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中國人的行動，給了季志安種不一樣的感覺。
快準狠，太快了，從排查問話到抓人，僅僅只有幾天時間，他對此事做了彙報，上面還沒想好怎麼應對，人便被抓到了這裡。
現在上面就算想同意他的撤離要求，也沒了機會。
這次的抓人，非常的準。
他的小組加上他一共有五人，這次包括他在內被抓了兩個，他們兩個並不是因爲聯絡而被抓，而是被中國人單獨排查到。
他和小組成員在牢裡見過，但沒敢說話，平時公開的時候他們並不接觸，這個時候更不能有任何交流。
至於狠，就更不用說了。
中國人問的那些問題，針對性太強，就是在找他們這種潛伏日諜。
既然是日諜，那就不是中國人，沒有完整的中國人生活履歷，而中國人問的就是從小到那的成長軌跡。
包括人物關係，住過的地方等等。
楚凌雲問道，電臺他確實熟悉，但絕不可能對方一句話他就投降。
這樣便無法完整的抓到他們整個的小組。
“根據我們的調查，他每月的利潤至少有八成給了地痞和警察等各路孝敬，自己落的很少。”
“第二個叫季志安，他來的稍晚一點，今年年初到的重慶，他有文化，特別是會修一些電器，開了家修理行，他的顧客很多，包括很多部門，特別是郵電，那裡很多精密儀器有了問題會找他修理。”
那裡是以後中國的大本營，中國的心臟，現在武漢大戰正在進行，武漢還沒打下來，他這邊卻先出了問題。
“是。”
軍事情報處不缺磺胺，這些日諜暫時不能讓他們死，他們還有用，給他們用點磺胺倒沒什麼。
酒井宏招離開後，古橋利光則低頭看向他帶來的文件。
“剛剛收到回電，這次被抓的有部分人放了出來，我派人冒險去打聽了下，他們被抓後被問的極其詳細，全是過去生活的情況，包括人脈地方見聞等等，如此詳細的詢問，我們的人很可能會被甄別出來。”
“浦田久雄，代號紫貂，北平特高課紫貂小組組長。”
作爲潛伏特工，他的確沒有見過平賀伸智，但葉猴這個名字他卻知道，葉猴比他來的晚，但做出的成績卻很好。
敵佔區的確不好派人過去，但他們交代的東西，想覈實並不難。
這名日諜，竟然佈置了兩個詭雷，若是拆掉一個自以爲安全了，接下來馬上就要被炸死。
大戰一起，他立刻加大了情報人員的滲透，不僅是重慶，包括太原，西安，成都，重慶等地，全部安插了大量的情報特工。
課長古橋利光眉頭緊皺，最近幾天連續傳來了好幾個不好的消息，讓他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剩下的兩個人呢？”
“密碼本呢？”
而且從最初開始，賀年便給了他極大的支持，有這樣的領導他不反對。
組長要審問季志安，不過沒把方文強押下去，泥鰍便明白，組長這是要敲山震虎。
而且進來的四個沒有帶任何武器，只有繩子，說明他們很謹慎，不給他搶奪武器的機會。
季志安老老實實交代，這一網還有他的下線？確實是意外之喜。
“組長，經過第一輪的排查，我們放掉了一百三十五人，另外查出有三人說了謊。”
全國各地不少人逃到了重慶，老鄉見老鄉，再不濟，他們可以致電各地方潛伏的軍事情報處特工，讓他們來覈實。
“是。”
他們自小接受的武士道教育，不允許他們做叛徒。
“應該是他。”酒井宏招應道。
別人不知道，楚凌雲可是很清楚，未來軍統中足足是有十幾個中將，少將更是一窩。
足足兩個小時，泥鰍終於拿到了藏在暗格內的電臺。
各種刑罰用了一遍，方文強昏迷了三次，每次被迅速澆醒。
“這些部門有自己的修理工，爲什麼找他？”楚凌雲皺了皺眉。
“這是你的密碼本，看看吧，你若還不招，我會給你治傷，讓你好起來，然後再繼續這樣的酷刑，直到你招供爲止。”
泥鰍高興領命，搜家這種活有危險，但卻是他最喜歡乾的事。
泥鰍搜查的很仔細，每處地方都做了檢查，而且是親自盯着，讓所有人按照他所說的方法來。
古橋利光喝道，酒井宏招站直身子：“是，屬下馬上去核實清楚，確認對手的身份。”
這次的對手很聰明，這種手段直接針對他們的破綻，他們是僞裝的身份，哪怕編造的理由多麼合理，也沒有以前完整的生活軌跡。
又一個嫌疑人，特別是對學校的描述。
季志安和江爲倫一樣，心中有着極其不好的預感，這次他很可能走不出這間牢房。
“這三人什麼情況？”
而且他用的不是手雷，是炸藥。
賺十塊錢，八塊錢給了別人，一般的生意人根本無法承受。
酒井宏招知道，自家課長非常嚴謹，任何事必須確認。
“上供了多少？”楚凌雲立刻問道。
楚凌雲問也沒問，直接宣佈大刑伺候。
“換火盆。”
多給泥鰍立功，有機會圓他的將軍夢。
西安，重慶，成都，全部屬於他們。
“不知道，我們禁止橫向聯繫，我不清楚別的小組情況。”
好在來詢問的人是警察，而且根據他們的調查，警察詢問了不少的人。
楚凌雲立刻問道，這些組員能抓到的可能性不大，不過該查的還是要查。
如今只是猜測，很明顯沒讓課長滿意。
楚凌雲下令，泥鰍則看向了方文強。
更何況這種老店更容易打聽，胡編亂造，很快就會被戳穿。
“說詳細點，他們被問過哪些問題。”
現在徹底投降，絕對是問什麼說什麼，毫無隱瞞。
楚凌雲停止彙報，口供更重要，季志安願意招供，必須先讓他招了再說，若是耽誤，很有可能會出別的幺蛾子。
但現在不同，軍事情報處即將升級，以後大家的級別都可以往上升。
這次是總部辦案，地方上必須配合。
而這會楚凌雲還沒彙報完畢。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泥鰍同樣想做將軍，真成爲了將軍，絕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他們甚至問，你吃過最好吃的食物是什麼，有什麼老店最出名，有沒有去吃過。
“我有四名下線，一人和我一起這次被抓……”
最後則是電椅這種大殺器。
北平特高課負責的範圍很廣，包括中國西南地區的情報工作。
“桌子上的東西熟悉吧？說出你的真實身份，能少吃點苦。”
“季志安。”
哪能和他們北平相比。
慢慢的拆，他不急。
“趙隊長，有情況。”
這是楚凌雲的攻心戰術。
楚凌雲命令道，現在查出了三名日諜，先審哪個都一樣，方文強是最後一個搜查的，不過既然他有電臺，肯定是條大魚。
總數量一千八百多人，他們知道的非常精準，比很多警察知道的要詳細。
還沒幾天，甄別都沒有結束，這就抓到日諜了？
如果有，掌櫃的是誰，他們的特色又是什麼。
帶着所有繳獲，泥鰍興沖沖回到總部。
“江爲倫的職業是糧商，他是去年年底到的重慶，到了之後便開了這家糧店，生意很不錯，因爲他是外地人，本地的地痞便盯上了他，後來他拜了本地一位渾水袍哥的碼頭，上供了不少，保住了生意。”
“他經常接觸的人呢？”
電椅的痛苦，差點沒讓方文強當場瘋掉。
中國人是怎麼知道的？
這可是隻有他自己知曉的秘密，連他的上線和下線都不知情。
日本人不老實，不用刑很少有直接招供的人。
泥鰍回道，江爲倫爲了拿下保安團供糧的生意，可是付出了不少。
可他竟然心甘情願，將這麼多的錢分給別人？
此人有古怪，特別符合他們之前偵辦日諜的一些特徵，日諜的目的是爲了潛伏，他們並不是那麼在意能賺多少的錢。
“在重慶，你還知道有哪些同夥？”
酒井宏招輕輕點頭，他是查清楚了部分情況，但情況並不樂觀。
方文強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這次他的暴露太快，沒有任何思想準備，能支撐那麼久的刑罰，也是他之前所接受的武士道教育支撐。
火紅木炭灼烤腳心的痛苦，終於讓方文強支撐不住，發出了慘叫。
捆綁好，季志安被帶到了刑訊室。
方文強這麼能扛，說明他的價值不低，楚凌雲很有耐心，這些日本人骨頭是硬，可真正能撐過刑罰的人並不多。
“方文強，二十九歲，他說自己是北平人，會說北平話，他對北平的很多情況描述正確，可在人脈上他卻說了謊，他所說的中學老師不存在，另外幾個同學也對不上，他所說的學校有，可在他上學那年，學校並不是在現在的位置，而是在以前的老校區。”
泥鰍命令道，有了電臺，足以證明季志安的問題，季志安是他們這一網撈到的第一條大魚。
“用刑。”
有電臺的日諜，不是報務員，就是組長。
記下所有情報，楚凌雲繼續詢問，方文強隨即交代出了六個人名，他們來重慶的時間不長，目前只策反了六人。
繳獲的多了就沒那麼在意，泥鰍要把三家全部仔細搜查完再回去。
不愧是楚凌雲，效率真高。
差不多了。
楚凌雲沒有表揚泥鰍，他也很累，同樣睡眠不足。
這種刺激到神經的痛苦，真不是人類所能承受的。
這一傢什麼也沒搜出來，沒有毒藥，沒有手槍手雷，也沒有電臺和密碼本。
“凌雲。”
“是……”
楚凌雲走過去，對着季志安說道，季志安心裡卻是猛的一顫。
結果便收到楚凌雲繳獲了兩部電臺，確認了日諜身份。
“帶季志安過來。”
兩天後，泥鰍來向楚凌雲彙報。
“帶方文強。”
“你的組員都有誰，他們在哪潛伏？”
此時醫生正在給方文強處理傷口，藥物上抹了磺胺，防止他感染髮炎。
沒有真正這些生活經歷的人，哪怕是編，這種問題也無法回答。
酒井詳細彙報，越聽古橋利光臉色越難看，這麼詳細的調查，根本不是他們之前所瞭解的中國特工風格。
“姓名，代號，職務。”
加上其他的嫌疑，泥鰍現在有八成的把握，他就是日諜。
“組長，方文強夠狡猾，不過還是被我們找到了。”
這些優秀的特工，爲他們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報，包括攻破太原的時候，他們特高課便給軍部提供了大量情報。
一個人連自己上過的學校都能說錯，肯定是在說謊。
火盆剛進行到一半，他便支撐不住，願意招供。
江爲倫的家中，很快有了收穫。
泥鰍立刻帶人進去搜查，沒多久便找到了手槍，毒藥和手雷，最重要的是，在這裡又發現了一部電臺和密碼本。
方文強咬緊牙關，儘量不讓自己發出慘叫，他一直認爲，遭受刑罰慘叫就是在投降，是一種恥辱。
之前課長對他說過，讓他向葉猴學習，多收集更有用的情報。
“把電臺和密碼本給組長送去，其他人跟我去下一家。”
情報組長酒井宏招站在他的面前，輕聲說道：“課長，目前已經確定，紫貂等六人被抓，包括紫貂和葉猴兩位情報小組組長。”
先讓季志安看看自己同夥的慘狀，一會好讓他快速招供。
季志安的嫌疑很大，而且最危險。
又一個組長，這一網的效果是真的不錯，還沒排查完便網到了兩個組長。
“這三人重點觀察，馬上搜查他們的家。”
江爲倫就住糧店，在店鋪櫃子內的夾層中搜出了手槍，又在一缸糧食內，發現了手雷和包着的毒藥。
不招供，這種痛苦就不會斷，要永遠承受。
方文強很快被帶了過來，看到桌子上熟悉的電臺，他的心頓時哇涼。
泥鰍抱着電臺和密碼本進了刑訊室，見到他又找出一部電臺，楚凌雲也笑了。
楚凌雲給賀年做着彙報，刑訊卻沒有停止，季志安很快發出慘叫。
被抓了六人，竟然連真正的對手是誰都沒有調查清楚，他向來自認爲北平特高課是所有分站組織最強的一個，絕對比上海特高課要強。
他們小組的情報，全部是彙集到他這裡，然後由他統一向上發報，這些情報同樣是關鍵。
古橋利光立刻問道，楚凌雲這個名字他可不陌生，雖然打交道不多，但特高課在此人手中損兵折將，上下早就把楚凌雲列爲了頭號敵人。
發出慘叫，可他還是沒有招供。
他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精英特工，別說只看到部電臺，哪怕真被對方抓個現行，他也不會投降。
相對比其他站，或者其他的組，他們已是做的最好。
特別是密碼本的出現，完全證實了他日諜的身份。
季志安正在牢房，看着被放出去的人越來越多，他始終沒有動靜，心裡非常的急。
對生意人來說，賺錢是最重要的目的。
日本人很奇怪，沒有招供的時候，嘴硬的像石頭，可一旦打破他們的心理方向，讓他們投降，他們又比奴隸還要老實，問什麼說什麼。
“隊長，密碼本找到了，有炸彈。”
可在幾天前，好幾個潛伏特工彙報，他們遭遇了盤問，問的問題雖然不多，但很明顯，他們被中國人懷疑了。
可惜的是沒有電臺，仔仔細細搜查後，確定沒有了其他東西，泥鰍馬不停蹄去了第三家。
泥鰍親自帶隊，第一個去的便是季志安的家。
“課長，我懷疑他現在就在重慶。”
這次泥鰍立功不小，審訊的事楚凌雲沒有撇開他，讓他參與審訊，等審訊出結果，他的功勞會更大。
想到這裡，泥鰍自己笑了，跟在組長身邊，抓了那麼多完整的日諜小組，現在重新遇到日諜，沒抓到全部，就感覺很失敗。
賀年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今天出去了，剛剛回來。
兩個小時後，搜查臥室的隊員前來彙報，他們在臥室的房頂發現了暗格。
問出四人的情況，楚凌雲馬上下令，不管能不能抓到，必須先去找。
這名下線比較倒黴，還沒查到他，就被自己的上線出賣了。
刑訊室內，楚凌雲正在等着他。
季志安見到了同伴的慘狀，明白自己要遭受什麼，這是先給他的心理壓力，等會他撐不住的時候，再來一舉擊潰他的心理方向。
“別動，先拆別的地方，慢慢來。”
放在以前，這點功勞對泥鰍作用不大。
找帶電臺泥鰍很高興，仔細檢查了遍，發現只有電臺，沒有密碼本。
“你們策反的人都有誰？”
看看上海特高課，損失那麼大不說，情報組長，行動組長連續出事，連課長都被換過。
“電椅你應該很清楚，還沒試過吧？等會讓你嘗試一下，你可以好好想想，是招供，還是以後每天生活在這種地獄之中。”
這六人同樣要抓，抓到他們的可能性很高，他們不是日本人，作用就是現在，日本人不會讓他們隨便撤離。
這些毒藥要是泄露，他又把糧食賣出去，不知道要毒死多少人。
這一網的收穫，比他們想象中大的多。
有暗格，裡面就很可能有東西。
“他們的修理工技術水平一般，比不過季志安，特別是季志安能修電子管，這點很多技術人員做不到。”
這會是他崩潰的時候，讓他冷靜下來，說不定還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讓他繼續招供。
軍事情報處大部分隊員還在武漢，那邊正在大戰，他們的任務更重，重慶總部這邊的人數並不多。
抓捕的任務同樣交給了楚原，讓他順便把這些人一起抓來。
最過分的是，爲什麼出問題，出在了誰的手裡，好幾天了，竟然沒能確認。
他很聰明，但面對經驗豐富的老獵手，註定他這些小聰明屬於無用功。
第一次還好，第二次他能忍受，可隨着一次又一次的灼烤，雙腳那種活生生被烤熟的感覺，真不是人能受的了的。
他暴露了，電臺被搜了出來。
方文強渾身發顫，僅僅五分鐘，方文強便低下了頭，不過他能撐到電椅，並且承受了五分鐘，在日諜中的表現已是極好。
方文強住的是普通民房，很快他打探到了個重要情況，方文強旁邊的鄰居家沒有住人，是個空房子。
地方不需要親自到實地調查，只要找到在他們說過地方生活過的人，特別是生活時間久點的人，很輕易便能問出他們所說是真是假。
“辦案人是誰？”古橋利光突然問道。
在這種痛苦下，不少人想的是死亡，死了也比這種痛苦好上一萬倍。
泥鰍命令道，換做以前，繳獲了電臺和密碼本，他肯定要先回去邀功。
“繼續找，一定要小心，密碼本也可能會有炸彈。”
有限的人手，又偵辦這麼大的案子，每個人都在忙碌。
況且他做的並不是暴利生意，糧食確實好賣，但需要很大的本錢，重慶的人口每天都在增加，糧食是生活必需品，任何人離不開糧。
賀年是他的老領導，也是以後的領導。
上海特高課目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抓到楚凌雲。
很快，泥鰍再次收到好消息，找到了密碼本，而且密碼本旁邊佈置了炸彈，不過就一層。
“這麼說，我們現在的對手是楚凌雲？”
中國特工的作風突然大變，這樣的排查讓他們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應對。
這次被抓的，可沒有文盲。
楚原領命，帶人快速離開，楚凌雲則繼續詢問方文強曾經上報過的情報。
這樣的詭雷威力更大，別說他了，房間內的其他人都會跟着遭殃。
四名隊員走進牢房，季志安立刻站了起來。
泥鰍笑了，方文強確實狡猾，東西沒放在自己家中，而是放在了隔壁，將隔壁當成了安全屋。
“有。”泥鰍點頭。
而且他在保安團的生意上，幾乎不怎麼賺錢。
“我有四名組員，分別是……”
這會突然被控制，季志安心裡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第三個呢？”楚凌雲繼續問道，季志安有重大嫌疑，而且他的危害更大。
再急他也沒敢露出異常，他很清楚，自己不但凡有任何破綻，馬上暴露。
“他有沒有修過電臺？”楚凌雲立刻問道。
季志安的表現，遠不如方文強。
看到被拆出來的兩個炸彈，負責的隊員臉都嚇白了。
進來他第一眼便看到了悽慘的方文強。
泥鰍沒有着急，帶着人繼續調查。
泥鰍等人全在忙碌，覈實他們交代出的問題。
“我，我說。”
是個組長，泥鰍咧嘴直笑。
季志安是組長，現在他的下線最爲關鍵，先問出下線，確定他的下線是否還在。
這些城市中，重慶尤爲重要。
即使能出去，也是以日本人身份，而不是僞裝的中國人。
他們彼此之間不會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知道的只有代號。
這些中國人太壞了，竟然想出這樣的殘忍手段。
如今天熱，重慶這邊的夏天更熱，泥鰍每天吹着風扇，挑燈夜戰。
“楚原，立刻去抓人。”
他膽子真不小，將毒藥放在糧食內。
楚凌雲起身，拿着密碼本，走到他的身邊。
如今他們在內部根本沒有競爭對手，能比較的只有自己。
方文強現在處於半昏迷狀態，醫生給他包紮了一部分傷口，裸露在外的那部分很是恐怖。
“目前還沒調查清楚，不過警察局這邊負責的是副局長王勝，此人以前在南京的時候是分局局長，戰前突然被調往了重慶。這次所有的事和他都有着密切的關係，我詳細調查了他的資料，然後發現，早在武漢的時候他就是楚凌雲的人，在南京便是楚凌雲安排他進的警察局。”
楚凌雲立刻問道，方文強沒擡頭，低聲回道：“平賀伸智，日本特高課葉猴小組的組長，我的代號就是葉猴。”
北平特高課，課長辦公室。
既然有一定的文化，現在又來到了重慶，不是做生意就是工作，他的生活軌跡不可能是在沒人的小山村。
“用刑。”
泥鰍急忙命令道，日諜非常的狠毒，他們經常在藏東西的人佈置詭雷，要是大意的話，自己的小命可能會丟了。
“立刻覈實清楚，我要的不是應該，而是準確的消息。”
“這是方文強，代號葉猴的口供，他本名叫……”
見到楚凌雲正在刑訊，賀年立刻閉口，楚凌雲則起身，讓出位置，讓賀年坐在審訊桌的中間。
楚凌雲沒有繼續問，泥鰍排查出了三個，這纔是第一個。
四人一起上前，將他胳膊綁住，之前他們被關在牢房內，但至少活動自如，只是沒有了自由。
他沒有反抗，先不說他一個人打不過四個，就算打過了也逃不掉，外面還站着四個人。
“第一個叫江爲倫，他的老家在威海衛，但他的口音並不是威海衛的土方言，他自述在威海衛生活過六年，可對威海衛的描述，除了城牆對點外，其他全不對。”
“你的下線都有誰，在哪？”
六人便給他們提供了不少情報。
“最近情況調查出來了嗎？”古橋利光問道。
楚凌雲沒有廢話，鞭子沾上鹽水，很快抽在了方文強的身上。
“姓名，代號，職務。”
“查了，他的糧店在保安路，保安團就在那邊，他走通了路子，給保安團送糧，保安團如今是他最大的客戶，這麼長時間，估計保安團有多少人，武器裝備等情況都被他摸清了。”
若不是情報組長酒井宏招是他的心腹，他恐怕會撤掉這個情報組長。
泥鰍彙報道，江爲倫暴露了，謊言就是謊言，經不起覈實。
“季志安，我來給你介紹下，這位是你的同夥，平賀伸智，代號葉猴，葉猴小組的組長，你們應該沒見過吧？”
季志安既然能力這麼強，他是情報小組組長的可能性很大。
方文強有重大嫌疑，家中沒有任何收穫，讓泥鰍有點不解。
這些中國人，和他們以前遇到的對手不同。
“無論多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獵人的對手。”
對這次的事，古橋利光確實不滿。
他把電臺藏在了隔壁，並且做了僞裝，每次需要使用的時候，他是翻牆到隔壁，回來又會將痕跡掩飾掉。
這種能修電器的人，在此時可是製造炸彈的高手，他們佈置的炸彈隱秘性更強，必須要小心。
一次性被抓六名特工，對他們來說是極大的損失。
可惜的是，這次組長沒有充裕的時間，用的是打草驚蛇的辦法，季志安如果是組長，他一旦被抓，他的下線肯定會撤退。
若是找不到說出的地方，此人百分之百有問題。
“還沒找到。”
就是賀年最近也沒有輕鬆過。
電臺和密碼本分開放，並且佈置了三道詭雷，這是謹慎的人。
倒不是沒有，之前抓到的外務省特工，中村理沙，沒有用刑便主動交代。
“啊……”
重慶被設爲中國新的首都之後，他們便加大了對重慶的滲透，以後重慶非常的重要，日本人對情報工作向來重視，喜歡提前佈置。
酒井宏招的調查很詳細，重慶那邊中國特工的做法突然大變，而這種犀利的作風，和楚凌雲卻很像。
紅腫帶血，而且腳底明顯變成了熟肉，看起來就無比恐怖。
泥鰍的神色中明顯帶着疲憊，這種大規模排查最累人，這些天泥鰍每天的睡眠時間基本只有四五個小時。
“楚凌雲，他不是在上海嗎？”
重慶被定爲首都後，他再次加大了情報網絡的佈置。
特別是雙腳。
至於剩下的三人，讓泥鰍出去尋找，能抓到先抓，不能抓到慢慢找，如果真的撤退了，他們也沒辦法。
時間有限，楚凌雲用的是打草驚蛇的手段，真正的目的是先破壞掉日諜在重慶建立的情報網絡，查到被他們策反的人。
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處座急需這樣的成績，來向老頭子做證明。
軍事情報處升級在即，有了這樣的成績，可以讓別人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