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的,酒店這麼多人!”
“嗯。”他沒否認,“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最重要,不是嗎?”
“誰說的!”
“好,那我下次告訴你,好不好?”
這人的軟言軟語,總可以讓時小念徹底的沒了聲音,然後看着他,最後幾乎是繃不住自己的情緒,就這麼埋在顧南城的懷中,一句句的說着“我愛你”。
顧南城眉眼含笑,笑意直達眼底,就這麼輕輕的拍着時小念的背部,像是在迴應她的表白。
昨天時小念說的時候,顧南城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想來找這個貝殼,是條件反射,但是顧南城不是沒腦子的人,一邊沿着海岸線走,一邊不斷的用手機找各種的資料。
這種貝殼是真實存在的,只是稀少的可憐,一般都要凌晨三四點的漲潮纔可以捲上來零星的一點點,下一次退潮的時候就被重新帶回海底了。
說是貝殼,不如說是已經死去的生物,要合適的時間地點,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運氣。
於是顧南城等了兩次漲潮,在快退潮的時候,冒着危險就這麼踩進了沙地裡,用手不斷的在海水裡摸索,一塊塊的找尋。
最後,竟然在快放棄的時候,意外讓他摸到了。
那種,心情說不上來的滋味。
忽然間,他就明白了顧南晚爲什麼那麼執念的要找尋心形的貝殼,那一瞬間,顧南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就覺得自己和時小念,真的就可以這麼長長久久的走下去,再不會有任何外界的力量分散他們。
其實,有一種愛,叫做執念。
就像時小念對他是一種執念,他對時小念,又何嘗不是一種執念。
……
“再哭,我真的會以爲你很討厭我找到的這個。”顧南城笑着抹去了時小念的眼淚,“要不喜歡的話,那還給我,我扔掉。”
“誰說我不喜歡!”時小念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顧南城仍然在低低的笑:“那就不哭了,嗯?司機把車子開上來了。”
“好。”說着,她有抽泣了一聲。
顧南城但笑不語,就這麼牽着時小念的手,走出了酒店,驅車帶着她去了自己母親的墓地,很安靜,也很風景優美的地方。
時小念陪着顧南城站着,很安靜的聽着他把自己介紹給他的媽媽。
一直到最後的最後,時小念纔在墓碑前,很恭敬的叫了聲:“媽!”
顧南城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佯裝嚴肅:“老婆,你看,媽你也叫了,女兒也生了,是不是應該給我正名了?”
時小念一下子沒回過神,反應過來的時候,沒好氣的瞪了這人一眼,倒是態度不像先前那麼堅決:“看你表現。”
說完,她就快速的朝着墓園外走去,顧南城挑眉,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清楚時小念的每一個軟肋在哪裡,就如同他知道時小念的每一個擔心在哪裡一樣,顧南城可以最好的掃清時小念所有的障礙,讓她徹底的不再胡思亂想。
忽然,走到門口的時小念轉身,看向了顧南城。
“想說什麼?”顧南城很淡的反問。
“我要去一趟日本。”時小念把之前宋宥羲和自己的說法如實的告訴了顧南城,“我覺得,這是唯一的機會,起碼可以改變米西臣想法的,就只有霍瑞芳,不是嗎?她願意開口的話,那麼米西臣就不可能不給恬恬手術。”
“何況,心臟供體也等不了那麼久,你知道的,心臟供體也是很難才能找尋的到。這個機會,我不可能放棄的。”
時小念說的飛快,“我也不可能拿恬恬的生命開玩笑,明明知道有更好的選擇。”
這些話,時小念說的很快,也帶了幾分的不確定,生怕這些話,再讓顧南城誤會,再把自己和顧南城帶回之前的冰點關係。
誰心裡,都有一個不可觸及的底線。
見顧南城不說話,時小念沉了沉:“我沒有任何拿你交換的意思,我不想放棄恬恬,我也不可能對不起時家,對不起你,但是去日本,是目前唯一可能的機會,所以,我不想這樣錯過。”
她很平靜的解釋,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顧南城,再認真不過。
顧南城雙手抄袋,金色的光暈就這麼打砸他淺灰色的襯衫上,把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照的更爲鮮明,立體。
低斂下的眸光藏起了深意,讓人揣摩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就在時小念忐忑不安的時候,顧南城忽然開口:“是真的要去日本一趟了。”
“什麼?”時小念錯愕的看向顧南城。
顧南城重新牽住她的手,打開車門,讓她上了車:“因爲姐的關係,米西爵抑制了顧家在日本的很多生產線,米家在日本的根基很深,加上勢力龐大,生產線受到很大的影響,我也必須親自去處理。”
時小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不說話。
顧南城卻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我說過,有我在,不用安心。米家,我會陪你一起去。我絕對不會讓你獨自一個人去那地方的。”
“可是……”
“你是我老婆,米家的人不管願意承認,還是不願意承認,這都是事實。”
“……”
“米家人想要你,也要看我願意不願意,明白嗎?”
顧南城沉穩的站在時小念的面前,每一句話都說的堅定有力,時小念在這樣的眸光裡,點了點頭。
“恬恬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放棄的,就好似宋宥羲能想明白的道理,我有豈能不明白。就算米家不給顧家使絆子,我也會親自帶你回米家的。”
顧南城很淡的開口,輕輕摩挲着時小念的細膩的肌/膚:“我知道,你對我並不是完全的信任,六年前我的所作所爲傷你太深,但是,從現在起,相信我,可以嗎?”
“好……”很久,時小念才喃喃自語的開口。
顧南城附身落下一個親吻,這才帶着時小念上了車,驅車回了顧家大宅。
剩下的事情,都是顧南城一手處理的,包括和顧佔銘交代一切,安撫厲昕恬,調配了所有的醫生隨時監護厲昕恬的情況。
而後,他才帶着時小念,直接登上了前往日本東京的航班。
……
——
日本東京,米家。
“先生,老太太的情況很糟糕,每一天拒絕吃飯,現在都要用強制的營養液纔可以維持。很經常發脾氣,不然就是認錯人。”看護看見米西臣的時候,急色匆匆的開口。
在看護話落的瞬間,霍瑞芳的房間裡又傳來了聲響。
另外一個看護被趕了出來,手臂上還被器皿給劃破,鮮血直流,看見米西臣的時候,不斷的搖頭:“老太太一直喊着瑞瑞,瑞瑞,我的瑞瑞。先生,您說……”
米西臣的神色凝重,快速的朝着房間內走去。
霍瑞芳的意識已經徹底的模糊,甚至看見米西臣進來,她也全然不認識了:“你出去,我不要你們,你們都是惡人,你們都在阻止我去見瑞瑞。那是我的女兒啊!”
“媽!”米西臣拉住了霍瑞芳。
霍瑞芳的眼神動了下:“西臣,是你嗎?”
“是我。”米西臣沉穩的應聲。
霍瑞芳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就這麼緊緊的抓着米西臣的手,先前的不清醒一下子變得冷靜了下來:“西臣,我要見瑞瑞,在豐城的那個女孩子就是瑞瑞,我要見她。我沒辦法再忍受沒有瑞瑞的日子。”
說着,原本冷靜的情緒又跟着崩潰了起來。
“那是我的瑞瑞,我的瑞瑞沒有死。”霍瑞芳大口的喘着氣,整張臉都跟着煞白煞白的。
米西臣當機立斷的扣住了霍瑞芳:“給老夫人注射鎮定。”
“是。”看護的動作非常快。
原本還在掙扎的霍瑞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就在同一時間,米西爵走了進來,眉頭擰的很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對媽的刺激太大了。”
米西臣沒說話。
“先去找時小念。”米西爵的逐漸冷靜下來,“對顧家和時家的大家,她也會主動來找我們,先要安撫好媽,媽這個精神狀態,撐不了多久的。沒有意識的人,再好的藥物,再好的醫生都沒用,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的。”
“我知道了。”米西臣沒有反駁。
“時君一在監獄裡,顧南城出手阻攔,但是時君一當年的視頻,在我們手裡,顧南城的人討不了任何的好處。顧家在日本的生產線被我們阻斷,似乎顧南城的對手不僅僅是我們,我的消息很確定,在歐洲那邊,顧家的根基開始撼動,只是還沒這麼快的連鎖反應,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顧南城很忙。”
米西爵的口氣很冷淡:“想娶小念,也起碼要過米家這一關,小念和瑞瑞一樣,包括脾氣性格都是一樣的,執拗的很。瑞瑞已經是一個悲劇,小念不可以再是悲劇了。”
米西臣安靜了片刻,才自嘲的開口:“時小念,估計比米瑞更難搞。”
“方式很多,不一定要激進,踩着她的軟肋,會比威脅來的更有用,時小念不像是會讓你擺佈的人,吃軟不吃硬。”
“大哥?”
“先安排人去接時小念。”
米西爵已經不再交談,米西臣沒多說什麼,立刻安排人按照米西爵的吩咐去做,結果得到的消息,卻讓米西臣更爲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