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孤鴻失笑,她剛纔一下了結那麼多人,怎麼就不說血腥了呢。
見那人嘴裡沒有了毒藥,林孤鴻才把他的下巴給合上。那人倒是一點都不示弱,嘴巴緊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顧歡顏知道,這種人一般來說,嘴巴相當的嚴,不可能出賣主子。要想叫他說實話,必須另闢蹊徑。
凝神想了想,顧歡顏計上心來,在林孤鴻耳邊一陣耳語。言畢,她便走到一邊解決民生大計。
等到一切妥當,顧歡顏慢慢悠悠的回來,對上的是林孤鴻耷拉的臉,“小顏顏,你說的法子沒有用,這人嘴硬的很,就是不開口。”
顧歡顏把吃剩下了幾個幹餅子丟給林孤鴻,斜了他一眼,衣袖一捲,“看我的。”
林孤鴻見顧歡顏要大幹一場的架勢,也顧不上吃東西,眼巴巴的又湊到一邊,他倒是想看看顧歡顏怎麼撬開他的嘴。
豈料,顧歡顏人雖然走了過去,可只是一直看着那人,半天也不說話,把林孤鴻都要急死了,“小顏顏,你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再這麼下去,天都黑了。”
顧歡顏斜了他一眼,林孤鴻馬上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好吧,他不說話了。
半響,顧歡顏終於開口,目光如鉤,幾乎要看到那人心裡,嘴角噙着一絲詭譎的笑意,“看來你嘴巴倒是很硬。不過即便是你不開口,我也知道你主人是誰?”
那人睥睨了顧歡顏一眼,一副不相信的模樣,連林孤鴻也不相信,以爲顧歡顏是故意想要詐他。
卻聽顧歡顏繼續說道,“你的主子是謝西固吧!”
聞言,那人眉間一聳,顧歡顏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沒錯,剛纔她的確是在詐他。她與這些人交手也有段時間了,發現他們的武功套數和天青的不大相符,那種大開大合的招式,她在謝西固身上見過。
再者,這條路是去東昀方向的。她相信,謝西固那麼精明的人,見她一個人離開,不會不起其他心思。
所以她大膽的猜測幕後之人是謝西固。反正猜錯了也沒有什麼損失。不過老天似乎是站在她這邊的,這麼胡亂一猜,果然是猜了個正着。
林孤鴻見已經問出幕後之人,便想一劍了結了他,可又被顧歡顏阻止,他不解的看向顧歡顏。
可顧歡顏的目光沒有停留在他身上,依舊是看向那個殺手,“既然我已經知道,你現在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放心,我不會問你其他的事情,只是有件事想要麻煩你。”
顧歡顏說的很是客氣,更是滿面笑意,可那個被五花大綁的殺手,卻打了個寒顫。這個嬌滴滴的女子,看起來弱不禁風,可是實際上,和主子說的一樣,陰險狡詐的很,若是一不小心,就可能上當。
“你要我做什麼?”他含糊不清的說。
顧歡顏笑意淺淺,擺了擺手指,“很簡單,你帶我去見謝西固。”
沒錯,顧歡顏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她正愁找不到他們,現在送上門一個領路人,她怎麼能放棄呢?
“不可能。”那人一吐嘴裡的血水,斬釘截鐵的說道。
被他一口拒絕,可顧歡顏笑意不變,反倒一繼續說,“我勸你再好好想想,之前謝西固叫你來之前是怎麼說的。”
聞言,那人不由得,想了想謝西固之前所言。他交代,不管用任何方法,都要把顧歡顏給綁來。當然,前提是,她必須是活的。
那人心中一動,不管任何方式。那豈不是說,只要顧歡顏上門就好了?就算是他現在被逼領顧歡顏去找謝西固,也可以?
再者了,主人身邊高手如雲,顧歡顏現在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她一個弱女子和一個娘娘腔的男人,他們能翻起多大的浪來。
這麼一想,他心思活動了。
“那好,我只把你帶到附近,至於後面的事情,與我無關。”那人心中樂意,卻還是做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到了那裡,你就必須放我離開。”
顧歡顏應承了下來。哼,他有他的小九九,顧歡顏也自有她的算計。
雖然那人答應了她,可顧歡顏還是略有不放心,找林孤鴻要來一顆毒藥,逼着他吞到肚子裡。她可不想路上被人捅一刀。
一切事情了結,終於可以上路了。
有了這麼一個苦力,林孤鴻自然不願再當車伕,非要擠到車廂裡。跟着林孤鴻,顧歡顏自然不用風裡來雨裡去的。
他的馬車不僅華麗,功能更是齊全的可以。
顧歡顏喝着天山水泡的清茶,吃着桂花糕,不亦樂乎。難怪之前林孤鴻看不上她的乾燒餅,要是她,她也看不上。
看顧歡顏吃的舒心,林孤鴻又湊了上來,趁着遞茶的功夫,又在她的小手上摸了一把。心中還在竊喜,吃到了嫩豆腐。就被顧歡顏一個白眼掃了過來,“離我一丈遠。”
林孤鴻捂着他的小心肝,做出一副受傷的模樣,“小顏顏,我們可算是同生共死過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得了,少來這一套,你現在就算是說破了天,也給我滾開。”顧歡顏對他不加辭色。這一路上,顧歡顏算是把林孤鴻給看透了。他就是個痞子。給他點陽光就燦爛,給他點月光看浪漫。成日不是嘴上就是手上,總是要吃她的豆腐,簡直防不勝防。對於他這種不要FACE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能心軟。
所以不管,林孤鴻怎麼對她笑臉迎人,百般討好,她都冷麪以對。
林孤鴻顏色勝過女子,此刻垂眸,撇嘴無限委屈的小模樣,別提有多動人了。可他偏偏遇上的是顧歡顏這等冷面冷心之人。他的媚功發揮不了半點作用。
被顧歡顏晾在一邊,林孤鴻擺了一會兒姿勢,覺得無聊,便又怏怏的縮在一邊,“小顏顏,你怎麼這麼狠心,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你想要怎麼樣?”說起這個,顧歡顏聳聳肩,之前在懸崖那裡,的確是他救了她的命。顧歡顏是個有恩必報之人,所以這個情,她是打算還了。
林孤鴻聞言眉開眼笑,喜滋滋的又像是牛皮糖一樣湊到顧歡顏面前,“常言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不如你就……”
不等他說完,顧歡顏就一巴掌扇了過來,“你做夢。”
她就知道這廝沒有半點正經,“哼,說起來,剛纔若是沒有我,你也沒有命,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兩清了。”
林孤鴻被她說的傻眼了,可隨即又道,“一碼歸一碼,怎麼可以這樣算呢?小顏顏,既然你是我救命恩人,那我就以身相許好了。”
“得了。我纔不要你什麼許不許的。”顧歡顏又後退幾步。
她着實那這個林孤鴻沒轍了。之前不知道他是商笙歌的弟弟,她還可以完全不理會。可是現在她知道了所有事情,對林孤鴻是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顧歡顏覺得整個人憋屈死了。
林孤鴻雖然玩笑不羈,顧歡顏不知他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可是她覺得有必要和他說清楚。她身上的感情債已經太多了,她可不想又惹上這麼麻煩。趁着現在的機會,剛好和他說清楚。
“好了,林孤鴻,我有事要和你談談。”她忽然正色道。
“好啊好啊,談情說愛什麼的,我最喜歡了。”林孤鴻說話間,又在顧歡顏臉頰上偷了個香。
顧歡顏簡直對他無語了,這傢伙越來越放肆。
“林孤鴻,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清楚。”顧歡顏想了想,決定還是把一切告訴他,畢竟他也是商笙歌的弟弟,有權利知道這些。
看顧歡顏面色如此凝重,林孤鴻也收起調笑的模樣,老老實實坐在一邊,聽顧歡顏說話。
顧歡顏在他一臉震驚中,三言兩語,把她上輩子的事情告訴了他。更是把商笙歌這些年所有的苦楚也告訴了他。
“你是說,你和我那個無緣的大嫂其實是一個人。”林孤鴻摸着腦袋,有些無法消化這些事實。
這些年,他就是憑藉着對他們的恨度過的,可顧歡顏說的話,一下打破了他所有的想象,叫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其實這些年,商笙歌過的並不好,你家的事情,也與他無關,都是有人在背後指使。”顧歡顏斟酌了一下,開口勸解。
“好了,你不用替他說話。”林孤鴻第一次用冰冷的語氣拒絕顧歡顏。他的腦子實在太亂。他無法想象,顧歡顏竟然就是他自己一直痛恨的人。
顧歡顏也不多言語,她知道林孤鴻需要時間來思考。可現實卻沒有給他多少時間去考慮這些,因爲駕車之人含糊不清的道,“到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把馬車停了下來。林孤鴻的馬車雖然重,可是拉車的馬,卻是萬里挑一的好馬,論起速度來,比顧歡顏之前那匹掉的懸崖下面的也不逞多讓。所以只是這麼半日功夫,便已經到了。
顧歡顏跳下馬車,那人指着前方,“昨日,謝大人就是在這裡約見我們的。”
顧歡顏點點頭,在四周查看一番,果然這裡有人呆過的痕跡,那人沒有說謊。可這是昨日的事情,她是要知道現在。那人又馬上道,“我聽謝大人說,他是要去東昀,所以必定是沿着這裡一路向東。這裡就一條路,你若是沿着這條路走下去,想來不過幾個時辰便可以追上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