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被毛球的舉動嚇了一跳,暗道,“小傢伙這是怎麼了?”
在凌羽的記憶裡,毛球是很少這樣大叫的,至多不超過三次,而且每一次這樣大叫,都有大事發生。
凌羽不由得看向水瓶,果然,在毛球的叫聲之中,包裹着水瓶飛向凌羽的兩道靈光,不知何故突然狂閃不止!
毛球的速度是極快的,可是,就在毛球還沒撲到水瓶的時候,包裹着水瓶的兩道靈光在狂閃之中化爲烏有,那墨黑的水瓶表面,剎那間烏芒急速地流動起來!
凌羽見此心中一驚,心想那二十八句口訣,最終還是未能成功,不禁覺得可惜。
正在這時,因爲靈光消失的緣故,半空中的水瓶頓了一下,之後便烏芒大盛,徑直向凌羽衝來,而且速度比之前在兩道靈光中的時候快了數倍有餘。
然而,水瓶只飛出丈許遠,就被大叫的毛球撲了個正着,這明顯是因爲水瓶之前頓了一下的緣故!
只見毛球四足踩在水瓶之上,口中不時發出嘶鳴!
凌羽看得完全不知所以,但他無意阻止毛球的舉動,在他看來,收取水瓶已經失敗了,按理說那個無主的水瓶不應該繼續向他飛來纔是,這其中似乎有些問題。
“孽畜,給本座躲開!”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只不過,這話語說得有些聲嘶力竭!
“師姐!”凌羽看着水瓶,詫異地說道。
水瓶被毛球踩着,停止了向凌羽遁來之勢,而其上的光芒,卻是更加的詭異黑暗了!
凌羽的“師姐”之聲出口,水瓶之上墨黑的光芒之中,幻化出一張淒厲的面容!
凌羽看那面容,竟然真的與菲傾有九分的相似,只不過,已不是少女的樣子,而且雙目呈銀灰之色,面目猙獰,簡直不似人形。
“師弟救我!”一聲嬌柔的求救之聲,卻是那菲傾無疑。
凌羽聞言立刻手中掐訣,兩個尺許大的月舞寶輪出現在身前。
菲傾見凌羽有出手之意,銀灰色的目光中泛起喜色,對水瓶上的毛球說道,“你這孽畜,還不滾開,非要等你的主人出手嗎?”
菲傾話語出口,猙獰的面容卻是凝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麼,立時看向凌羽,只見凌羽遙遙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地看着水瓶上的毛球,可是,凌羽手上凝練而出月舞寶輪,卻毫無出手之意!
“師弟,你怎麼還不出手?”菲傾語帶嗔怪地問道。
凌羽眼珠一轉,說道,“師姐,這毛球是很喜歡你的,怎麼會傷你呢?”
“誰說它不傷我?”菲傾尖叫着反問。
那水瓶上的毛球似乎是在應景,踩在水瓶上的四足之上,突然金光一閃,十八根銳利而彎曲的爪,從趾底的脂肪肉墊中伸出!
在金光閃動之中,一下子就抓入到了水瓶表面的墨黑光芒之中!
菲傾頓時發出一聲哀嚎!
凌羽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師弟,你爲何不幫我?”菲傾哀求着說道。
“小弟如何幫你?這孽畜又不是時時都聽我的話,”凌羽聲音平淡地說道。
“好,那就休要怪本座出手狠辣了!”菲傾聲音一寒,在水瓶上十八根金色利爪抓入的地方,驀然出現十八點血色的紅點!
那紅點一出現,毛球的嘶鳴之聲就是一停,同時四足之上的銀色光芒向金色的利爪上蔓延而去。
之前,那火焰一樣的銀色光芒從未動過,現在一動之下,凌羽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冰寒之氣。
凌羽心中一動,暗道,“這與弦月刃的氣息竟有五分的相似!”
想到這裡,凌羽手中法訣一變,一道數寸大小的弦月刃隨即而出,眨眼間融入到身前的一個月舞寶輪之中,然後那個月舞寶輪就飛遁向墨黑色的水瓶。
菲傾以爲凌羽終於要出手,水瓶之上紅點的擴散之勢爲之一停,只見那月舞寶輪橫斬而出,正是斬向水瓶上方的毛球四足。
毛球看到月舞寶輪斬來,抓入烏芒中的利爪突然一縮,並順勢騰空而起!
菲傾正欣喜之際,卻發現那月舞寶輪停在了毛球與水瓶之間,毛球更是直接落到了月舞寶輪之上!
毛球原本收起的利爪再次伸出,沒入到月舞寶輪之中。
凌羽看向那利爪,其上隱有點點的血痕!
凌羽搖頭說道,“師姐,毛球這麼喜歡你,你何故傷它!”
“喜歡?”菲傾冷聲說道,“它這是想要我的命!”
“師姐於我有恩,它怎麼會要師姐的命呢,我看這裡面有什麼誤會吧!”凌羽嘴裡說着,目光卻是不離毛球的利爪,在看到金色利爪上的血痕,在月舞寶輪中逐漸散去之後,心中一鬆。
菲傾銀灰的雙目微微一動,說道,“師姐也覺得是有什麼誤……!”
菲傾話沒說完,便在烏芒中裹挾着水瓶向凌羽衝來。
凌羽嘿嘿一聲冷笑,似乎對此已經早有預料,然而他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水瓶居高臨下的飛撲而來。
菲傾不解凌羽的笑容,但對於凌羽的無動於衷,卻是暗自欣喜。
可就在這個時候,毛球動了!
毛球腳踏月舞寶輪,前足的十根金色利爪,隔着月舞寶輪抓在了水瓶的底部,一副說什麼也不讓水瓶飛向凌羽的架勢!
凌羽見此,笑意更濃,看着水瓶前端的菲傾臉孔,戲虐着說道,“師姐,我看你還說清楚的好,你也知道,毛球的靈智不低,或許它能聽明白呢?”
菲傾的臉孔面露悲愴之色,說道,“孽畜啊孽畜,你就不怕本座跟你同歸於盡嗎?”
凌羽聞言,立時大驚,他哪裡容得毛球有半點損傷!
毛球卻是不管不顧,後足緊蹬之下,再一次地四足全都踩在了水瓶上!
只不過,這一次金色的利爪在抓下之時,表面有一層淡淡的銀光。
那血色的紅點也再次出現,而這一次,毛球卻不等那紅點包裹住自己的利爪,便一擡而起,接着又落在別處,並狠狠抓下。
凌羽見毛球有所變通,而且與月舞寶輪非常協調,本是心中歡喜,但想到菲傾之前的“同歸於盡”之言,便收斂心神,眼珠不錯地看着眼前的情況,而且身前的另一個月舞寶輪,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原地旋轉了起來,其中的四個不同的法印,在微微閃動之中,此起彼伏、交相輝映!
菲傾看到月舞寶輪的變化,終於醒悟過來,一陣地“嘖嘖”怪笑,惱怒地說道,“小輩,本座還真是小看了你!你以爲區區一個月輪就給擋住本座了嗎?”
凌羽聽到怪笑之聲,微微皺眉,不回答菲傾的問題,反而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這麼精明,難道猜不出來嗎?”菲傾的臉孔驟然一縮,重新歸於水瓶的表面,如此一來,那層墨黑的烏芒一下子凝實了倍許之多。
凌羽雙目微眯,冷哼一聲,說道,“不管你是什麼人,總是不懷好意的,且看你有什麼事!”
說着,凌羽一點身前的月舞寶輪,其上四個佛門法印同時銀芒閃耀!
剎時間,一個接一個的法印落在水瓶之上!
只片刻之後,原本墨黑的水瓶竟然變得鮮紅似血,其上更是有無數的寸大的小手不停地凌空抓出!
看起來陰森恐怖至極!
毛球看到水瓶的變化,不僅毫不畏懼,反而身上烏光更加閃亮,四足狂抓不止!
水瓶上時時發出悽慘的叫聲,但鮮血之色卻是更加的耀目,數息的功夫,原本只是附着在金色利爪上的血痕,已經蔓延到毛球的四足之上!
凌羽見此眉頭緊鎖,略一思量便伸手一招,毛球足下的月舞寶輪瞬間飛回到凌羽身邊,毛球也被帶了回來!
嘖嘖的怪笑之聲再次響聲,這哪裡還是那個少女師姐,分明已經成了一個怪物。
招回月舞寶輪,凌羽看向其上的毛球,毛球似有不甘地看了凌羽一眼,之後便輕輕一躍,跳上了凌羽的肩頭。
只是毛球原本雪白的四足之上,沾染了大片的血痕,幾乎染成了紅色。
凌羽的目光中顯露關切,不無心痛地說道,“先休息一會兒,看我替你出氣!”
凌羽看向那個帶回毛球的月舞寶輪,其上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無數個紅點。
凌羽嘴角微翹,伸手在月舞寶輪上輕輕一拍,那月舞寶輪在翁鳴聲中,散發出一層冰寒銀芒!
冰寒銀芒轉瞬即逝,其上的紅點隨之消散!
“有點意思,你竟然已經將月輪修煉到了這種程度!”水瓶之上傳來菲傾少女般的聲音,又道,“也是,你還沒有本命法寶,這月輪就鳩佔鵲巢了!”
凌羽不明白菲傾的意思,本想問上一句,但轉念一想,問了也是白問,菲傾解不解答另說,就算解答了,凌羽也不敢相信,所以他乾脆不問。
而且,現在也不是聊天的時候,要想辦法儘快解決了這道殘魂纔好。
凌羽已經在這裡呆了幾百年,他可不想最後死在這道狡詐的殘魂手裡。