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足夠了

東方雨醒過來的時候,東方月正在纏着黃瑜給他做雞湯。

黃瑜聽到東方月說東方雨明天會醒過來,等問清楚的時候,覺得是蘇朵兒善意的謊言,心裡一陣的難過,她知道月兒對東方雨的感情,但是蘇朵兒纔是孃親,自己做孃親的怎麼會不明白現在蘇朵兒有多難過,可是又不能阻止月兒去看東方雨,心下也是兩難。

“孃親,你快一點啊,做好了我纔好去看雨哥哥,明天雨哥哥就要醒過來了。”

看着着急的月兒,黃瑜蹲下身子,說道:“你要想給雨哥哥吃最好的,就要有耐心,慢慢的熬才能好吃,知道嗎?”

月兒看着小火慢燉的砂鍋,皺皺眉,忽然說道:“我用三昧真火熬出來會不會更好?”

黃瑜嘆了口氣,說道:“月兒,孃親愛你嗎?”

“嗯。”東方月一邊盯着砂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黃瑜輕輕扳過東方月的腦袋,盯着她的眼睛說道:“那你說蘇姨愛雨哥哥嗎?”

“嗯。”東方月看着有些嚴肅的母親,也正經的點點頭。

“那雨哥哥醒過來,是不是要和他孃親說上一會話,你要是去了,會不會打擾他們?”

東方月低下頭,眼淚在眼圈裡打轉,說道:“可是,我就是想早點看到雨哥哥醒過來。”

“孃親也一樣。”黃瑜把要哭的東方月摟在懷裡,說道:“好多人都在等你雨哥哥醒過來,可是,現在最期盼的是他孃親,你知道嗎?”

“那,那我怎麼辦?雞湯還是要送過去的。”

“那就等明天下午好嗎?”黃瑜看着東方月說道:“讓雨哥哥和他孃親多說一會話。”

東方月沉默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砂鍋,默默的回房間了。黃瑜見狀,嘆了口氣,心想,讓朵兒能多安靜的陪着東方雨一會也好。

第二天,東方月忐忑的端着雞湯過來的時候,看到蘇朵兒正站在一旁,東方圭在給東方雨診脈,東方月跟蘇朵兒打過招呼,見過三長老,小心翼翼的往牀邊走去。

“月兒來了?”東方雨笑着說道。

“啊?”砰的一聲,東方月手裡的砂鍋掉到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蘇朵兒趕忙過去,拉開東方月,說道:“沒傷到你吧?”

蘇朵兒手指着牀上笑盈盈的東方雨,結結巴巴的說道:“醒了,醒過來了?”

“對啊,我不是跟你說了,今天就會醒過來嗎?”蘇朵兒笑着說:“等你一上午了,還以爲你會早早的過來呢。”

“哦,”東方月還在茫然之中,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來:“孃親說雞湯要熬很久,我等到熬好了纔來的。”然後看了看東方雨,又看了看東方圭,目光又落到東方雨身上,最後看着蘇朵兒,怯生生的說道:“蘇姨,我再回去讓孃親再做一份。”不等蘇朵兒反應過來,人已經跑了出去,身後傳來一陣鳳凰歡鳴。

“這孩子!”蘇朵兒笑着收拾了砂鍋,說道:“怎麼都出塵境了還這麼冒冒失失的。”

東方圭聽見鳳鳴的時候,體內的靈力都差點散亂了,好嘛,不用他通知了,這下家裡都知道東方雨醒過來了吧。想想東方月對東方雨的情誼,心裡倒是還真有點吃醋,這孩子誰對她多好都沒用,就是認她的雨哥哥。

給東方雨塞了塞被子,說道:“沒什麼,身體很好,休息休息就沒什麼問題了。”

說完,看了看東方雨,又看了看蘇朵兒,欲言又止。

蘇朵兒看東方圭的樣子似乎知道了什麼,說道:“有什麼三長老儘管說就行,這裡沒有外人,雨兒使我們家唯一的男丁了,什麼事情都該讓他知道了。”

東方圭嘆口氣說道:“雨兒的靈力好像有點消散的跡象,雨兒是頓悟入境,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發現他體內有一樣東西,在吸收他的靈力,具體是什麼我沒探查出來,雨兒,你知道嗎?”

蘇朵兒笑笑,說道:“是一枚星核,應該是從天一閣帶出來的,好像天一閣不想讓雨兒太快進入出塵境。星核裡有很龐大的靈力,但是依然在吸收他的靈力。”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在雨兒暈過去之後,我給雨兒療傷的時候發現的。”蘇朵兒說道:“我覺得他對雨兒沒有惡意。”

東方圭剛要說話,東方雨說道:“我也能感覺到,他對我是好的。”

聽到他們兩個都這樣說,東方圭沒有再說什麼,想了想,叮囑道:“要保密,這件事情,誰都不要告訴,除了你孃親之外,誰也不能說。”

看着三長老有些嚴肅的樣子,東方雨點點頭說道:“放心吧,三長老,他也是這麼告訴我的。”

“他?”東方圭眉頭一皺。

“星核的器靈?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暫且叫器靈吧。”蘇朵兒轉身跟東方雨說道:“你先休息一會,我出去跟三長老說些事情。”

東方雨乖乖的點點頭,蘇朵兒帶着東方圭走到房間門口,對着東方雨笑了笑,輕輕把門關上。

東方圭眼神複雜的看了看蘇朵兒,說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蘇朵兒笑笑:“那天說的話,讓三長老很糾結啊。”

“我知道你那並不是心裡話。”東方圭嘆了口氣說道:“也許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我想,你不必過得這麼……難過。”

“三長老多慮了,我很好,雨兒也會很好。”蘇朵兒輕輕說道:“那天,雨兒差點死了,差點死在我這個孃親的手裡。”她自嘲的一笑:“你說,如果是那樣,一家人一起也不錯,是吧?”

東方圭有點憤怒,但是還是沒有說什麼。

“就是那個星核裡面的器靈,救了雨兒。”蘇朵兒接着說道:“我想,我們可能都誤會了什麼,但是,我也不太確定,因爲不知道那個器靈的話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東方圭疑惑的問道:“什麼事情能連你都不確定?”

蘇朵兒簡單的把當時跟器靈的對話講了一些,說道:“這件事有點太過聳人聽聞,當年我們要做的事情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片天地在糾錯,可是,如果要是我們的前提錯了,那麼可能我們這麼多年做的事情都是錯的,甚至對讖言的理解也都是錯的。”

東方圭腦子裡有點亂,這件事情確實是太顛覆了,如果不是從蘇朵兒嘴裡說出來,他寧願只是一個笑話。“那你想怎麼辦?”

“我想,既然大家都在誤會,何必讓雨兒出頭呢?”蘇朵兒有點猶豫的說道:“我死之後,大家對雨兒已經沒有什麼期待了,那麼現在只有你,我和那個器靈相信雨兒纔是應劫之人,這樣雨兒纔是最安全的。”

“可是,對月兒是不是太不公平?”東方圭譏笑道:“你心疼雨兒,就讓月兒出去抗?不管世人怎麼想,族長們可不會忘記,東方雨也是進入過天一閣的。”

“可是,天一閣把所有的東西都隱藏了。”蘇朵兒冷笑一聲,說道:“月兒爲什麼跟雨兒這麼親近?難道你一點也猜不出來?還是說,你跟大長老一樣,也動搖了,相信東方月纔是真正的天命所歸之人?”

東方圭沉默了一會,說道:“東方月的天賦,讓大家覺得,就算她不是應劫之人,也足夠了。”

蘇朵兒笑道:“是啊,天命是可以改的,衆望所歸,也許就那樣了,從萬年之前,很多人就不怎麼相信這片天地了,都覺得也不過如此罷了,更何況是一個不完整的天地,幸虧現在的聖境就那麼幾個人,要不然大家一合計,還真能做出點什麼。”

聽着蘇朵兒的反駁,東方圭有點黯然,作爲這片大陸爲數不多的聖境,他知道的事情確實比常人要多出太多,也知道聖境強者們曾經想做過什麼。聽蘇朵兒就這麼說出來,他嘆了口氣說道:“一切等到那一天再說吧。”

那一天,就是東方雨或者東方月踏入修真境的那一天!

蘇朵兒不置可否,說道:“我要一樣東西,聖樹種子。”

“你要這個幹什麼?”東方圭疑惑道:“雖說那是聖品的東西,可是那是隻是修真境的強者用來感悟聲明規則的東西,你,或者東方雨都用不到吧?”

“奕哥就是爲這個纔去接的任務,我可以從父王那裡要,但是,我覺得這是奕哥應得的。”蘇朵兒淡然的看着東方圭。

“可以。”

“保密,不管是我要得東西,還是我說的話,不管是今天說的,還是之前說的。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爲難的。”蘇朵兒不等東方圭做出保證,便返身回到了東方雨的房間。

東方圭雖然覺得蘇朵兒的改變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想到當時的情景,心裡也有些明白,嘆了口氣,便去取聖樹種子了。

東方雨看見孃親回來,笑了笑,說道:“我知道那個器靈,他叫左手。”

“什麼?”蘇朵兒看着兒子,輕聲問道。

“他叫左手,他自己說的,”說到這裡,東方雨有點臉紅的說道:“其實,我第七天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但是左手拉着我在星核裡聊天,然後就醒的晚了一些。”

“你們聊什麼了?”

“好多亂七八糟的,我也沒有記得很清楚。”東方雨想了想說道:“那裡時間和這裡不太一樣,我好像在裡面呆了很長時間,他給我講了很多東西,我也學了很多東西。”

“聊得什麼?學了什麼?”

“兵法。左手教我怎麼打仗,好多好多人那種。”東方雨笑了笑:“我一直輸,一直輸,就一直呆在那裡了,直到後來贏了一場,左手生氣了,把我趕了出來。”

蘇朵兒驚訝的說道:“你贏了一場?”

“嗯,輸了好上萬場才贏了一次。”東方雨有些害羞的說道。

“你覺得在裡面時間過了多長?”蘇朵兒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緊張。

“好像打仗的時候,時間是靜止的。在裡面花的時間,主要是聽他講故事了。”說到這裡,東方雨有點興奮,說道:“有一個故事,很有意思,裡面有個猴王,叫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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