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夏安那張始終像娃娃一樣精緻的臉，站在顧南城身邊楚楚可憐的模樣，時小念有片刻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惡毒的女配。
但是，她就算是惡毒的女配，那又如何。
她冷笑一聲，沒給顧南城再度開口的機會，眸光直落落的看向了慕夏安：“慕小姐，麻煩你離開。”
慕夏安錯愕了一下：“……”
顧南城微斂眉眼，似乎也被時小念的話給驚到，不由自主的有些沉默，那眼神就這麼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時小念。
“這套公寓的房主是顧南城，在我沒和顧南城離婚以前，慕小姐不管之前和顧南城是什麼關係，現在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時小念擲地有聲。
“小念……”慕夏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什麼。
“抱歉，慕小姐，我和你沒那麼熟悉，請叫我時小姐。”時小念冷淡的拒絕了。
慕夏安：“……”
這樣的時小念，讓慕夏安有些猝不及防起來。
起碼在這段時間的交鋒裡，慕夏安幾乎認爲時小念就是顧南城隨意擺弄的人，甚至在之前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時小念卻仍然沒任何的反應。
在慕夏安看來，這就好比明星的腦殘粉，不管明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都不會撼動時小念本身對顧南城的在意。
結果，今天慕夏安所面對的時小念，顯然讓她大吃一驚，徹底的超出了她的控制。
偏偏顧南城仍然安靜的站在原地，雙手抄袋，那低斂下的眉眼，讓人揣測不出他的想法，甚至表面都平靜如水，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時小念卻沒打算放過慕夏安：“慕小姐，現在煩請你離開，我和我的丈夫有話要說！”
“你……”慕夏安的臉色更白了，下意識的拉緊了顧南城，“南城……”
“怎麼，顧南城，你要護着她？你是打算站在這裡和我聊離婚，還是打算在所有人的面前，讓她難堪？”
時小念咄咄逼人的看着顧南城。
顧南城還是沒說話。
物業的經理也已經聽見動靜，快速的跑了上來，還帶了幾個保全，再看見現在的局面時候，不免有些尷尬。
進退兩難。
“慕小姐不願意走是嗎？”時小念的態度越發的冷了下來，“你們來的也正好。”
物業經理：“……”
“這種不屬於產權證範圍內的人，並不受到我的歡迎，各位要怎麼做？”時小念轉身問着物業經理。
“顧太太……”物業經理聰明的改了口，“這個是顧總同意的。”
“那是他的問題。”時小念冷笑，“我並沒同意，還是各位打算鬧到警察局去？”
物業經理也看向了顧南城，想等顧南城發話。結果顧南城卻擺明了沒想搭理的意思，這樣的態度，更讓人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慕夏安變得也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你跟我走。”顧南城終於開口了，走上前扣住了時小念的手。
“顧南城，我就要在這裡談。”時小念紋絲不動。
兩人就這麼在原地僵持了起來。
時小念一字一句的說着：“我和你談離婚。”
明顯的，顧南城的神色發生了變化，手中的力道也漸漸的收緊，但是時小念卻絲毫不在意，現在的她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就在這裡，和你談離婚。”時小念說的沒有一點感情，“正好，談完了，你想和你的慕小姐怎麼雙宿雙飛，我管不着。”
顧南城的眸光越來越沉，一瞬不瞬的看着時小念，彷彿想從她的臉上看透時小念在想些什麼。
周圍的氣氛也跟着凝滯了起來。
最終，顧南城扣着時小念的手，直接朝着公寓內走了進去，慕夏安和保全的人，徹底的被屏蔽在外。
慕夏安錯愕了：“南城……”
面對她的是一陣公寓的關門聲，而後再沒了其他的聲響。
她簡直不敢相信的站在原地，瞬間淚眼婆娑，物業經理對慕夏安並不算陌生，看見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最後，他才安撫着：“慕小姐，您先跟我來，顧總和顧太太談好，就會來接你了。”
慕夏安安靜了片刻：“好。”
她更清楚，現在不是她胡攪蠻纏的時候，那隻會把顧南城推的越來越遠。時小念能這麼怒意沖沖的來找顧南城，就代表時小念也不想再忍耐現在的情況。
好不容易贏來的戰局，她爲什麼要輕易的放棄。
忍了忍，慕夏安跟着物業經理，從另外一個電梯，直接去了物業中心，等待顧南城再來接自己。
……
——
公寓的門關上的瞬間，時小念就用力的甩着顧南城的手。
但是，顧南城卻絲毫不曾鬆開，一個反手，就把時小念壓在了門板上，牢牢的鎖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繃緊的腮幫子，一字一句彷彿都從喉嚨深處蹦出：“你說什麼？”
“我要和你離婚。”時小念的臉色沒任何的懼怕，一字一句的重複。
“時小念，離婚的條件是什麼，我想你很清楚。”
“我放棄恬恬的撫養權，我必須和你離婚！”時小念冷笑一聲。
顧南城的臉色大變，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時小念會放棄顧昕恬的撫養權，這樣的場景出乎了他的預料，一時之間，顧南城沒了想法。
“我不要恬恬的撫養權，我也不要和你這個人渣再綁在一起一分一秒。你就算給恬恬找後媽，我也不在意，你以爲外公會縱容你這麼對待恬恬嗎？你找你的白月光，起碼恬恬還有外公。外公不在，恬恬也長大了，我就不信，恬恬可以是你拿捏着威脅我一輩子的理由。”
時小念吼的歇斯底里的：“我更不信，你可以無止盡的囚禁你的女兒！你要真的這麼沒人性，我也無話可說！”
說着，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何況，恬恬的病情，跟着外公，確確實實比跟着我好。我爲什麼還要因爲自己的想不開，和你這樣的人渣綁在一起！”
所有的話，時小念徹底的脫口而出，不再顧忌一切。
那是一種宣泄，她的臉色因爲激動，變得通紅起來。
“人渣？”顧南城的口氣越來越沉，面色更是狠戾的嚇人，“時小念，你再說一次。”
“顧南城，你就是人渣！”時小念毫不猶豫的重複了，冷笑的看着顧南城，“怎麼，顧總這一次是打算用強的，還是用變態的手段折磨我？你隨便。反正我和你離婚是離定了！”
顧南城這一次沒說話，就是這麼看着時小念。
時小念趁勢直接甩開了顧南城的手，快速的拿出了自己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就這麼摔在了顧南城的臉上：“簽字吧。所有的條件，都按照你的要求來的寫。”
顧南城面無表情的拿過離婚協議書，很淡漠的掃了一眼，卻並沒像時小念想的那樣，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名字。
“顧南城，你是不是一個男人，說過的話，難道自己都忘了嗎？”時小念氣的直接吼了回去，“我放棄了恬恬的撫養權，爲什麼你還不肯放過我！”
顧南城冷眼看着時小念，就這麼當着她的面，一點點的把手裡的離婚協議給撕了一個粉碎。
時小念：“……”
“抱歉，我沒說過我一定要簽字。”顧南城應的很直接，“我只是說，你放棄恬恬的撫養權，永遠不見恬恬，是離婚的條件，並沒說，我一定要簽字。”
“你！”時小念氣的臉色煞白，“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那是我的事情，再人渣也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忘記，這個人渣也是當年你求着來的。至於我是不是男人，我想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顧南城的話，不鹹不淡，卻每一字每一句都輕易的讓時小念被瞬間點燃，原地爆炸。
她想也不想的就直接伸手，重重的在顧南城的臉上扇了一個耳光，清晰的五指印就這麼落在顧南城的臉上。
顧南城的腦袋微微的側了過去，再轉過身，看向時小念的時候，眸光卻越來越陰沉。
時小念冷笑：“怎麼，你要打我嗎？你打回來啊！我不介意。”
“時小念，不用來激怒我。”顧南城的聲音卻仍然平靜，並不以爲意，“激怒我，對你沒任何的好處。”
說着，他安靜了片刻：“你要記得，離婚這種事情，主動權在我手裡，而非在你手裡。只要我不簽字，你永遠都是顧太太。就算你再噁心，你也擺脫不了你是顧太太的身份，也擺脫不了你和我的關係。”
“顧南城！你喪心病狂！”時小念吼了回去，“我成全你和慕夏安，難道不好嗎？爲什麼要這樣把我們綁在一起互相折磨！”
“我高興！”
“……”
“還有別的問題嗎？”顧南城恢復了雙手抄袋的姿勢，冷淡的看着時小念，“如果沒有別的問題的話，那就早點休息。”
那口氣，就好像只是普通的夫妻吵架。
“還有，你既然這麼喜歡這間公寓，我明天讓李銘把公寓過戶到你的名下。”顧南城走出門的瞬間，忽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