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邪要的就是讓他單獨上來,擒賊先擒王,只要武清河被她拿捏在手裡,下面的那羣烏合之衆就是軟腳蝦。
身形飛縱幾個起落在一處稍顯平緩的地界上站住,風無邪緩緩回身,露出淺淺一笑。
白皙的臉龐像深冬的寒梅豁然開出梅花朵朵,清冷孤傲又冷豔至極,漆黑的眸卻銳利無比,裡面的寒芒一閃而逝。
那是潛伏在暗夜裡伺機而動的野獸纔會有的目光。
武清河醞釀的殺氣,卻在這一瞬間全部散去,心中不知爲何慌了起來,他站在原地,不由的握緊了手裡的長刀。
“風無邪,如果你乖乖跟我回去,說不定新皇仁慈,還會留你一具全屍體。”
風無邪眉稍上揚,嘴角的譏諷卻逐漸擴大:“皇上?武統領你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我怎麼不知道這西楚的皇帝換了人坐,這麼大的事,一沒有傳國玉璽,二沒有楚帝的詔書,是誰這麼不要臉,自己給自己封了個皇帝坐?”
風無邪的言語夾槍帶棒,暗指宮默然謀朝篡位,名不正言不順,愚弄天下人。
武清河本就一界武夫,哪裡有風無邪的腦子這麼靈光,他一時語塞半天都答不上話來。
只得氣極的道:“你簡直就是放肆。”
“放肆?可是可笑,他坐的是哪門子的皇帝,簡直就是狗屁不通,照他這樣的話,我風無邪是不是也可以封個女帝玩玩兒?武統領,如果你投靠我的麾下,我倒可以不計前嫌封你個門衛噹噹。”風無邪冷冷一笑,語氣說不出的嘲諷。
門衛,那豈不成了看門狗?
風無邪這是暗罵武清河是非不分,甘願給人當狗使。
武清河心中有千言萬語,可是一着急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氣得他呼呼大喘氣:“好你個潑婦,你納命來。”
武清河運起體內的真氣,大喝一聲,長刀對着風無邪迎頭劈下,帶着排山倒海之勢。
風無邪腳尖輕點,輕飄飄的閃開。
長刀砍在了山石上,冒起一長溜的火花。
武清河一擊沒有擊中,反倒是他的虎口被自己的這股大力震的發麻,長刀險些飛出手去。
可風無邪的身形詭異的很,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武清河正欲尋找時。
後背卻重重的捱了一腳,具大的身軀騰空而起,重重的摔落到了地上。
這山上多岩石,武清河這一摔,直摔的他門牙都掉了兩顆,心肺都似移了胃。
他痛苦的哀嚎一聲,嘴一張一口血水吐了出來,還有他的兩顆門牙。
武清河這才意識到,風無邪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測,自己輕敵了。
可是就這樣讓他認輸,別說宮默然饒不了他,恐怕自己的英名也要毀了。
想到此,他狠狠的啐了一口。
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中的長刀一舞,拉開了架式,舉步就朝風無邪劈了過去。
剛剛他輕敵,根本沒有使出全力,現在的這一招一式,都打的非常認真。
風無邪與他拆了不下十幾招,暗暗驚歎,怪不得能當統領呢,原來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爲了速戰速決,風無邪斂起心情,也認真對待起來,仗着身量輕靈與武清河周旋起來。
踢腿、橫掃、制肘、拿腕,風無邪充分的發揮了她近戰的優勢,手中的匕首靈活似蛇。
時不時的就朝武清河的心窩,脖頸刺去。
武清河知道她擅長近戰,將手裡的長刀舞的虎虎生風,風無邪運起內氣近身上前。
匕首對着長刀用力劃下,只聽鏘的一聲響。
那百十斤重的長刀,竟然被風無邪如切豆腐一般劈成兩段。
身體一個失重,武清河踉蹌的後退幾步,滿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兵器。
明明只是一把匕首,怎麼可能就把他的長刀給砍斷了呢?
風無邪趁着武清河發愣的時候,飛身上前想要把他擒住,可是在她的手快要抓到他的時候。
身後卻突然襲來一股勁風,那人的氣息完全的掩入周圍的空氣裡,根本難以察覺。
而且此人武功高強,出手狠辣。
風無邪心中一驚身形一翻,落在幾丈開外,可是她的腳跟剛剛站穩,那人也隨之而至。
兩人幾乎同時拍出一掌,隨即飛形又分開。
風無邪回頭,就看到一張讓她萬分驚訝的臉:“是你?”
她還記得一年前,當時還是太子的宮天爍來到晉王府挑事,後來看中了有幾分姿色的楚楚。
沒有想到她潛伏的這麼深,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晉王宮默然,更是他強有力的左膀右臂。
原來,早在當初,宮默然就算計到了這一步。
楚楚面色沒有一絲驚訝,多年的殺手生涯造就了她的冷情冷血,緩緩看向風無邪:“束手就擒吧,如果不想你的人全都死在這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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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樑下面的禁衛軍,已經將整座山頭全都包圍,風無邪想要從這裡衝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
天色已經悄然放亮,東方已經隱隱現出黃色的光暈,一絲曙光從東方天際鋪灑在大地。
照亮了森寒的箭頭,無數支利箭對準了風無邪和其他人。
現在她們只剩下了不到五人,力量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風無邪怎麼能取勝?
“好,我跟你走,但我有一個條件,放了黑風和白鳳。”風無邪緩緩擡手,指向了還在浴血奮戰的兩人。
幾乎是同時,黑風夫婦爆發出一聲爆喝:“不,我們不走。”
“師父的命令,你們也不聽了嗎?”風無邪怒道。
楚楚突然冷笑一聲:“我對你的命不感興趣,只要你交出楚帝,我可以留你活命。”
風無邪又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現在只要把楚帝的藏身地點泄露,她們一個也活不了。
“如果我說不知道呢?”風無邪冷冷的道。
“那你們今天一個人也跑不了。”楚楚緩緩的舉起手,禁衛軍只待她一聲令下,便會放出手裡的利箭。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風無邪淺笑着望着遠處的山脊,目光清澈而明亮,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
就在楚楚要下令放箭的時候,突變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無數支利箭射入了
禁衛軍的後心。
只聽嗖嗖聲響,淒厲的慘叫聲起,片刻之後,地上已經躺倒了一片禁衛軍。
風無邪有些愣愣的回不過神來,她朝前望去,只見前面赫然出現一片黑壓壓的隊伍。
黑色的鎧甲,黑色的戰馬,黑色的鬼面具。
這是?這是白梟說的鬼靈軍團?
楚楚身爲宮默然的暗衛,再大的場面都見過,可從來都沒有像現在此刻驚慌。
她一把揪住武清河的衣領,大聲質問:“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風無邪只有不到百人嗎?這些軍團是怎麼回事?”
武清河也驚慌不已,他結巴着說不出話來,只得把罪責全都推到了玉燕身上:“是她,是這個女人報的信。”
楚楚的目光落到早已經抖成一團的女人身上,二話不說拔出劍就結果了她的性命。
啊的一聲慘叫,鮮血濺到了武清河的身上,他卻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說,抹了把臉上的血液,問道:“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楚楚急忙跨步上馬,急聲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跑啊,對方的人數少說在兩萬以上,難道還要在這裡等死?”
說完,一打馬鞭便馳了出去。
回過神來的武清河,也急忙爬上馬背,帶着士兵倉皇的逃躥。
可是他們現在所處的地界是溝壑的底下,想要帶着大隊人馬衝出去,哪有那麼容易。
更何況道路兩旁早已經有弓箭手堵在了那裡。
漫天的箭雨從天而下,無數的禁衛軍被射成了篩子。
楚楚仗着武藝高強,奪過士兵手裡的盾牌殺出了一條血路,倉皇的逃了出去。
風無邪看着這一幕,心不由的鬆了口氣。
這時,一名戴着鬼面的男子,徑直走到了她的跟前,對着她拱手道:“墨鴉來遲,姑娘受驚了。”
風無邪急忙回禮:“不敢當,該說謝謝的是應該是我,請問你是?”
黑色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張男子的面孔。
此人神情僵硬,但目光卻是很有神,風無邪看着他那張木然的臉,突然意識到,他可能患有面癱。
“你是君夜離的人?”風無邪問。
墨鴉點點頭:“主上讓我來接應姑娘。”
“那他現在在哪裡?”
“主上早就知道在回程的路上,只怕現在已經兵臨城下了。”墨鴉恭敬的回答。
風無邪點點頭:“我們快去援助。”
回頭看着黑風和白鳳,風無邪對他們倆人道:“寨子出了奸細,你們可認得她是誰?”
黑風和白鳳細細的打量着玉燕的屍體,神情露出一絲疑惑,隨後白鳳的神情一亮:“看她的穿着,應該是青樓的女子,而我們寨子裡與青樓女子有染的,只有副寨主了。”
“這個王八蛋。”黑風狠狠一拳打在岩石上,目光說不出的狠戾:“沒有想到,我竟然養了一條毒蛇,我饒不了他。”
說着,黑風跪在了地上,對着風無邪道:“徒弟識人不明,差點兒害師父丟了性命,心裡十分愧疚,徒兒這就去取那人的狗命,給師父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