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不同的人生（3）
在大雪中，總算是迎來了聖誕節。
本來是西方的一個節日，卻變成了全球的狂歡。
或許顧施芸原本就是學習西方文化的，她倒是不如國內的很多學者般那樣疼很和抵制外國文化，多了一種節日，多了一天開心和快樂，人生本來就那麼的苦逼了，何必那麼痛苦呢？
。拐了很多個小巷子，纔在藍色小區前停了下來。
三樓上，燈光照耀，彩燈幻影。
特別是很大很大的一顆聖誕樹，上面掛滿了星星和禮物，很明顯。
窗戶沒有關上，可以明顯地瞧見有一家人其樂融融地歡笑着，開心地吃着晚餐。PtiW。
兩位老人精神很好，瞧着兒子和未來媳婦，說不出的喜悅和開心。
兒子孝順，未來媳婦美麗大方，能幹賢惠。
這樣的一個小家庭，真的太溫馨，太幸福，太讓人感動。
眼淚不停地往下落下來，滴在白色的外套上，化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圈，抹也抹不掉。
石大哥嘆息一聲，語氣是那麼的沉重，“如果知道你是這樣的反應，我便不會送你來這裡了。”
相反的，顧施芸如一個撥浪鼓一樣，拼命的拼命地搖着頭，比劃着：“夠了，已經夠了，能夠看到他們好好的，繼續快樂地活下去，我便無憾了。”
路虎車子裡的氣氛是那麼的低沉，和房間裡的歡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查了，這間屋子的登記人是普通人，你弟弟也改名換姓，我更是沒有辦法查到任何的消息，若不是你告訴我，我恐怕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幫你尋的家人。”
顧施芸倒是沒有怪罪的意思，“既然他們是有心要隱瞞，我能明白他們的難處，石大哥你自然找不到。”
“那。。。你已經找到你的家人了，什麼時候上去？我會讓人將你的行李，送來的。”
顧施芸轉過頭，眼睛瞧着石大哥，然後比劃着：“石大哥你不挽留我麼？”
這個問題，石大哥愣了愣，然後嘆息一聲，“那是你的家人，是你真正的家人。如果你能夠幸福的話，我也會無所謂的。你開心就好。”
雖然心裡很難受，手也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大腿，這樣，才能夠讓理智佔上風，可以不用這麼難受。
顧施芸的眼睛，早就注意到石大哥這個行爲，因爲這些動作，曾經也是她做過的。她的手，抓住石大哥的手，輕輕地將石大哥的手放在自己另一隻手上，滿帶笑容地瞅着石大哥。
石大哥真的很驚愕，眼神都在閃耀着不確定的目光。
“他們是我的家人，但是你們也是我的家人。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家人，只是，他們是那麼的幸福，可以沒有我，但是，我卻不能沒有你們，特別是你，石大哥。”
在沒有瞧見自己家人之前，顧施芸還是擔心的，現在她也沒有任何的顧慮了。
大家都在進行自己的人生，她何必又來參合呢？
自己也應該開始自己的感情。
選擇石大哥，很簡單，因爲石大哥不讓她累，不會如泰賢那樣，永遠都讓自己心疼，也不會如恩赫那樣一般，永遠讓自己愧疚，石大哥的感覺，是舒服的可以不用去考慮任何事情，只是專心地做自己的事情，專心地接受石大哥對自己的好，專心的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當顧施芸這樣決定的的時候，石大哥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
吃驚地盯着顧施芸。
而顧施芸卻一臉的微笑，笑的那麼的溫馨，和放心。
最後，石大哥心裡一震，才反應過來，一把抓住顧施芸，將她摟入自己的懷中。
石大哥周身瀰漫着一股藥香味，將顧施芸抓緊在懷中，如同懷抱着一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樣，那麼的小心翼翼和寶貝。顧施芸眼角也溢出了眼淚，外面的雪花，是那麼的大，那麼的美。
一直以來，自己都沒有的選擇。
沒有選擇的成爲了世子妃，沒有選擇的愛上了泰賢，沒有選擇的拒絕着恩赫，沒有選擇的離開皇宮，沒有選擇的認識了石大哥等人。
但是這一次，她有了選擇。
選擇自己新的人生，選擇疼愛自己的人，選擇全新的家人。
她是顧花娘，不再是顧施芸。
兩個選擇在一起的兩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暗處的人影。
恩赫抽完一支菸，將菸頭埋在雪地中，眼中全是落寞。
“果然真的是你，施芸。”恩赫眼睛紅紅的，瞧着車裡緊緊相擁的兩個人，一個帶着面紗，一個帶着面具，看起來是那麼的相得益彰，卻灼痛了恩赫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明白爲什麼你選擇斬斷過去，我更不知道你爲什麼選擇一個陌生的男人，可是。。。既然是你的選擇，我便尊重。如果你想隱瞞你的身份，我便幫你瞞，你想過你的生活，我一定會守護着你，如果你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我絕不會讓別的人來騷擾你。”
彷彿在發誓一般，恩赫喃喃說着。
左眼流下了一滴眼淚。
都是左眼的眼淚，是最痛的心傷。
雪花飄落了一地。
“怎麼啦？讓你端水果，去了這麼久，你到底在看什麼？”顧俊勳探一個腦袋，瞧着韓尚宮愣愣的樣子，也隨着韓尚宮的目光瞧了過去，是一輛灰色的路虎車，上面有兩個緊緊相擁的影子，看起來是那麼的甜甜蜜蜜。“我還以爲是什麼天大的美景，原來一向穩重心細的韓尚宮，竟然偷看人家親熱。”
顧俊勳實在很少開玩笑，但是對待顧俊勳，一個男人的幽默和風趣，總是展露無疑。
韓尚宮收起眼中的笑意，嘆息一聲，“沒有，只是覺得，很眼熟。那個女孩子，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彷彿，彷彿是娘娘回來一樣。娘娘，不知道這個時候娘娘在幹什麼？聖誕節，她有沒有笑，有沒有多穿點衣服，有沒有。。。”說着說着便梗嚥了，韓尚宮的淚水涌了出來。每每想到顧施芸，想到傷心往事，韓尚宮總是會垂淚。
彷彿這個世界上，能夠惹韓尚宮流淚的，也只有顧施芸了。
顧俊勳嘆息一聲，他從小便永遠是同齡人中最優秀的，什麼都是最優秀的。但是就只有兩件事，是讓他沒有辦法控制的，一個是自己的姐姐，一個是韓尚宮。
“慧穎，你這樣哭下去，姐姐也不會出現的，何苦呢？”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在確定自己喜歡上韓尚宮後，他便直呼韓尚宮的閨名，慧穎。
顧俊勳輕輕地抱住韓尚宮，“我們說好的，要開開心心一家人，等着姐姐回來的，不是麼？”
韓尚宮一把拉開了顧俊勳的手，擦着眼淚，“等自然是等的，只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身子怔了怔，顧俊勳一把抓住韓尚宮的手，“我怎麼會忘記？我怎麼能夠忘記？可是難道我們一輩子都找不到姐姐，你和我一輩子都這個樣子，一輩子都逃避我麼？”
許是在吃飯的時候，多喝了點酒，今日的顧俊勳有點失禮了。
韓尚宮只是怔怔的瞧着顧俊勳，顧俊勳是個好男人，她的心，沒有辦法抑制的喜歡他。可是，韓尚宮畢竟是個謹慎的人，她的身份也好，年紀也好，還有他們之間還隔着一個顧施芸，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輕鬆地接受顧俊勳的。她平靜地說道，“我也說過，若果你等不了，可以另尋他人，我這一輩子，如果等不到娘娘，如果娘娘不同意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是永遠都不會安心的。”
三不作爲兩步，顧俊勳一把吻住了韓尚宮，“慧穎，你到底要讓我怎麼辦纔好？你我本就是真心相愛，姐姐一直都愛着我們，她自然是高興的，你也聽到了吃飯的時候，母親和父親的旁推側引，是鼓勵我們應該結婚的時候了，我當然不會放棄找姐姐，那個時候，姐姐看到我們幸福，她也高興啊？”
一巴掌打了過去。
韓尚宮眼中全是憤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是你說出的話麼？我們幸福？在沒有娘娘任何消息的情況下，我們能夠幸福麼？我們在這個溫馨的地方，一家人吃着團圓飯，可是你想過沒有？或許娘娘已經出了事？若是食不飽穿不暖，我們真的，真的能心安麼？顧俊勳，你太令我失望了。”說着韓尚宮便拿着自己的包包，憤怒地衝了出去。
留下顧俊勳一個人呆在廚房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顧夫人立即走了過來，“勳兒，怎麼回事？我還是第一次瞧慧穎那丫頭生氣，她說她出去透氣，到底怎麼回事？”
顧俊勳愣在那裡，他心裡也不好受。
每日都和韓尚宮生活在一起，可是卻只能瞧着，明明兩個人都相愛着，卻沒有辦法在一起，他心裡焦急，焦急的難受。難受的痛苦。
“我說你小子怎麼回事？慧穎多麼好的一個姑娘，你也忍心欺負人家？讓人家這麼大的雪地裡跑了出去？我們傢什麼時候教出你這個兒子？”顧爸爸也氣憤不已，明明好好的聖誕節，卻變成這個樣子。
顧俊勳立即跳起來，“慧穎！”
便追了出去。
“老頭子啊，你看這對年輕人，我們在一旁看着都擔心。”
顧夫人說道，顧爸爸也點了點頭，“我們都喜歡慧穎那丫頭，年紀雖然大了一些，可是和俊勳相處的那麼好，人跟書中走出的一樣，什麼都好，真不想讓他們兩個人這樣耽誤下去。”
“我哪裡不知道，可是你也知道，施芸那孩子一天不回家，我們怎麼能夠安心？”
“哎，那丫頭從小就讓我們操心，現在。。。她到底在哪裡啊？”顧夫人也熱淚盈眶，顧爸爸將顧夫人摟入懷中，也深深地嘆息一聲，如果這個總是讓人擔心的女兒不回家，他們的家，怎麼能夠算一個完整的家呢？
。。。
車子裡放着able的《someonelikeyou》，和此時的情況太符合了。
石大哥左手掌握着方向盤，右手拿着顧施芸的手，不忘記往嘴邊聞了聞，笑的開心起來。
“我是太開心了，花娘，你就如上天送給我的禮物一樣，我真的太高興了，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人還會有快樂的東西。花娘，我好開心，我真的好開心，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就如黑白的電影，是你，是你讓我知道世界上有有別的顏色，你是那麼的嫣紅，讓我明白什麼叫做幸福和快樂。”
石大哥很少說話的，很少說這般赤裸裸表達他感情的話。
顧施芸確實不是很瞭解石大哥，只是從敏兒的隻言片語中明白，石大哥從小被人拋棄，臉上又有胎記，是在全世界厭惡的眼神中長大的，他總是一副穩重的樣子，但是天知道他的內心，有着太多太多的過去。
和壓力。
顧施芸笑了笑，比劃着：“石大哥，你以後應該多笑一笑，多笑笑纔好。希望我能夠給石大哥你，多帶點快樂。”
“極好，極好，有了你在身邊，我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最快樂的！”
這樣看着，顧施芸心中也綻開了笑容。
或許選擇石大哥，是正確的選擇，如一個平凡的人在一起，過着平凡的日子。
僅此而已吧。
眼神一瞥，剛好瞧見路邊的一個燒酒店。
眼神立即黯淡下來，“停。。。”
因爲着急，所以顧施芸是喊出的聲音，她來不及比劃。
石大哥自然知道可能是大事情，便立即按住了剎車。
顧施芸從車子上跳了下來。
韓尚宮一個人坐在路邊，因爲是聖誕節，周圍全是成羣結隊的情侶，也那麼晚了，只有韓尚宮一個人坐在那裡，一口又一口地喝着悶酒。
臉都喝紅了，外面風大雪大，將韓尚宮的鼻子都凍僵了。
可是卻比不上內心的寒冷。
“娘娘，娘娘，你在哪裡啊？娘娘。。。”韓尚宮完全喝醉了，一個人撲在桌子上，一個人哭泣。
怎麼回事？
一個小時前他們都還和睦融融地在家裡吃團圓飯，她和石大哥不過就是在商場給敏兒和申姐選聖誕禮物，韓尚宮就醉倒在路邊上。
石大哥在一旁問道：“她。。。也是你認識的人麼？需要我們過去幫忙麼？”
顧施芸心裡是很掙扎的，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石大哥窺見了顧施芸心中的遲疑，“既然已經決定放棄，我們還是上車吧。”
被石大哥推着，顧施芸的腳步有點遲緩。
“嘭！”
韓尚宮從桌子上滾了下來，整個人軟軟地在地上哭泣着，“娘娘，娘娘。。。娘娘，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啊？”
因爲燒酒店的老闆正在屋子裡聽着收音機，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客人已經摔了下來。
韓尚宮只是覺得心裡難受，憋的難受。
平日裡爲了顧忌到兩位老人的心情，不想讓顧俊勳壓力很大，她總是將自己的情緒壓制住，壓制住。
可是現在，她總算可以發泄出來。
天知道她和顧施芸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她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的主人，是自己的朋友，更是自己的家人。
她的壓力，真的好大。
一個懷抱將韓尚宮輕輕的抱起來，韓尚宮只覺得周身都好溫暖。
一種很溫暖很熟悉的懷抱。
韓尚宮臉紅紅的，只覺得天空突然晴朗起來。
天空中飄起了雪花，一點一點地飄起來了。
一個天使降臨人間了麼？
爲什麼覺得世界都變了？
眼睛，一雙可以讓人回憶過去的眼睛，淡雅如水，清澈迷人的眼睛，將韓尚宮的目光死死的抓住。眼淚噴涌而出，然後抱住來人，“娘娘，娘娘，你終於回來了，娘娘。。。”
接着便在沉沉地睡去了。
顧施芸沉沉地嘆息一聲，眼眶中全是淚水。
爲什麼一天之內，情緒會波動那麼大呢？
眼睛裡噙着淚水，將韓尚宮抱入自己的懷中，對着石大哥，爲難地瞧着。
石大哥無奈地攤着手，一把抱着已經睡着的韓尚宮，“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的。”
自然知道手中的女人，對顧施芸來說，有多重要麼？
顧施芸臉上露出微笑。
恩赫疲憊地回到宮中，只覺得頭暈目眩，喝了不少的酒。
熙嬪走到恩赫的面前，一直嘆氣，“你知不知道今天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於我無關。”恩赫冷淡地說着，他已經習慣了和熙嬪之間的這樣交流，習慣了遠離宮中的一切，習慣了做無所事事的誠陽君。
“今天，世子向主上提出了請婚，他要娶尹二小姐爲妻，你不知道，現在宮裡，已經鬧翻天了。”熙嬪不緊不慢地說着，恩赫眼神震了震，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行事一向如此，跟我何干？更何況，他越是混賬，你不是越開心麼？”
說着便準備離開，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恩赫，我找不到慧穎了！她不見了！”
是顧俊勳心急如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