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華恆此刻一聲不吭地坐在位子上，等待着招標會的開始。岑臨清、徐逸臣和程蔭達三人正在小聲地聊着什麼。張智桐則一個人自顧自地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十點三十分，秦旭等招標小組的成員簇擁着一個小個子中年人走進了大會議室。這個前額已經呈現出地中海形狀的禿頂中年人，應該就是省電信公司狄總了。
“我們對四家通過了初選的企業送來的軟件，進行了綜合測試和評估……”秦旭作爲招標組組長，在宣佈招標會開始之後，就對四家企業的綜合測試和評估結果做了一個全面的介紹。
爲了這次的招標能夠真正選出適合的系統軟件，秦旭制定了二十個測評方案，並對每一個測評方案以五分爲標準打分。滿分爲一百分，當然這個標準是不可能有誰能達到的。
按照這個測評方案，馬華恆設計的OICQ最終得分是79分，是四家公司裡最高的。當這個測評結果出來的時候，周曉龍很清楚地聽到張智桐對馬華恆說了一句：“中了！”
張智桐對技術方面比較在意，按照他的認知，既然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分，自然是中標了。但馬華恆卻並沒有那麼樂觀……
半路殺出一個“鴻圖信息技術公司”，這個消息馬華恆是知道的。而且他還知道這個鴻圖信息技術公司也是南山區電信局的宋華明推薦的。
按照規矩，作爲投標企業他是不應該知道其他參與投標的企業方案的。但還是有人向他透露了鴻圖公司的全免費互惠方案。那個向他透露方案的電信工作人員當時還對他說想出這種方案的人根本沒有商業頭腦。
“人人都知道便宜沒好貨，免費的東西……呵呵！”
雖然當時他們在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都很輕鬆，也沒把鴻圖公司的免費方案放在心裡。但馬華恆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
作爲很早就接觸網絡的人，對於如今的互聯網
“眼球經濟”還是很清楚的，“免費”本身就是互聯網很多應用的一大特色。對於企業來說，盈利模式暫時沒有並沒太大關係，目前的階段以快速擴張和更好的用戶體驗得到用戶的支持度和忠誠度爲最基本的特徵。
“用戶數量是財富”這個理念現在很多人還無法理解。但馬華恆卻是非常清楚的，這款據說是一個大學生開發的BBQ，現在已經在網上提供免費下載了。個人用戶的註冊也是不用花一分錢的。
但讓馬華恆有些無法理解的是，給電信這樣的大客戶開發企業專用版本，原本就是免費軟件目前唯一的利潤來源，對方如此大方的“免費”到底是爲了什麼？
“根據我們的測評，鴻圖信息技術服務公司的BBQ方案，功能測評4分、軟件穩定性5分……綜合得分75分。”秦旭宣佈完了恆訊的OICQ方案得分之後，又宣佈了BBQ方案的綜合得分。
聽到對方的綜合得分75，只比OICQ方案低4分，馬華恆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被凍住了一樣，整個人都僵直着，目光凝視着秦旭，嘴巴微微張開，卻沒有了一點動靜。
作爲團隊裡的首席技術，張智桐原本對OICQ的優勢是志在必得的，他相信他做出來的東西絕對是一流的。他也非常贊同“BBQ免費方案就是一個次品想要得到市場認同的一個噱頭”這樣的說法。但他沒想到BBQ的綜合測評竟然只是略遜OICQ一籌。
這個結果讓他有些懷疑是不是電信方面的技術測評有意偏袒了。
最終宣佈的結果很快宣讀完了，藍鳥軟件的IBP方案得分54，金城科技的JICQ方案得分65。
可以說從軟件的使用功能等各方面的評測上來說，藍鳥軟件和金城科技基本已經出局了。接下來就看電信的最終選擇是OICQ還是BBQ了。
宣佈最終中標結果的是省電信公司的狄總：“我宣佈……最終中標的是鴻圖信息技術服務公司的
BBQ方案！”
這個幾乎沒有懸念的結果揭曉之後，何鴻炳立刻鼓起掌來。會議室裡很快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當然這個掌聲更多的是顯示對狄總的尊重，而並非對BBQ方案中標的祝賀。
何鴻炳的動作一下子就引起了坐在他們前面的恆訊五人組的注意，馬華恆猛一回頭就看到了坐在何鴻炳身邊的周曉龍了。
根據他所得到的消息，BBQ的設計者是一個大學生，周曉龍年輕稚嫩的外表一下子就落入了馬華恆的眼中。
招標會到此也就算結束了。就在大家準備離開的時候，狄總在秦旭和柳衛東一左一右的陪同下來到了周曉龍和何鴻炳的面前。
“狄總，這位就是BBQ的設計者周曉龍同學，鵬城大學計算機軟件工程系的大一新生。”秦旭向狄總重點介紹了一下週曉龍。
狄總對於周曉龍的年紀感到很驚訝：“之前說是個大學生設計的，我還有點不相信，沒想到才上大一……真年輕啊！小夥子大有前途啊！”
對於狄總的讚譽，周曉龍顯得有些羞澀和靦腆，他知道現在的情況下，他應該儘可能的保持低調的。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讓他低調。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柳衛東順着狄總的話說道：“是啊！這小夥子不但年輕，而且還很謙虛。這一下子可給我們電信系統省了一百萬呢！”
他在說這個話的時候，特意加重了“一百萬”三個字。而就在旁邊沒走的馬華恆聽到之後，朝着他怒視了一眼，這目光很快又轉到了周曉龍的身上。
雖然周曉龍不知道柳衛東爲什麼這麼說，但他非常清楚這根本就是在給他拉仇恨呢！周曉龍也看到了馬華恆的目光，心想這下壞了……
以他對馬華恆的瞭解，這個人最大的性格弱點就是比較記仇。平時性格溫和的他一旦怒氣值爆棚，立刻就會變身“好鬥的野馬”和對手展開撕逼大戰，不爭個你死我活，那是絕不善罷甘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