易看到你的身影,所以跟了過來。”
顧歡顏又看了他幾眼,似乎對他的話有些質疑。
那人連連擺頭,“顧姑娘,我剛纔說的話,句句屬實,沒有一句假話,若是有一句假話,就天打雷劈。”
對於這種發誓,顧歡顏是完全不相信,可看他這副情狀,顧歡顏倒是相信他沒有作假。
只是百里延淵派了這麼多人就是爲了找她,有沒有必要這麼小題大做了。
“顧姑娘,我倒是覺得有可能。”顧歡顏是當局者迷,青衣則是旁觀者清了。他掌握了天下消息源頭,自然也清楚百里延淵與顧歡顏自己的糾葛。“百里延淵四處找你,只怕就是爲了現在這場大水。”
他會這麼好心,找她就是想救她?
顧歡顏撇撇嘴,沒有一點感動的心情。反而對百里延淵心中充滿了不屑。這男人說話不算話,明明與她說好,這計劃在十日後正式啓動,可忽然提前了這麼多天。明明答應了她,要想法子安置百姓,可是現在連一絲絲生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們留下。
沒錯,這樣突然發動攻擊,的確可以效果最佳。可以預料的是,經此一場大水。東昀的三十萬大軍,必定會潰不成軍。
這場戰役,也馬上會結束。
可是天青十幾萬百姓和東昀的數萬百姓,都成了無辜的犧牲品。顧歡顏想到這裡就不能原諒他。雖然這一切無可避免,可是明明可以減少損失,可百里延淵偏偏要用這麼慘烈的方式。
顧歡顏看着奔騰不息的洪水,心中嘆了口氣。若是沒有商笙歌,百里延淵果然是天生的皇帝,也只有他這種人,纔可以視人命如草荐。
連顧歡顏也沒有想到,這洪水過了兩日才漸漸褪去。
困境過去,本來在一個洞穴裡一直相安無事的兩方人馬,一下子躍躍欲試起來。可因爲剛纔的教訓,他們有些不敢造次。
顧歡顏暫時不想看到百里延淵,所以連帶着他們這些人,也不願意見。揮揮手,“你們趕緊走,不要叫我看到。”
可他們猶豫半天,也不動靜。
“我知道,你們就這麼回去無法和百里延淵交差,你就和他說,過幾日,我會回去的。”
那些人吃夠了顧歡顏的苦頭,現在又有了她的交代,只能離開。
等到他們一走,青衣也告辭,這次洪水實在太過突然,他在這裡的勢力都沒有交代,他必須去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顧歡顏也知道他人多事忙,約好了再聯繫,便和他告辭了。
等到只剩下她一個人,顧歡顏卻駐足不前了,她也不知現在要去哪裡。洪水一發,相當於東昀危機已經解除。
她答應百里延淵的事情,也算是了結。兩人互不相欠。可她又答應了關子靖,必須要把那匹失蹤的兵器告訴他,所以終歸也不得不見上一面。
嘆了口氣,顧歡顏緩緩走了出去。
一路上,見到浮屍遍地,哭聲震天。顧歡顏總是忍不住停下腳,儘自己的能力來幫上一把。
這一拖,就是好幾日過去了,或許潛意識裡,顧歡顏也根本不想再看到百里延淵。
只是答應了關子靖的事情,她也不會不完成。終於她在心裡下了個決心,不管怎麼說,再去見上他一面,算是給兩人做個了斷,從此就是路人。
老天永遠都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顧歡顏剛下定決心去見一見百里延淵。可先遇到的卻是另一個她也不願意見到的人。
看着忽然不知從哪裡冒出的數十人,把她圍了個密不透風,顧歡顏嘆了口氣,也不說話,只是悄悄觀察着。
這些人雖然穿着天青百姓的衣服,可是衣料卻相當新。而且他們動作訓練有素,根本不可能是老百姓。反而有種軍中之人的感覺。
想來這些人,很有可能是百里延淵手下。
可顧歡顏再一看去,卻馬上推翻了自己的思量,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天青人,而是東昀人。
顧歡顏從他們的面上看了出來,東昀之人多是高鼻樑,大嘴巴,而天青卻是低鼻樑,小嘴巴。
她面前這十來人個個面孔深邃,鼻樑高挺。若是一個兩個或許是意外,可是,這麼多人都是這副長相,就說明了這不是意外。
他們是東昀人。
在東昀與她有關係的不過就是那幾個人。顧歡顏心中已經有了思量。
“謝東臨,怎麼打了敗仗,人也膽小了嗎?人來了這麼久,也不敢出來見面?”顧歡顏揚聲說道。
不多時,圍着她的人忽然向兩邊散去,從後面走出一個藍衫男子。身姿挺拔,器宇軒昂,可不正是謝東臨。“顧姑娘,別來無恙啊!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伶牙俐齒。”
“客氣客氣,我自然無恙,只是你,怕是有恙了吧。”顧歡顏毫不客氣的回敬他。
謝東臨訕訕一笑,“顧姑娘,真是會說笑。”
顧歡顏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和你從來不開玩笑,你或許身上沒有病,可心上病的不輕了吧。這次大敗,想來你也打擊不輕。”
謝東臨臉上的客氣再也維持不住了,一揮手,“給我捆起來。”
對方人多勢衆,顧歡顏也不做無謂的掙扎,便被他綁了起來,可輸人不輸陣,顧歡顏嘴巴還是不忘打擊他,“你以爲就這麼可以困住我?別忘了,即便是在你們東昀千軍萬馬之中,我也可以逃脫,還別說,你這幾個人。”
謝東臨面色又是一黑,顧歡顏可不又說中了他的痛處,“我知道這點人是困不住顧姑娘你,所以我還給你準備了點特別的東西。”
說着他從懷裡摸出一個藥瓶,從裡面倒出一顆紅色的丹藥,在顧歡顏面前一晃,“顧姑娘,這是我特別給你準備的東西。是我們東昀秘藥,雖然沒有名字,可以發作起來,嘿嘿,我就不說了。若是顧姑娘想逃開,倒是可以試試它的藥效。”
說着他不由分說,把無名丹藥塞到顧歡顏的嘴裡。
呸呸,顧歡顏連着吐了幾口,奈何丹藥入口即化,早已落入她肚子裡。怎麼一點創意都沒有,每次都來下藥這一說。顧歡顏在心中腹誹着。
好吧,她已經忘記,前不久她似乎也用了這一出。
雖然顧歡顏面上表現出憤憤的神色,心中可就樂開了花。謝東臨以爲用藥就可以控制住她,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顧歡顏本就差不多百毒不侵,加之體內有芳菲盡這個劇毒之王存在,這些小毒物,算的了什麼啊!
可還不等她樂多久,謝東臨又道,“我知道顧姑娘你施毒的本領不小,所以怕用毒也應付不了顧姑娘,所以特請來一位故人。”
靠之,他還弄了什麼。
謝東臨拍了拍手,一個“糉子”被推了進來。
顧歡顏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陳白牧,“小白兔!”
一聽顧歡顏的叫聲,謝東臨笑了,“顧姑娘,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你還喜歡吧?”
“你快把他放了。”禮物,禮物泥煤啊!顧歡顏對他怒目而視。謝東臨也是越活越沒水準了,連這種抓人質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顧姑娘,你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呢?我的三十萬大軍,被你一道大水給淹了,我都沒有這麼大的火氣。”
顧歡顏也冷靜下來,“你要怎麼樣纔可以放人。”
謝東臨心中卻是一怒,剛纔他雖然帶着笑說話,可話語中的重點卻是試探。他初時只是懷疑,是顧歡顏想出的計劃,現在看來,果然是她搞的鬼。
“顧歡顏,你不要這麼幼稚,你以爲隨便叫叫,我就可以放人的嗎?”“謝東臨,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和他也算是舊識,竟然也拿他來威脅我!”沒錯他們兩人都在安陽公主府裡呆過些日子,雖然都各懷鬼胎,可也算的上是難友了。可謝東臨絲毫不顧念舊情。她的指責,只換來謝東臨不屑一顧的笑。“我也不是什麼大善人,千辛萬苦把他救來,可不能就這麼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