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準備,親戚就突然造訪了。百里曦夏崩潰了一下,開始冷靜下來想辦法。她清點了一下,可以使用的材料。
那天靈辭將她帶走時,她和納美斯剛好在戶外。百里曦夏照例帶了外出的一些用具。現在身上的物資只有,一個登山包,一把工兵鏟,一把瑞士刀,還有身上穿的一套迷彩服。如果她的那些內衣在就好了,可以應一下急。百里嘆氣。
她在靈辭的幫助下,摘了幾片大葉子和一些柔韌的藤蔓。她和靈辭撿了一些乾燥的木枝,用工兵鏟手柄內的那一小根打火棒,在智慧之湖邊上升起了火。
百里將迷彩褲脫了下來,用葉子和藤蔓弄了一個簡陋的葉子裙。因爲衣服一直都夠穿,她都沒有想過採集一些獸皮做衣服什麼的。不過,這個叢林也是奇怪的很,都沒有什麼獵物。
最近靈辭倒是捕殺了很多水生獸類,但是水獸沒有毛髮,它們的皮也不好做衣服。
靈辭在百里曦夏身邊守着,她在智慧之湖裡洗起了迷彩褲。肚子還在一陣陣的疼,蹲下來壓到就更疼了,百里是咬着牙在搓洗着。
湖裡有不少水獸循着濃烈的血腥氣吸引過來,但是看到食物附近一節綠色的尾巴尖。水獸忌憚不已,它們就在食物不遠處徘徊,不敢上前。
水面不斷浮出一個背鰭劃過水面,或是躍起一隻有百里曦夏那麼大的水獸,能清晰的看到一口細密的尖牙。她面不改色迅速洗好了衣服。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這裡清洗衣服洗澡,這種情況對她來說,已經很平常了。
今天的衣服帶了濃烈的血腥氣味,圍上來的水獸更多了。如果不是靈辭在身邊,她估計已經被啃的只剩骨頭了。
百里曦夏拿了兩枝長樹枝,架起褲子在火堆上面烘烤。唉,好想納美斯啊,如果他在就好了。綠色環保無污染的獸獸牌烘乾機,簡直是越野居家旅行必備良品。
聽到小雌獸看着衣服發呆,靈辭就知道,她在想那個愚蠢的豹獸人了。他也很抑鬱,小木藤弄不幹小雌獸的獸皮衣。
看着小雌獸兩條細細的胳膊撐着厚重的溼衣服烤的直抖,靈辭心裡傷心不已。她現在連獸皮衣都不讓他幫忙了,被小雌獸大大討厭了。不管她多麼不喜歡他,他都不會放手的。靈辭的眼裡閃過一絲狠虐。他堅定的將小雌獸手裡撐衣服的樹枝搶了過來。
“唉——”,百里曦夏驚叫一聲,手中的衣服已經到了靈辭手上。她看着少年面無表情帶着嬰兒肥臉龐,摸了摸鼻子。
這段時間清洗的衣服,都是靈辭幫忙烘烤。但是今天情況有點特殊,她不好意思把衣服交給少年。
靈辭一邊給百里曦夏烘烤衣服,一邊使用小藤蔓給小雌獸找了一些水果。百里一邊吃着少年找來的水果,一邊看着他幫自己烘衣服,很是不好意思。
“靈辭,謝謝你。”百里曦夏誠懇的說,對着少年甜甜一笑。雖然她知道靈辭聽不懂。
靈辭歪着頭直勾勾的看她,看了好一會兒,百里臉都僵了,少年才轉過頭。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已經知道這個蛇少年是個心地很好的面癱了。百里曦夏猜測,應該是因爲他的獸形是蛇,所以他的面部神經做不出來動作。
靈辭試探着碰了碰小雌獸的小腿,發現她沒有拒絕。他的尾巴尖圈了上去。開心ing~
百里看着靈辭的尾巴,發現這個尾巴似乎表達着少年的情緒。她伸出小手,輕輕的摸了一下。
靈辭只覺的從那個被摸過的部位竄起一陣酥麻,他微微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個部位。
百里曦夏手一抖,她她她她她她她不會被掀翻吧!靈辭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喂!她緊張的繃緊肌肉。
靈辭不着痕跡的移開視線,百里曦夏鬆了一口氣。如果是不小心冒犯到少年就完了。他擡一擡手指,她就可以死十次了。
靈辭舒適的毛孔都張開了,心裡不斷傻笑。小雌獸溫柔的撫摸着他的尾巴尖尖,她喜歡他威武雄壯的尾巴喂!嘶昂~
百里曦夏不知道靈辭是怎麼想的,這下她不敢輕舉妄動了,就坐着乖乖的啃水果。
一直用餘光偷瞄小雌獸的靈辭發現她摸了一下就不摸了。他心裡很着急,故作平靜的說道,‘我的尾巴給你摸。’說着還擡了擡尾巴。
嗯?什麼意思,說的什麼。百里曦夏剛吃完了一個果子在拍手。
靈辭看着小雌獸淡淡的兩根眉毛皺到一起都覺得她真的很好看。他壓制着心裡的期待,面無表情的,再擡了擡尾巴尖。
百里看了看少年面無表情的臉,詭異的想,這是求撫摸嗎。她木着臉將手放在上面,摸了摸。
少年圈着她腿的尾巴蹭了蹭。咦,百里曦夏驚訝,原來真的是喜歡別人摸他的尾巴啊。她忍不住笑了笑,擼了擼尾巴。
靈辭心裡樂的直打滾,嘶昂~小雌獸好軟好軟好軟,好香好香好香,好好看好好看好好看......想把她壓倒親親親親親親親然後醬醬釀釀再醬醬釀釀......
百里曦夏不知道這個少年冷淡的表情下這麼流氓,要不然早就扔掉他尾巴了。肚子又一陣翻滾,她感覺肚子上的皮肉就好像被犁過一樣。百里放開少年的尾巴抱着肚子,痛苦的弓的像個蝦米。
她的小臉白的和紙一樣,一點血色都沒有,額上冒出了一排細密的冷汗。
靈辭將迷彩褲放到一邊,緊張的湊到了小雌獸面前。他手足無措的看着她,祖母綠的純粹眼眸裡滿是擔憂。雌獸的成年會留下這麼多血嗎?怎麼會這樣?
百里輕嘶了一口氣,她看着擔憂的少年摸摸了他嬰兒肥的臉,笑笑,“我沒事。”說完腿上涌下一股熱流更濡溼了,冰涼的葉子粘着皮膚。
“我的褲子烤乾了嗎?”百里指了指被靈辭扔到一邊的牛仔褲,轉移話題。
靈辭撿起褲子遞給百里曦夏。百里摸了摸,確實幹了,她拿出瑞士軍刀,把大腿以下都割掉。她將褲管的布料割成一塊一塊的長方布條,選了一些細小的藤蔓,用穿線錐縫成一個像零錢包一樣,頭部可以拉緊打開的布口袋。
把這些布口袋弄好,火堆已經滅掉了。百里曦夏劃拉出一些乾淨的草木灰,放涼裝進布口袋拉緊。雖然簡陋,但是至少有東西可以用了。百里曦夏鬆了口氣。
拿了一個簡易的布袋,她帶着葉子和乾淨的葉子藤蔓,到智慧之湖邊清洗。靈辭牢牢的守在她的身邊。
百里曦夏依舊麻木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幸好,只有靈辭知道,也幸好,有他在身邊。
重新把身上的親戚弄乾淨以後,百里曦夏感覺又活了過來。
折騰了太久,天都黑了。靈辭捕上來的那頭水獸依舊幹掉了。他們簡簡單單吃了一些,小日已經從叢林的另一頭升上來了。
今晚只有一個白色的小日和紅色的小日結伴懸掛在空中,星星倒是很多,夜晚的雲都是淡淡的。微風會把智慧之湖倒影的璀璨星月吹皺,偶爾會有一頭巨碩的水獸越過湖面。
百里曦夏坐在靈辭身傍,柔和的小日光將他們身後的影子拉長,交叉在一起。遠遠看去,叢林變成了張牙舞爪的黑色剪影。她轉頭看了看少年,他額上的白色圖騰一呼一吸的,似乎在吞吐着月華。
靈辭正舒服的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小日光浴。察覺到小雌獸在看他,他轉過頭,和她的目光相接。
百里曦夏笑了笑,捏了捏他還帶嬰兒肥的臉蛋,“真可愛。”她指了指樹屋的方向,“我們回去吧。”
靈辭平靜的隨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樹屋,想要抱起她,走回去。百里曦夏搖了搖頭,牽起了他的手,她想走走。少年跟在她身後,心裡已經樂的找不到北了,直呵呵傻笑。當然,他那張面癱的臉上看不出來。
手上柔軟的觸感一直蔓延到心裡,就好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落到了心上。
少年擺動着淺綠色蛇尾被女孩牽引着,在林間移動,向着湖邊懸掛在巨木間的樹屋方向走去。綠色的樹屋階梯上的枝葉,在靜謐的小日光下悄悄開放出潔白的花朵,叢林裡的昆蟲此起披伏的鳴叫着,夜晚的大合唱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